第二天清晨,夏家。“你说那小子在酒吧喝醉酒了?宴凉给收拾的摊子?”
听到吴舒的消息,夏山明是差点没把手里的养生茶给震出去了。“不过宴凉在呢,没事的。”
吴叔称是,补充道。“随他吧,不掺和小孩子的事。”
夏山明摇了摇手里的茶,邀请吴叔喝一杯。“老吴,来坐,喝杯茶再去上班。”
咖啡不可口,清茶最舒适。河南信阳产的毛尖,很不错,“哎,你家有没有?我偏心得好这类,普洱,武夷山红茶喝不惯。就这毛尖,相当不错哇。”
夏山明闲散的倚着,嘴上哼着曲子,好不自在得意吴叔对茶道研究不深,品茶也有,讲究不多,他乐了乐,“我啊,没你潇洒,平时去和朋友钓钓鱼,抱抱孙子外孙女,一天又一天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夏山明不满的瞪眼,“还喝不喝了!”
拆人台?“喝啊,你盛情邀请,我哪能错过。”
吴叔坏心一笑,抿了一口夏山明泡制的茶。还没出论断呢,又听他说话了。“你们平时去哪钓鱼来着?山庄?野钓?”
一转念,打听起来了。“想上哪就上哪……”吴叔笑呵呵的介绍。毕竟,他和夏山明两人的说中年步老年生活方式截然不同的。老伙计要加入他的休息方式阵营,很不错啊。这样一算,以后,他拿鱼竿子的时候,不就有了完美的借口了。不错不错,益处相当多。贵为老板,夏山明向来不会准时去上班,早上八点四十准时出现在了环因集团大厦专用电梯里。而,此时此刻的苏家,二楼,苏烟房间门口,苏漾和沙漫等在哪里。小黑和鹿鹿不叫唤,趴在门缝那里挠,苏秋被苏爷爷叫去了学象棋。昨晚留宿的舒芜眠在陪着苏奶奶,两个人不知在说什么。已经八点了,苏家的早饭时间早过了。他们没有去打扰苏烟,不打电话,不敲门,直到在她房间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沙漫蠢蠢欲动,要敲门,她头上的绷带拆了,戴了帽子遮挡。“再等!”
刚抬起手来,苏漾劝住了她。“可是!”
沙漫很不乐意,这么长时间了,里面一点动静没有,让她怎么能不想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苏漾面目沉静,处事不惊,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他很少这么大方,他给了苏烟十二个小时的时间了。十二个小时锻造一个新生的思想区域,够了。如果他昨天盘算的人是苏歌扬,他做的只会更狠,一丝余地不留,当场决定,要么留,要么分,不要藕断丝连,难舍难分,纠缠到最好,吃尽苦头。他眼睛深处折射出来的担忧,轻易不被人获知。“唉~”沙漫重重的叹气,低落的目光扫在了似乎理解到了她的情绪的两只狗子。小黑跑到她的脚边打滚,翻肚皮求抚摸,鹿鹿紧张兮兮的皱巴巴住一张狗脸,整个狗子俯在地板上,努力努力的往房间里看。一会儿自个打滚,一会儿咬咬沙漫的裤腿,一会儿舔舔她的鞋子。沙漫心安怀了点。“不许撒欢!”
佯装不高兴的叫小黑。小黑却吐出舌头,坐着,看向她,莫名其妙的像是笑了。“呵呵~”沙漫破功笑了出来,苏漾侧目。家里这么多年第一次养宠物,以前驯养的猎犬不算。为家里做的最大的贡献,大概是增添快乐吧。等待终将有结果,时间逼近八点半了沙漫搬了把椅子过来,苏漾站立多时,英姿不改,意志坚定。“汪……”同样坚守门缝阵地的鹿鹿忽然兴奋的摇起了尾巴,不停的扒拉那扇门,小黑似乎也感应到了,欣喜的朝着门叫唤。“是不是?”
沙漫,苏漾对视一眼,齐刷刷的注视前方。滴答滴答,时钟在脑内敲响,沙漫激动的不敢动。忽然,门开了。蓦然出现的,不正是他们期待了多个小时的人。苏烟。沙漫与看过来的苏烟举目对望,“烟小妞~”她先喊了苏烟,也先让人听出来不安。“沙沙,哥,你们怎么在这?”
苏烟暖暖一笑,好奇的问。这一笑,让苏漾看明白了,苏烟真的想明白了,她和昨天的她不一样了。她的笑抵达了心底,而不是维持在表面来敷衍每一个人。不会漠不关心他们所有的动向,不会凭死理的死活不吐出口,有多少不甘和委屈,一个人剥落在心里。“等你回来起来啊,你再不起来,我和大哥就要破门而入,把小黑和鹿鹿扔到你床上,不停的添你脸,实现省洗脸步骤了。”
沙漫大开玩笑,她真的很放心了。苏漾瞧见的,她不会看不到。说着,她张开双臂,抱了抱苏烟,“哎呀,冬天睡眠养膘也不能睡太久啊,睡久了,容易出毛病,你看把我们给等的。沙漫抱怨苏烟,轻描淡写带过他们焦灼的等待。“一不小心睡过了,你要怪我啊!想事情花的时间多了,好不容易才睡着的。”
苏烟解释。“走吧,爷爷和阿秋下了一个早上象棋了。”
苏漾眉目很是温和,说了,也就不关注了。今天晚上九点之前,他要回营区了,这么多年来唯一的长假,没有紧急召回,没有突发事件,他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离开家的时候心安稳些。“汪!”
鹿鹿一直往苏烟身上扑,欢天喜地的摇尾巴,苏烟一低头,竟然抱起来了它,“这么开心干什么?”
苏烟愉悦的笑迷了眼,然而狗子有两只,脚差不多痊愈的苏烟抱走了鹿鹿,小黑不高兴了,他吭哧吭哧的呜咽,“哼……嘤~”整个狗子的世界天翻地覆。它失宠了。真让狗沮丧。“嗯?”
心情尚好的苏漾最后一个跟在苏烟和夏尔迷后面,瞥见陷入吃醋的狗生的思考之中的小黑。顺手,一个提溜,掐住了它的后颈脖子,带下了楼。四个爪子缩在一起,小黑盲目的不知道怎么办,在这个家里,苏漾是它最害怕的。“呵呵……”全程眼神照看怂包小黑的苏漾到了楼下一撒开它,它不忘回头看一眼他的脸色才跑走了,惹到苏漾一通笑。跟在阿秋旁边的狗,果然宠物随主人,一样的可爱。苏漾一想,思维一起来,却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他貌似昨天晚上被催娃了……一切似乎已经风平浪静了。苏烟配合医生,面对治疗疗程和大量的药物,坦然接受。没有人关注夏尔迷,在乎他出不出现在苏烟身边了。多日后,办妥当了所有事情的苏烟回了公司,花楼零忙前忙后的打点了将近半个月了。后天,也就是星期四,举办来安公司一年一度的年会。沙漫已经两天早出晚归了,晚碧集团几年了年会举办的尤为隆重。她很重视,果艺指挥的手底下的人团团转,大家都快忙疯了。渐渐的每个人都以为是步入正轨了,岁月波澜不惊,善与人为善。“嗯?”
苏烟接了花楼零打过来的内线电话。“揽幸来了,在公司楼下。”
他并没有预约,所以前台打来了电话。“理由是?”
苏烟没有停止浏览手里的资料,一刻不停歇的审阅。“明天,是我们和湖朝公司项目合同到期的日子。”
项目里属于来安公司承包的部分,已经全部验收完毕,也就意味着,他们之间签订的合作合同到期了。合作宣告结束,揽幸如果揽幸要找理由过来,只有这么一个是苏烟无法拒绝的。商业惯性互吹,庆贺完美合作。“让他上来吧。”
苏烟心里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她不妨一试。她放话,现在是下午三点,逢这个时间段来,聊天?“好,我通知前台。”
花楼零尽职尽责。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花楼零打开了门,“总经理。”
虽然他警告过揽幸不要自作多情,可是上班时刻,不能等同看待,他的称呼不要过分亲昵了。与此同时,摆明了态度给揽幸看,让他上来就公事公办,不要一副纯良的样子,很生动,让他有一种撕人脸皮的冲动。岂知,苏烟不回应,低头埋首于公干。“请先坐,喜欢咖啡还是清茶?”
花楼零意识到了苏烟是故意的,招待揽幸坐下,意思明确,老钟请随他出去。“给我一杯白水就好,谢谢!”
揽幸拢了拢大衣,似乎极其重视仪表装束,朝花楼零和睦一笑,谦雅自在。“好的。”
花楼零转身出去,却定了随时关注办公室里的心思。老钟走在了花楼零的身后,出门之际,轻声带上门,看起来为人谨慎的性子。肯定是揽幸的好助手,由此可以跟在揽幸身边多年。从揽幸从美国回国之后,身边最得力的人,一直都是老钟,无疑,揽幸的事情必定经由他的手……或许他可以尝试……老钟直接等在了办公室外面,没有听从花楼零的意见,去会客厅坐着。很忠心,花楼零的念头顷刻之间被打消了。花楼零快速的来回送进去了茶水,退了出来。有一点,他想不明白,那就是,苏烟为何把揽幸晾在那里。而办公室内,揽幸探了探水温,灼烫的手感让他放弃了暂时引用的想法,只是望着苏烟。嘴角上扬一个好看的弧度,眸缀喜意,仿佛他眼前风景令他赏心悦目,喜不自胜。而他揣着兜里的手机,煞风景的叨扰不已。他置若罔闻,眉眼明媚,只顾看着苏烟,深深着迷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