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天地间到处是胭脂般的色彩,宛若少女羞涩通红的小脸。初夏摇摇晃晃的踏出酒店大门,浑身发烫,说不出的奇异渴望。好友沈念安的大嫂请她来吃饭,却没有见他在场。她不胜酒力呀,喝了一杯葡萄酒,就感觉热乎乎的。她好像生病了,得去找念安才,让他陪同去医院。初夏坐公车前往沈家。沈家是豪门巨富,作客需要提前预约。初夏自知身份低微,从不敢上门找沈念安玩。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初夏葱白的小手扬起,正要按下门铃。“咳咳!”
身旁陡然传来粗犷的男性咳嗽声,惊雷般的轰炸了初夏脆弱的耳朵。少女宛若惊蛰的羔羊,掉头就走。“小姑娘,我有话要跟你说。”
男声的主人追过来。初夏惊慌失措,踩了一块香蕉皮,撞进路边的劳斯莱斯幻影里。后座的男人蹙眉,俯视狼狈摔到他脚下的初夏。她的小脸,就摔在男人的小腹以下……发带被他的皮带扣卡住,初夏一摇晃脑袋,顿时变得披头散发。及腰的中分秀发,遮住了少女的五官,顾昕寒看不清她的模样。廉价洗发水的淡淡桂花香,娉婷袅娜的飘向他的鼻尖。男人不疾不徐的垂头,鹰眸锐利的穿透她雪白的圆领T恤,看不到一丝波动起伏。个子不高,瘦不拉几的,身材好差。初夏感应着男人的挑剔与嫌弃,愈发羞怯。她湿漉漉的水瞳盛满惧意,脸色烫得能滴血,“对不起,先生……”小嗓音抖得快哭了,好似他是十恶不赦的魔鬼。男人薄唇轻启,声线薄凉,“长得很丑,不敢看人?”
初夏脸红,微微抬头。黑色衬衫下隐约透出的紧实肌肉,如同男人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初夏根本不敢看他的样子,仓皇下车,拔腿就跑。背后,男人的强大气场如影随形,初夏几乎喘不过气来。“哎,小朋友,你怎么又跑了?”
粗犷男声再次逼近,把初夏堵在一处小巷前。六神无主的初夏,哭出声,“大哥,我身上只有两百块,你想要,我统统给你就是……别杀我灭口,我不会去报警的……”哆哆嗦嗦的递上边缘破裂的米白色皮夹,初夏差点要给左亦下跪。浓眉大眼的美熟男左亦,俊脸一黑……这丫头,把她当成打劫的了。他乐了,大笑出声,“你看看我是谁?”
初夏犹豫不定。这声音虽然跟公鸭嗓子一样,但是好像没什么恶意,还似曾相识。妈咪说,不能以貌取人。她小心翼翼的抬了一下头,大大的杏核眼映入左亦黝黑的阳刚脸庞。哦——原来是他啊?经常出现在电视上的顾氏首席助理左亦。顾氏掌门人顾昕寒,神龙见首不见尾。他有什么重大决定,都由左亦出面宣布。初夏瞠目结舌。“见过我吧?”
左亦微笑。“见过……”初夏轻抿起秀气的樱桃小嘴,细声回答。这样的她,好像一只小兔子,软萌乖巧。彼时的左亦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变成后来的犀利决绝。……左亦走了,留下初夏在原地发怔。她嫩白的掌心里,搁置着一颗药丸。左亦说,看出她生病了。所以叫住她,给了她这颗药。左亦先生真是大好人!初夏吞下药丸,身上的燥热迅速褪去。她心满意足的回家。左亦折回车上。顾昕寒把玩女孩落下的浅绿色发带,低头一嗅。淡淡的桂花香,清新怡人。男人淡漠的墨眸,色泽深了一分。继而,他剑眉轻扬,似笑非笑,“你改行卖药了?”
左亦严肃的解释,“沈家长子沈念琰的老婆宋清,偷偷去黑市买了药,药就下在那个小姑娘喝的酒里。”
“所以你多管闲事?”
顾昕寒轻嗤。“顾总,我不是这么无聊的人。”
左亦摇头,阐述送药给初夏的原因。沈家长子沈念琰不学无术,终日挥霍。小儿子沈念安虽然聪明节俭,却无心经商。继承人的位置,两人都没资格接手。宋清心机重,知晓初夏和沈念安初中便是好友,她有事就会来求助沈念安。到时候,药在初夏的体内彻底爆发。两个少年男女必定干柴烈火,犯下错事。宋清就偷拍下这龌蹉的过程……沈念安名声一臭,自然会遭到注重洁身自好的父亲的遗弃。“……到时候,沈氏当家做主的人,就非沈念琰不可。顾氏跟沈氏合作的时间不短,您跟沈先生还是朋友。您也不希望,沈家毁在沈念琰这个败家子的手中吧?”
左亦想得很周到。“寒哥~”一个衣着清凉的性感美人,娇笑着钻进车子里,“我想去买香水。”
顾昕寒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宇跳跃着一丝邪气,“选桂花味的,买多少瓶随你意,记在我的账上。”
“谢谢寒哥!”
女人亲了他的脸颊一口,兴奋的走了。“顾总,这个女人很陌生。”
左亦随口一说。“她叫余安莉。”
男人淡淡的道。“您上周新交的女朋友,不是叫万乔吗?”
左亦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一顿。“昨天分了。”
“……”顾昕寒30岁,正是人生得意须尽欢的大好年纪。他的赚钱能力,跟换女友的频率一样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