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七站起身来,道:“当年解家为了把这口石棺葬在这里,死了很多人。”
我哦了一声,眼睛闪了闪,看来这口人形石棺不简单啊,解家既然把这口石棺挖出来了,为什么要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又把这石棺运到这儿用船墓葬在海眼里?解七这厮说话一向是直说一半,他说当年解家把这口石棺葬在这里死了很多人,那么下半句不就是,如果打开了这口石棺产生不详,我们也会死?难道说,这人形石棺里头有什么东西,他们压不住了,所以只能用那寒铁链子锁上,再以船墓葬海眼的方式镇压,免得这石棺流落在外面引起不详?可是,我说解七小哥儿哎,既然是这样的话,你就不应该让我们上那艘鬼船,也不应该把这东西给带到船上来,更不应该把它外面的寒铁链子打开,现在……我心里哀叹一声,解七肯定是看到那艘船,想起了什么事情,他的抑郁症加上他自己被关了那么多年,精神本来就不正常,更何况刀疤他们还给解七打了吗啡,所以他可能是看到那艘船墓觉得很熟悉,结果给我们捡回来一个祸害。沉默了半响,刀疤还是坚持必须打开。我看向解七,我问他:“当年你们为什么要把这口石棺葬在海眼里,是为了辟邪?还是镇什么东西?”
解七呆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在想这个石棺的来历,他道:“我忘记了,我只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很重要,但是也很危险。”
“不行,必须打开!”
刀疤在一边听到解七这么说,低吼了一句。“如果不打开,你们就给我滚出去,这是老子的船!”
刀疤语气中带着威胁的意味,哼了一声道。他哗啦一下子拉响了枪栓,在门口指着我们,大神嚷嚷。我心里无语,你说说这事儿闹的,我想了想,解七也许是在告诉我们一个道理,这石棺是当年解家葬在这儿的,但是这个东西一般人不能招惹。可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已经招惹了。我让刀疤不要冲动,这个石棺,我来开。听到我这么一说,解七没有反对,小九道:“我也认为这个石棺可以打开看看,这种棺材很少见,里面一般有好东西!”
我和小九对视一眼,这小子果然是无利不起早,我也有这个想法。让刀疤冷静下来之后,我就把视线转向棺椁上的三个小洞,这三个小洞,是用人的手指头进去抠开的,我和小九研究了一阵,犹豫了一下,我决定我自己亲自打开这个石棺看看。小九见我坚持,也没说什么,我将手指头放进去,说来好巧,我的食指中指还有无名指三个指头,恰到好处的能放进去,小洞里有一个冷冰冰的机栝一样的玩意儿,我轻轻戳了一下,就听见咔擦一声。我连忙将手指头收回来,手指头没什么事情,但是这人形石棺已经有变化了。一阵咔擦咔擦的响声之后,石棺慢慢地发出嘎地一声拉长了声音,然后本来严丝合缝没有任何缝隙的石棺,哐地一下,露出小半个缺口。原来这个石棺并非是没有缝隙,而是他是釘卯结构的,这种釘卯结构的东西,不用一根铁钉以及锲子,完全靠材质本身内部的契合来咬住关卯,所以相当坚固。我盯着这石棺的小半个缺口,伸出手去,却又有些犹豫,正在想要不要下手,刀疤恶狠狠地喊了我一声,让我快点打开。我看向解七,问他,打开会不会有危险?解七盯着石棺也在出神,他摇摇头,看他的眼神,他自己也很疑惑。我心想,不管了,如果有危险,那就听天由命吧。我慢慢地掀开石棺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古怪的,茧一样的东西,外面是一层层粘液,像是绷带一样层层裹着一个人一样的东西。这是一具尸体。但是,好奇怪,这具尸体为什么被裹在一层茧里,这外面的这层茧,看起来像是鱼鳔一样,白色的,有一点点血丝,血丝布满茧外,像是血管。而且,这具茧有一股难闻到了极点的味道,虽然鼻子被堵住了,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到。刀疤按耐不住了,他拔出一把刀来,蹲下来尝试着戳了一下。刀疤犹豫了一下,咬着牙,狠狠一戳,准备戳开来,看看这茧里究竟有何方神圣。他的刀子还没有真的戳进去,解七就一把拉住了他:“不能动!”
解七的声音有些急促,他拉着刀疤让刀疤站起来,然后将石棺的盖子再次合上。这个人形石棺的釘卯结构相当古怪,再次把棺材盖子盖上后,它就像是牙齿一样,咔擦咔擦地,自己咬住了缺口,再次合为一体,从外面看,整个石棺没有丝毫缝隙,浑然一体。“快把它弄出去!”
解七喊了一句,自己抓着人形石棺的前面,而我和小九则是分别抓着中间和后半部分,把石棺给抬了起来。解七走在前面,很急促,我们抬着石棺像是送瘟神一样,赶忙将石棺抬着送到了外面,那撞在我们这艘船上的船墓还在,我们赶忙将人形石棺抬过去,二话不说,直接丢进了船墓中间的水坑里。很诡异的是,这人形石棺漂在水坑上,一直不沉下去,解七看了一眼,挥挥手喊我们:“快走,别回头!”
我们三个逃难似地从船墓上又跳回了刀疤的船上,回来时,刀疤和他的那个伙计正在吐,可能是被他们刺激了,我也取下了鼻夹和护目镜,取下来之后,身上沾染着的那种腐烂臭味超级浓烈,我感觉胃里一阵翻涌,哇地一声吐了出来,我慌忙捂住嘴跑到了船舷跟前开始狂吐,吐的我不停干呕,其实我胃里就没有多少食物,所以呕出来都是酸水,一边吐,我还能感觉到那股强烈的臭味。趴在船舷上吐了好一会儿,直到我胃里都吐不出来东西了,我仍然觉得恶心无比,走路都有点踉跄,船舱外面有点点海风,被海风吹了一会儿,我被熏的思维都有些不大正常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一些。左右看了看,发现解七真站在我跟前目光深邃地盯着前方的船墓,我看过去,这……那船墓在没有任何动力的情况下,居然开始自己慢慢地漂远。不,不对,不是漂远,而是在下沉。周围的鬼船,在雾气中也开始下沉了。恍惚中,我似乎又听到了那种古怪的海螺号角的声音,我听着听着,大叫一声不好,我们的船也在跟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