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司羽走后,所有人都还呆愣着,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只有兰司情得意洋洋地站在厅中,全然没有杀人被揭,用下作手段得子的羞愧。夜宸渊率先回过神来,兰司情脸上的得意尽数落入眼底。他无比厌恶地从她脸上扫过,声音冰冷如刀:“既然如此,那便先堕胎再休。”
兰司情瞬间怔蒙了,她无数次想过她说出自己怀孕后的情形。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回应。夜宸渊竟然宁愿不要孩子,都要休她。兰相也是被吓一跳:“万万不可啊,王爷。司情怀的可是皇嗣。若有闪失,太后定然会怪罪的。”
“没听阿羽说么,用药生下的孩子定然也不会健康。”
夜宸渊冷冷地看向兰司情,“想用龌蹉的手段母凭子贵,本王不会如你所愿。”
他说完,便离开相府,急忙去追兰司羽。兰司情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效果,软在地上,紧紧抱住兰相的双腿,泣道:“父亲,你要为女儿做主啊。”
兰相看着她,无奈又无语。许氏在兰司羽离开后便赶紧追了过去,但她裹着小脚走不快,转眼间兰司羽便不见了。她回转身时,刚好遇到匆匆追出来的夜宸渊。夜宸渊着急追兰司羽,只冲她匆匆施一礼便急急要走。许氏叫住他:“王爷。”
夜宸渊只得顿足:“岳母大人有何吩咐。”
许氏看他神色,忽而笑了一下,指着门外某种道:“阿羽没乘马车,往那个方向去了。你现在去,应该能追上。”
夜宸渊一喜,冲许氏一抱拳:“多谢岳母大人。”
说完,他一个轻跃,人便上了屋顶,不再走大门,而是抄了直线近路,往兰司羽的方向追去。夜宸渊在屋顶跑了许久,也不曾见到兰司羽,一时又乱又急。方才兰司羽的脸上没有过多情绪,但他明白,她越是冷静就越有对策。她从来不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的悲喜。不像兰司情和叶青青,开心的时候便娇笑,不开心的时候就哭地泪如雨下。而兰司羽,除了知道她不会放任任何一个病人,他发现自己根本握不住她的心思。然而夜宸渊找一路都没有找到兰司羽,回了王府,众人都说不曾见过兰司羽回府。又回相府问,许氏也惶然,不过短短片刻,兰司羽竟然消失不见了。莫不是被贼人虏走了吧。一时间相府和王府都派人出去寻找。还是王府的侍卫先得了消息,说兰司羽独自驾着马车出城去了。夜宸渊正要出城,就听得门房来报,贤妃娘娘驾到。夜宸渊心底一沉,定然是兰司情进宫禀报了兰司情怀孕的事。他又懊恼无比,当初怎么就没有想到先命人直接给兰司情灌一碗红花。夜宸渊不想跟贤妃周旋,对侍卫命令道:“见到贤妃只道本王从未回府。”
说完纵身一跃,直接从后门院墙跑了。夜宸渊直接出了城,又跟那位瞧见兰司羽出城的士兵问了方向,心头一涩。那是他带她去过的桃花源。夜宸渊直奔桃花林,婆婆和妇人欢喜相迎。得知他的来意,却都惊讶表示兰司羽并没有来过。夜宸渊心头猛地发一沉:“没来?”
兰司羽救下的妇人也很是担心:“没有,我们一直就在这里。王妃若是来了,我们一定会知道的。王爷,王妃可是出什么事了吗?”
夜宸渊心急如焚,顾不上回答她的话,上马回城。而兰司羽出了相府本来是想找个地方散散心。要是以前世,没什么苦恼是一局游戏解决不了的。可是在这个地方,她连手机都没有。她连电击棒都能从空间里取出来,可是竟然没有手机。好气!她烦闷地走了一段路,心知夜宸渊是被害的,可是她也想以夜宸渊的武功为什么不在发现不对时一掌拍了兰司情或者不送她去别院,直接拍个了。反正他当初对自己不就丝毫没有手软吗?看来她和兰司情在他心里还是有区别的。想到这些,她就又烦又闷。寻思着是不是从此浪迹天涯吧。可是又想想自己好不容易熬到现在,结果王府的家产都要被兰司情那个妖娆贱、货霸占,自己和孩子什么都没有,顿时就又觉得不甘心。兰司羽明白,自己不甘心的种种说到底还是因为对夜宸渊还是有感情。在这个异世,她很珍视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可是夜宸渊呢?兰司羽走着走着,就看见一道身影闪进了旁边的窄巷。那瓷白的冷光,在阳光上特别耀眼。兰司羽想都没想直接追了上去。兰司羽深知这些江湖人士能飞来飞去,警觉异常。她不敢靠近,不远不近地跟着。那人也确实异常谨慎,穿了两条巷子,才从一个铺子后院牵出一匹马,直接出了城。兰司羽悄悄记下那铺子的名称,跳上一辆驴车,在车夫惊讶之际扔出十两银子,指着前面骑马的男子说道:“跟着前面那匹马。”
赶车的大爷十分有生活经验,一见便知什么事,挥着驴鞭一扬就追了上去,嘴里安慰道:“小娘子尽管放心,老夫这驴子跑得不比马慢。定然能在你家相公幽会情、人时赶到……”兰司羽心道,她还真在相公幽会小妾的时候把人逮到了,而且人家现在连孩子都怀上了。驴车跟着马出了城,拐进了林子里。林子里路窄,驴车不好走。兰司羽只得下车,又给老大爷一锭银子。老大爷正要说不用再给银子的时候,兰司羽以孕妇之身,已经十分敏捷地跳下驴车,蹑手蹑脚地跟上那匹马。森林树木参天,兰司羽一进去就感觉回去了前世去过的热带雨林,顿时有些失了方向。她刚一怔神,就见不无处的马匹上已经没了人。她正要上前寻找,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人声:“找我?”
卧槽!兰司羽被吓地原地转了个圈,嘴上蹦出一句国骂,手里也十分麻利地握住了一把手术刀。戴着云纹白玲珑面具的男人就在她两臂开外,目光扫了一眼她手里的手术刀,似乎有些提防她。兰司羽打量了他片刻,那身量,那气度,虽然戴着面具,她也认得出来,那就是画上的玲珑阁阁主。兰司羽在识海里扫了一下,确定空间里有一把勃朗宁,便壮起了胆子,往前迈了一步。“是,我找你找的很辛苦呢。”
那人下意识往后退了步,似乎觉得不对,又往前迈了一步,杵在原地,问:“何事?”
“何事?”
兰司羽咬牙切齿:“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