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楚皓康，殷悦暖觉得自己什么都可以忍。她平复起伏的胸部，慢慢从管家手中拿了录音器。“只有和康康在一起的时候，我才会开启录音器。”
“殷小姐的其他事情，我并不关心。”
楚少凌冷冰冰的话语，让殷悦暖觉得怒气升腾。“那我今天就可以‘滚’回去上班了吗？楚少爷？”
殷悦暖的话里忍不住也带上了埋怨。楚少凌瞥了她一眼，伸手扔给她一管药膏。殷悦暖下意识接住，发现这是消肿的药膏，还是名家配方，轻易不外售的那种。“楚皓康早晨哭过了。”
哭过了？殷悦暖顿时觉得心疼，她把录音器往口袋里一别，就匆匆离开了。楚少凌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紫眸里泛起一丝不解。“管家，你招待她的时候，她有问什么吗？”
楚管家毕恭毕敬地回答：“殷小姐也没问什么，只是……她似乎对楚家老宅十分感兴趣。”
楚家老宅？难道又是一个冲着老宅的秘密来的人？楚少凌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也微微松动。“找人继续查殷悦暖！把她的一切都查得明明白白！”
幼儿园门口。“悦悦姐姐，你不会又消失吧？”
楚皓康拉着殷悦暖的裙子，就是不放她走。殷悦暖看着无奈的司机，和楚皓康小包子，一时两难。“明天就能见到悦悦姐姐了，悦悦姐姐给你做巧克力吃。今天康康先回家好不好？”
殷悦暖耐心地诱哄康康。康康抱着失而复得的漂亮姐姐，一副就算一百盒巧克力也收买不了我的样子。因为楚皓康的不配合，幼儿园门口的车辆排起了长队，后面的家长把喇叭按得震天响，催促着殷悦暖。殷悦暖心一横，把康康抱在怀中，一起坐上了车。“耶！悦悦姐姐和我一起回家喽！”
康康高兴地手舞足蹈，兴奋地向殷悦暖展示车内的奇特之处。殷悦暖才发现这辆车外表看起来只是辆中高档车，可内里却别有乾坤。不仅比一般的车子更舒适，也比一般的车子更坚硬。看来楚少凌也不只是防她一个。想起楚少凌，殷悦暖立马开启了口袋里的录音笔。然后就继续和楚皓康说说笑笑。正在开视频会议的楚少凌，忽然就听到耳机里女子的笑声。“康康，你知道大老虎是怎么叫的？嗷呜，嗷呜，嗷呜嗷呜……”然后便是康康的声音。“悦悦姐姐，老虎才不这样叫呢……大老虎明明喵喵喵……”清脆的女声和稚嫩的童声相互交缠，碰撞出一幅和谐的画面。似乎让人看见，女子的笑意盈盈，和孩子的乐不可支。楚少凌猛然摘下耳机。“楚少？”
秘书不解地看向楚少凌。楚少凌冰冷的眼眸一转，便让视频会议里的人全数息了声。“林氏的议案不通过，内部招标结束，准备外部招标。”
属下还想说什么，却吞了回去。眼前的屏幕一黑，视频会议结束。好半天，楚少凌才拿起耳机，重新戴了上去。“康康再见！”
殷悦暖甜美的声音再一次上线。然后。“啪——”她把录音器关掉了。楚少凌的紫眸猛然变得幽然深沉。秘书战战兢兢地在一旁问：“楚少您之前说的每次录音笔有动静，就必须马上切到您的频道上的……”楚少凌揉了揉眉：“录音笔里的一切除了我，谁也不许提取倾听。给我安装一个随时可以切换音频的键。”
脑海中似乎又响起那无情的一声“啪——”。“今天是不是殷悦暖送楚皓康回家的？”
秘书看了一眼管家刚发来的消息，虽然疑惑楚少爷为什么会知道，但还是回答了一个“是”字。楚少凌点点头，紫眸中的风暴久久不能平息。医院的休息室。殷寒屿一脸疲惫地坐在蓝色的连排椅子上。护士长张雯在不断安慰他：“殷主任，这次手术风险极大，出了这样的意外，谁也不想看见。你不要伤心了。”
殷寒屿却低着头，表情十分痛苦：“若是我手再轻一点……若是我手再轻一点……”“手术明明是杨副院长的手术，可他却迟到。你顶替上去，已经够仗义了！”
张雯继续劝解。殷寒屿似乎还是一蹶不振。而殷悦暖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护士长，出了什么事情了？”
殷悦暖关心地问。看见是殷主任的妹妹来了，张雯也不好呆在殷寒屿的身边。匆匆讲了讲事情的大概，便出去了。殷悦暖叹了一口气：“哥哥，这场手术在熟知患者病情的杨副院长手里，成功率是百分之三十；到了临时上阵的你手里，就只剩下百分之二十。你为什么只盯着这百分之二十，而看不到那百分之八十的失败可能呢？”
“可是若不是我操刀，那他还有生还的希望。”
殷寒屿眼睛通红地看着殷悦暖。殷悦暖叹了一口气：“哥哥，病人手术迫在眉睫，你动不动手术，他都活不过今晚。”
殷寒屿愣了愣。殷悦暖把浸湿的手帕递给殷寒屿，殷寒屿没有伸手接。殷悦暖便把他当作幼儿园的小孩子，把他的脑袋扶正，温柔细致地替他擦去了脸上的汗珠。“哥哥，还有其他病人需要你。你要赶紧振作起来。”
殷悦暖的声音像是世界上最甘甜的泉水，倒进殷寒屿的心里。“你这个样子，有点像……以前的秀秀。”
秀秀？殷悦暖拿手帕的手一顿。这个名字，已经好久没有人叫过了。自从姐姐被神秘的黑衣人接走以后，自从姐姐彻底断了音讯以后，自从确认姐姐不在楚家之后……姐姐的名字，是殷秀秀。秀丽端庄，浑然天成。“这些天你接近楚皓康，楚家老宅的位置有没有眉目？”
殷悦暖似乎听不到殷寒屿说的话。她愣愣地看着休息室的小偏门。那门似乎有动静。殷寒屿顺着殷悦暖的眼光看过去，神情变得惊惶。殷悦暖和殷寒屿相视一眼，殷悦暖本想率先走过去。殷寒屿却拉住了殷悦暖的手腕。“我去。”
殷悦暖点点头。殷寒屿敛去所有悲伤的表情，拉开了小偏门。一具满身是血的身体从里面弹了出来。是手术迟到的杨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