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依婷双眼一亮:“你的意思是?”
陆小岛点了点头,虽没有正面回答,但,她的表情已给了莫依婷最肯定的答案:“你反正就是去告诉他就对了嘛!”
“万一,他知道也不去阻止你呢?”
“那么,我就真的跟Leo离开,而且,再也不回来了。”
“……”莫依婷哑然,陆小岛绝然的表情,让莫依婷心惊,想到还在餐厅里吃早餐的Leo,想到还在医院里的葛橙枫,莫依婷忽而觉得,老天真的太残忍,无论陆小岛最后的选择会是谁,注定会有人伤心,而且,很可能会伤心一辈子。“依婷,该做的,不该做的,我全部都做了。如果,这样还不能改变分手的结局,那么,也只能证明一件事,那就是,我们注定要分开。既然老天只给我们这样的一条路的话,我也就只能顺应天意了,你说是不是?”
做为一个女人,她本该再矜持一点的,可是,为了葛橙枫,她真的是做得够多了,如果,这样的绝然的行为,也挽回不了他的决定,那么,她只能对自己说:有缘无份!“我一定会让他去找你的。”
摇头,陆小岛只是无奈:“如果他愿意,他自然会来找我,如果,他不愿意,就算你再怎么努力也枉然。”
“二少是爱你的。”
“我相信,但,不是每对相爱的情侣都会在一起的,老天,有时候也会很残忍。”
关于这一点,她从不曾怀疑,一如自己从不曾怀疑自己爱他的心,只是,世事难料,有太多太多难以决择的十字路口,无论他最终选择的是不是与之同行的路,她都会尊重他的选择。“……”沉默着,莫依婷也无话可说了。迷茫在爱与恨之间,忧伤在如水的时光里,多少往事,随风纷飞。是忧伤?是等待?最终,大家都逃不过宿命的安排。匆匆赶至医院,当莫依婷冲进葛橙枫的病房里,看到的那一幕,她一辈子也忘不掉。窗外阳光很强,照在葛橙枫穿着病服的身体上,他平举着双手摸索着前行,一点点让自己靠近阳光。双手上温暖的感觉,让他享受地闭上了眼,那一刻,他的手,便是他的双眼。听到有人进来,他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问道:“谁来了?老三,还是老四?”
“二少。”
莫依婷试了好久,才勉强找加自己的声音,只是,刚叫了一声,泪水便已决堤。这个男人,还敢把自己整得再惨一点不?都这个样子还逞强,明明是最需要陆小岛的时候,还故意把她推开,这种人的脑子,到底是长歪了还是长斜了?怎么就和普通人差了那么多?听出来对方是谁,葛橙枫先是愣了一下,立刻便板起了脸,原本抬起的双手,也迅速收了回来:“是你,怎么来了?”
不能让她看出来,绝不能在个时候让小岛知道他的眼睛看不见了,绝不能。“二少,你的眼睛怎么了?”
他冷着脸,抗拒道:“没怎么。”
“你该不会看不见了吧?”
这个大胆的猜测,一经出口,葛橙枫的脸就变了,急急吼道:“放屁,你才看不见了。”
“我都看到了,你还要否认么?”
她是腿有病,不是脑子有病,也不是眼睛有病,她刚才看到的一幕那么明显,虽然她也不希望是事实,可是,他越是否认,她反倒越是肯定。怒火滔天,葛橙枫粗蛮地喝道:“滚,这里不欢迎你。”
“你真的看不见了?为什么你没有告诉小岛?”
说着说着,莫依婷的眼泪便涌了出来,所有的怨恨,所有的怪责,在这一刻,统统化为了感动。她一直跟陆小岛说二少一定有原因,二少一定有理由,可是,这个理由,真的让人太意外,意外到,就连她也收不住泪了。“让你走听不到啊?”
“二少,你真的看不见了?”
再瞒不下去,葛橙枫的心情很糟,不想让一切功亏一溃,不想让陆小岛再次回头,他只能沉默着,重重喘着气。早知道,应该让人守在病房门口的,除了自家人,谁也不让进。“二少……”“你走吧!不要告诉小岛关于我的事。”
没有再否认,但葛橙枫的口气很诚恳,他知道莫依婷是陆小岛最好的朋友,也知道她不会害陆小岛,所以,这一刻,他只能对她打温情牌,试着说服她,让她配合自己将一切演到底。“我想告诉也没得告了。”
莫依婷很伤心,想到陆小岛昨天晚上还伤心成那样就觉得老天很混帐,明明是这么相爱的两个人,怎么就要一直受折腾呢?“12:25的飞机,她和Leo已经赶去机场了,如果,二少你不及时赶过去拦着她,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这个时候,她试着对他下重药,话一完,她就明显看到葛橙枫连手指都在抖,自以为一切既然要成功,自以为二少马上就要大喊大叫着赶过去机场,可是,这一次,她错了,且错得离谱。忍了许久,终于将内心的冲动按压下来。葛橙枫黑着脸,将所有的崩溃的情绪都转化为力量,他闭着眼,神情伤感,语调凄凉:“我本来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从他失去光明的那一刻开始,他生命中的彩虹便已离去了,现在,他甚至连赌一场的信心也没有,20%,这个数字对他而言就是等于是死刑,一个没有未来的男人,又有什么资格去阻挡他的女人去重新寻找幸福?他的颓废莫依婷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只能不停地试着劝说:“不是这样的,小岛是希望你去留她的。”
“可是,我并不想留她,她要走,就让她走好了。”
已放手,不家什么资格去留?虽然心痛,虽然委屈,可是,只要她过得比他好,一切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