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宇给她她解决办法。元欢心忍着头痛从床上翻身起来,从外套口袋里找到了那一小瓶药——安眠药。林宇叫她实在睡不着的时候吃一粒。从床头柜拿起杯子,她倒了一杯水将那粒药给吞了下去,之后小心的将药瓶藏好。毕竟她在吃药的事情,不能让越痕知道。之后困意袭来,这一次竟是元欢心这几天里,唯一一次真的睡着的一晚上。但她没有预料到,接下来的那么久,她竟然都要依靠安眠药才能入睡。越痕依旧每天回来安慰她,不知道是不是元欢心表现到底太过无懈可击,所以越痕倒是渐渐对她放了心。只以为她现在的状况越来越好,所以偶尔也会告诉她要在公司加班。可是只有元欢心自己清楚,她的状况,其实是在逐步恶化。精神调解类药物,也并不可靠。原来在压力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安眠药也会失效。元欢心担心越痕的状况,将近一周的奔忙,但从越痕的表现看来,公司的情况却没有一点好转。那些照片到底是谁给她的,元欢心也依旧不知道。她尽力去查,但却什么也查不到。偏偏她满腹忧愁谁也不能说,只能自己一个人憋着,结果就是压力越来越大。就像今天,今天是周末,明天是周一要上班,但她刚才吃了一片安眠药,现在却完全睡不着。林宇叫她少吃一点,而她最近却是每天都需要安眠药来让她进入睡眠。甚至到了今天,连安眠药都不管用了。她起身,掀开窗帘。看到楼下院子里的灯亮着,但是越痕的车却不在,他还没回来。越痕这几天的疲劳,几乎是肉眼可见的。但他却还是在她面前伪装成一切都好的样子,叫她更是无法不心疼。心中烦躁。元欢心终究还是拿出了那瓶药,这次直接吃了两粒。她不知道这样加大剂量吃药会不会出问题,但因为实在是睡不着,她也是真的无计可施。失眠的感觉太煎熬,她不想再经历了。两片药再次下肚,昏沉的感觉终于袭来。她匆匆关了灯便在床上躺下,怕自己摔在地上。之后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昏沉,如同元欢心的大脑,也终于得到了休息。早晨,她醒来之后却发现不对劲。跟之前的每个早晨不同,她看到越痕就坐在她的床边,定定的看着她。“你怎么?”
元欢心想问他怎么回来了,公司的情况如何,但一想到她不能被越痕发现知道他公司的事情,只能将到了嘴边的话生生收了回去。“怎么在这坐着。”
说出口的话拐了弯,也是掩饰。但越痕却没有说话,而是抬手,朝元欢心晃了晃手上的东西。沙沙的响声。元欢心定睛一看,才发现越痕拿的,赫然是一个白色的药瓶,而那瓶子里装的也不是别的,而是元欢心借以生存的安眠药。怎么会……元欢心的心猛地一沉,这药瓶怎么到了越痕手里,他是从哪找到的,以及他现在都发现了什么?但没等元欢心自己开口,越痕却抢先问了,他说,“这是什么?”
“安眠药。”
“我知道这是安眠药,我是想知道,为什么这东西会出现在床头的抽屉里。”
越痕声音平缓,叫元欢心听不出他情绪的起伏。床头柜……元欢心这才记起,她昨天连吃两片药之后,一下便开始昏沉,当时她一时着急,加上精神恍惚倒是忘了把药藏起来,只是顺手扔在了床头柜里面。却没想到,被越痕看到了。元欢心用力的咬着下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越痕终于恼了,眸中隐隐的透着幽深的不满,压抑着语气说道:“你到底为什么在吃安眠药,你现在怀着孕,身体最重要,还有为什么会睡不着觉,你觉得焦虑还是有压力,那又为什么不跟我说?欢心,我最近工作的确忙,但我也不希望眼看着你糟蹋自己的身体。”
意识到越痕的情绪波动,元欢心倒是愧疚。但事已至此,她不得不说实话。包括她叫温书过来套话,就为了佐证自己想法的事情。“我的确是没有跟你说,但你又跟我说了什么,你公司出问题,每天忙的脚不沾地,但我问你的时候你还是只字不提,你难道不是在糟蹋你的身体,那我问你,这段时间,你每天会睡几个小时?”
被越痕的质问弄得心烦意乱,之前的压力积聚至今,元欢心的情绪终于爆发。她也是抬高了音量跟越痕说话,“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每天看着你在我面前假装还得配合你,我难道就好受?我要是早知道这个孩子会给你那么多压力,那还不如早就把这个孩子打掉”元欢心的控诉越痕听得清楚。也是到了现在,他才意识到原来元欢心早就发现了他伪装的马脚,只是一直在配合他罢了。意识到元欢心压力大到需要安眠药,而他却对此一无所知,他觉得愧疚。但等元欢心这么爆发之后,他却又觉得烦躁。工作的忙乱,还有压力本就足以逼疯他,现在明白自己的假装都是无用功,而刚才元欢心又说了要打掉孩子的话,让他再也无法隐忍。“闭嘴。”
他冷声开口。“你凭什么说要打掉孩子,那是我们的孩子,你如此轻易的就要打掉他,你怎么敢!你是不是早就不想要这个孩子,你觉得是我跟孩子绑住了你,觉得不甘心,所以你才会选择去杂志社工作,难道你做这些只是为了逃离我。”
越痕盯着元欢心,棕色的眸子带着不易察觉的受伤。元欢心被他那句闭嘴吼的一愣,逆着光却只能看到他脸上的冷漠,听着他不带温情的话,眼泪再难抑制。这一下像是打开了闸门,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顺着脸颊往下流,像是冰冷剔透的泉水,也将还在气头上的越痕,从头到脚浇了一个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