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疼。元欢心脑海中只有这一个想法。她想要睁眼,但是这尝试却极其艰难,眼睛上像是压着千斤重担,无论她怎么努力都睁不开。鼻端是陌生的气息,混杂而繁乱。似乎混杂着檀木的气味,像是身处在什么古老的位置,可与此同时,跟檀木香气并行的却还有血腥味,虽然血腥味浅淡,但却依旧无法忽视,然后是消毒水的味道,食物的味道,夹杂在血腥味之中,腥咸的肉味也令她一阵反胃。她动了动身体,下意识的想要避开耳边嘈杂的声音。有人在争吵,她却只觉得疲倦,想要再次沉沉睡去。耳边的声音让她烦躁,所以她下意识的想要躲避。“住嘴!”
巨喝之后,周围终于归于了平寂。等元欢心再醒来,已然是不知道多久之后了。她这才看清自己身处何方。眼前是明晃晃的阳光照得她有些发晕,这是一间不大的房间,竟然像是在乡下,周围的墙壁没有贴瓷砖,还能看到一块一块堆砌起来的砖块,砖块上还有着各种各样的污渍,让人不清楚污渍被弄上去的原因。这间屋子本来就不大,其中一大半还都被元欢心躺着的床给占据了,更显得其他空间拥挤的可怜,好在这屋子里也没有了什么其他家具。除了那张床,再剩下的就只有一张小的可怜的桌子,因为时间久远,桌子已经变成了黑灰色,上面摆放着一个白搪瓷水杯,印着古朴的红色五角星,杯口还有被摔出来的缺口,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就放在正对着床的门口旁边。这环境,怎么如此……质朴。元欢心蹙眉,稍微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床的位置正对着窗户,中间隔了大概有一点五米左右,至于床的旁边就是一扇木门,现在那门关的紧紧的,就像床对面的窗户一样。因为距离不大,所以窗外的阳光才会如此轻易的照了进来,投射在床上,也照在了脏的隐隐有些发亮的被单上。元欢心家里虽然并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但至少家境是在小康水平之上的,自然没有见过这样的生活条件。往好了说是质朴,其实就是条件艰苦。这里是农村?许久,元欢心脑中才生出这么一个念头,对自己身处何地有了些许猜测。她不是没有去过农村,爷爷奶奶还在世的时候,他们一家人总是回老家过年,可是老家的条件,也比这里好得多,家里也是明晃晃的白瓷砖还有各种家用电器,而这里,却是实实在在的落后光景。她起身在屋里四处查看了一圈,但是却因为这屋里实在是什么都没有,找不到任何讯息,这才悻悻的收手。坐在床上,她摸了摸自己的的头顶,她早就发现头顶的伤口不疼了,那是撞在铁板上造成的伤口,现在已经结了痂,想起之前半梦半醒间闻到的血腥味,倒可能是来自自己身上。自嘲的笑笑,面对这样的环境,她现在倒是并不担心了。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她的记忆就只停留在自己倒在了那个密室里,不过在她倒下之前,还是成功的引起了越痕的注意的。但早在她看到这周围的环境的同时,便已经猜到了后续发展,越痕多半是没能将她救回去,被那个叫狼的男人,还有叶初云逃脱了,而她就是所谓的人质。毕竟想要在越痕和江寒联手的情况下逃离s市,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想来这些人是打算利用她的。现在,那两个人定然就守在附近,最大的可能,就是在门外吧。门没锁,为了弄清楚事情的情况,元欢心直接打开了门。果然看到了预料之中的两张面孔。门外也是一间屋子,虽然相较里面大一些,但破旧程度却是如出一辙。一张脏的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四方桌子,半人高度,桌子周围放着三个想对的破旧凳子,小小的方块电视放在低矮的电视柜上,一副年画娃娃的大幅画,就悬在电视上头,往左边看,还有另外一个房间,半堵墙相隔,那墙上原本应该有玻璃的地方,摆满了不知用途的瓶瓶罐罐,而应该在的玻璃却不知所踪。叶初云不在,元欢心不知道她去了哪,只有那个男人一个人。那个说自己叫狼的男人。他就坐在正对着元欢心这扇门的椅子上,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冷冷的看着她,倒像是早就预料到了她会出来一样。“说吧,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元欢心也并不遮掩,她眉头一挑便径直走上前问道,明知自己现在在对方手上,没有什么主权,但元欢心也清楚自己对对方来说是人质,也算是他们保命的王牌,所以才有了几分底气。“目的?”
那男人听到元欢心这话,忽然开始笑,好像她的话有多么可笑一般,几乎前仰后合,“现在你男人在到处找我们,那个工厂,制造的全是毒品,警察也在找我们,你说我能有什么目的。”
他停下笑声,目光直直的看向了元欢心,里面是深不见底的阴冷。陡然被他这目光一吓,元欢心怔忪了一瞬说不出话来,冷静了一下,才复又开口,“你想活着是吧。”
“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清楚你为什么针对我,但我能看得出……”元欢心正打算跟对方谈判,毕竟现在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依照这男人的身手,她自己逃脱的可能性也为零,而跟越痕等人断了联系,所以她只能考虑自救。而这自救的方法,硬闯肯定是行不通的,只有跟他们谈判,用条件来说服对方。可她的话却忽然被对方打断。“你错了,针对你的并不是我,而是另有他人,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是个和平主义者来的。”
这男人说着话,将自己的身子往后靠了靠,换了一个懒散的姿势,将手放在了脖子后头,姿态轻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