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姗姗来迟,比起平常看起来的样子,他脸色现在看上去更白了,看上去甚至进入了不健康的范畴,精神也没有往日见到的那么好,眉宇之间疲态尽显。可想而知,昨天的事情对他的影响也不小。他在距离越痕有一段距离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沙发也是白色的,表面铺着一层消过毒的蓝色棉布,医院知道越痕有洁癖,所以病房里也特意注意了。沙发干净的引人注目,自然就衬托出了坐在上面的人的不整洁。江寒还是那身纯白唐装,瘦高的身体裹在宽松的衣服里,显得更加的瘦,袖口处还沾着点点血迹,江寒没有受伤,这血迹可能是昨天在打斗的时候蹭上的。越痕蹙眉。这人竟然连衣服都没换么。越痕有些轻微洁癖,一直不喜欢别人狼狈的样子。而江寒在床边落座,径直忽视了站在一边的康卓,朝越痕开口,“昨天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他早就听康卓说,越痕是找他问事情的经过的,但是越痕头上缠着绷带,他怕他的脑袋被砸坏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才有此一问。“不多,但是那个人的脸却还是看清了的。”
越痕沉声开口,一提起正事,倒是忽视了对江寒的嫌弃。而他说得那个人,当然指的就是那个男人了。那张脸,的确令人印象深刻。听到越痕这话,江寒便知道他是记得大多数情况的,可问完越痕,他却又是沉默了,抬头扫了立在一旁的康卓一眼,又盯着越痕些许时候。越痕见状,倒是也懂得他的顾忌,康卓虽然跟他情同兄弟,但是这一点江寒却是不知道的,毕竟在外人看来,康卓就只是一个助理,所以江寒不信任他也情有可原。“康卓你先出去。”
今天天气正好,因为没有风,而考虑到越痕需要通风,所以病房的窗子打开着,通过透明的窗玻璃以及打开的窗口,阳光在空气里照出了一条通路,直直的通向浅蓝色的床·上被子之上,无数细小的颗粒在阳光中里跳舞,旋转的安静平和。而在康卓离开之后,江寒却陡然起身,走到床边关上了窗户,还将窗帘拉上了。屋里的光线煞时暗了不少,而且没了光明之后,却是显得屋里安静的有些莫名。越痕不动声色,他并不觉得江寒这样的举动是在卖关子。之后江寒果然不再拖延,直接开口,说的自然都是越痕想知道的,“昨天我已经派人封锁了各个离开s市的途径,甚至包括各大港口和海面,元欢心不会有生命安全,而且在这样的封锁之下,对方现在根本不可能悄无声息的离开s市。”
他早知道他关系元欢心,所以先说了这一点。越痕点头,轻轻说了声谢谢,虽然看上去镇定,但他放在病床·上的手却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他恨,恨自己没用,眼睁睁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被人绑走,却什么都没做。江寒将越痕握拳的动作尽收眼底,眸光闪烁,其实他心底的落寞,不比越痕少多少,所以他昨天晚上一·夜没睡,更是倍感煎熬。他也爱元欢心,而且这次事情生变,与他没有准备好的计划也有关。一时间,屋里的两个男人倒是都沉默了,屋里气氛冰冷的即将结冰。不知道过了多久,越痕声音沙哑的开口问道:“那个人,你认识对吧。”
迎上越痕质疑的视线,江寒点头,“是。”
他本就不打算隐瞒。“他不是左辰奕。”
越痕继续问,也算是在印证心中的想法。可当越痕问完这句话之后,江寒却并没有立刻回答,犹豫的模样看的越痕不满,眸光凌厉。过了一会,江寒才开口,像是在思考措辞,“是,也不是。”
这话说的玄妙且意味深长,什么叫是,什么又叫不是,还认为江寒是在故意拿他开玩笑,这想法让越痕的眸光又沉了几分,还好江寒马上开口解释了。“昨天跟你缠斗的那个人,他的名字叫狼,算是寒门的另一部分的头目。”
江寒这话说的没头没尾,让人更加难以理解,“你这话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寒门的另一部分。”
越痕早就调查过寒门,十多年前寒门就已经成型,但那时寒门还不叫寒门,原本的寒门只是一个中等帮派,属于江氏的附属,靠着江氏贩卖石头赚钱,也通过江氏的企业洗白部分黑钱,只是不温不火罢了,不过因为江氏渐渐强盛,寒门规模也增大,成了s市首屈一指的黑道组织。之后江氏总裁去世,江寒便接手了江氏,顺便将江氏附属黑道组织更名寒门,江寒雷厉风行的统一了s市全部黑道,而且凭借他的聪明成功找到了跟警局征·服共同生存的方法,是s市最大,也是唯一的黑道组织,除了寒门之外,其他的组织无异于小混混。可这样的寒门,明明都在江寒的掌握之下,哪来的什么另一部分?江寒轻声咳嗽,之后说起了一些越痕并不知晓的,寒门的秘密。早在江寒的父亲还在世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尝试接触更多的灰色产业,进行酒色交易的御都会算是其中之一,但终究是开门做生意,s市的夜总会并不少,所以还算说得过去,但江氏涉及的其他灰色产业,却有更多都是见不得光的。贩毒,就是其中一项。随着金钱地位水涨船高,江寒的父亲野心也越来越大,甚至找到了毒品的销售渠道,利用御都会销售毒品,但只是销售的话利润不高,他后来还想办法,找到了制作毒品的配方,自己找了隐蔽的地方制作毒品,毒品制作规模越来越大,江氏自然也就逐渐壮大。凭借金钱的增长,江氏才会发展如此迅猛。而这些,都是江寒在打算接手江氏之前才刚刚得知的,他为了斗倒自己父亲,不惜亲自揭发了自己父亲贩毒之事,将其送进了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