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招呼客人,元欢心倒是先将手机放下了,不过这看似无奈的举动之下,她心里却闪过了一丝释然,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越痕。大伯母身材微胖,眉眼上挑,看着便是不太好相处的角色,此时果然她一进门便开始抱怨,“这酒店这么远,我们一路过来可是麻烦坏了,你们怎么也不说找个人过去接一下。”
一时间屋里一片安静,倒是大伯元同通开口训斥,“你这女人胡说什么呢,给我弟弟过生日,哪能让人去接啊,而且我们在人家心里那里算得上什么东西,人家怎么可能愿意!”
前面的劝阻听着还称得上合理,不过最后一句话一出,桌上的人却是又纷纷变了脸色,大伯元同通,明着是在训斥自己妻子,暗着却是在说元欢心一家看不起他们,这冷嘲热讽的话,实在是让人高兴不起来。这明显的讥讽的语气,听得元欢心和元同民脸色皆是一变,元欢心起身迎接的动作一僵,不知道该怎么办,而元同民面色一沉,显然是动了怒。不过元同通夫妇却对大家的脸色恍若未闻,径自落了座,甚至还自顾自的拿起了菜谱,说要点菜。元欢心开口提醒菜已经点好了,这就上来了,可是他们却不理会,只说元欢心不清楚他们的口味,要自己再点一份。看到元欢心收到的冷言冷语,元同民再也忍不住了,按捺不住这就要发作。还是元同山察觉了屋里冰冷的气氛,他原本就是和事老的性格,赶紧出来打圆场,“行了行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和和气气的吃饭吧,不管今天有什么恩恩怨怨的,都放到以后再说,要不我们一人再点几个菜,就当给老三送祝福了。”
元同通冷哼一声,算是接受了。而元同民见状还是不满,但受到了自己二哥让他隐忍的眼色,也只得先忍着。其实元同民跟元同通一家结怨,还是十年前的事情,当时元同民还没退休,在警局工作。那时候元同通家的大儿子元俊,因为嫖娼被抓,负责那趟任务的,就是元同民手下的队伍。而元俊从小就被惯坏了,不光每天什么正事也不做,还极端无赖,当时被抓了之后不光不认错,还袭警,将新入职的一个小警察的眼睛打伤了,治疗无效,小警察才二十六岁,就那么瞎了。家属要求警局给个解释,局里也大堆人对元俊极为厌恶,按照法律判决,是要进监狱的,不知道元同通从哪得到了消息,来警局找到了元同民,逼着他将自己儿子放出来,让他跟瞎了的小警察交涉,说赔钱了事,还拿家里的长辈说事。元同民又不傻,当然没有同意自己大哥的要求,而且那孩子是自己看着进的警局,一片大好人生,全都毁在了元俊手上,而且元俊不知悔改,他是要给那个小警察,也要给局里的同事一个交代的。所以他坚持将元俊送进了监狱,任凭大哥怎么说都不动摇,也是从那开始,元同通一家就彻底恨上了元同民。即使已经过去了十年,元俊早就从监狱里出来了,可是他们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直到菜上了桌,在二伯元同山的调解下,包厢里的氛围才稍稍缓和,三个男人说起了之前小时候的事情,三兄弟一起嬉笑打闹,算是回忆杀,果然弱化了方才还剑拔弩张的氛围。大伯的表情也不像刚才那么难看了,毕竟其实他心里一直都清楚,自己儿子袭警确实是有问题,当初元欢心的爸爸不帮忙也在情理之中,所以今天来给他过生日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和解。只不过这些年看着儿子从监狱出来,但却一事无成,难免心里郁结,再加上自己妻子不住的念叨着老三一家的不是,所以他难免也受了影响,路上过来道路不熟堵车也影响了他的心情,这才会一进门就发火。现在气氛炒热了,一点酒下肚,各色菜品上桌,加上周围环境精美好看,大家心里的郁结都消了几分,除了大伯母偶尔说几句带刺的话之外,桌上的氛围还是不错的。趁着桌上推杯换盏的时候,元欢心得了空闲拿出了手机,看了一眼跟越痕的对话框,还停留在之前他问的那句“为什么”,而元欢心没有回复,地下是一片迷茫的空白。不过越痕到现在还没来,想必是不会过来了,元欢心放下手机,如是想着。她这头想的专注,倒是没注意到另一端左辰奕有些暗淡的眸光。她倒是有些担心越痕生气了,不过只要能夺过今天的混乱,之后再好好跟他解释便是了,她这头走着神,夹着一筷子空气便要朝嘴里送,还是元娆按住了她的手,又好气又好笑的问她,“欢心,你这是怎么了,光我看见的你就吃了好几筷子空气了,这么吃下去真能吃饱?”
元欢心赶紧放下筷子,有些纠结的笑了笑。这边元欢心刚刚回过神,下一秒就被二伯母给点了名,二伯母是个体型微瘦的女人,在一家瑜伽馆当瑜伽教练,所以身材保持的格外好,加上一头短发倒是利落,比起大多数这个年纪的女人都要来的年轻,性子也爽朗,鼓励元娆的性子就是受她的影响,也是因为这个,所以二伯母跟元欢心的妈妈格外聊得来一些。这些年两人私下也会见面,甚至元欢心妈妈还在二伯母的瑜伽馆里报名了瑜伽课,不过因为公司事务繁忙,倒是没去过几次。不过长辈聚会,聊天话题左右都躲不过家里的孩子,元欢心妈妈虽然是事业型的女强人,但到底是个母亲,这样的话题吗,她当然也不陌生,所以早在刚才就跟二伯母就着孩子们的工作讨论了一波,元欢心的妈妈也毫不吝啬,夸赞元娆工作好,待遇高,大学教师将来买房补贴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