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矿的时候矿洞发生了坍塌……”剩下的话越痕没有再说,但元欢心却清楚得很。下矿本来就是一件困难的工作,所以工资是普遍高于同等工作强度的工种的,但矿下不见天日,空气质量差,而且粉尘浓度高,换上肺炎等病并不稀奇,不过更危险也更赚钱的的却是私自开采的小矿,黑矿,这些地方没有经过国家记录登记,所以支付在安全方面的费用大大降低,矿工的安全无法保障,所以工资才格外的高。看来孩子的父母恐怕早就知道孩子得了白血病,但由于无法支付巨额的费用,所以才不得已选择了那样危险的工种。“赔偿呢?”
元欢心瞪大了眼睛,眼周红红的像只小兔子,按照孩子的说法,父母已经离开两个月了,最初还留下了一笔生活费,预计是在离开两周之后就会回家的,但现在整整过去了一个半月,显然早就出事了,但孩子却没有收到一点消息,很明显是黑矿的老板根本没有寻找死者家属。原因无他,私自开采,矿工意外死亡,这两条的任何一条都足够始作俑者把牢底坐穿!始作俑者显然是通过不干净的手段封锁了消息,处理了尸体,也留下了两个没有自理能力的孩子。两人之间的气氛渐渐沉重。越痕陡然开口,“孩子这边你放心,有我,至于那个黑矿我也交给康卓去查了,要不了多久国上边就会介入,至少,给死者家属们一个交代。”
路灯下,越痕站的笔挺,脸上满是坚毅,看起来无比的可靠。元欢心点了点头,但心里的却愈发难受。越痕轻轻探过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动作温柔,似乎是在表示安慰。其实事情已经解决了,对两个孩子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但元欢心身为作家,情感总是更细腻一些,所以她明明知道现在已经没事了,但却依旧走不出情绪罢了。但面对越痕的安慰,她又不忍心拂了她的好意,扯出了一个笑脸。但越痕依旧察觉了元欢心的低落,尤其是她为了安抚自己强提起的笑意,完全褪去了刚才的开朗和鲜活,心里不可控制的涌起了疼惜之意。不愿看她难过。“元兄好酒量。”
越痕主动打破了沉默,眸中满是戏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他的话没头没尾,元欢心听了倒是有些疑惑,“你说什么?”
“我说元兄好酒量,连喝两箱啤酒面不改色的本事,可是三个大汉也比不上,如果面对嫌疑人你也有这样的本事,那局里可就省了事了。”
元欢心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越痕说的是她刚才喝酒的事情,她深深叹了口气,从没有这么后悔自己的好酒量。不过越痕的夸赞,听起来却更像是讽刺,喝酒像大汉,那是什么鬼技能,还有,什么叫面对嫌疑人也有这种技能,难道让她面对坏人的时候,现场拿出酒来跟对方谈心?元欢心暗自腹诽,你才是大汉,你全家都是大汉。然后才不情愿的怼了回去,“越先生就不一样了,倒是出乎人意料的容易喝醉呢,不过喝醉的越先生你,倒是比平时听话的多了。”
越痕面色一僵,他原本就是为了让元欢心开心一点,所以才故意打趣她的,没想到元欢心竟然提起了他喝醉的事情。他喝醉了之后一向不太正常,这他是知道的。但元欢心这么打趣着说出来,他难免有些不太好意思。“咳。”
轻咳了一声,掩饰着自己的局促。元欢心见状,在心里偷笑不断,误打误撞竟然还抓住了越痕的小把柄。到了于水家楼下,四楼的灯还没开,于水显然还没回来,看样子确实是家里有急事,想着等会打电话去问问,元欢心就打算跟越痕道别。“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眼看楼上没开灯,这周围的氛围也不过太对,原本应该在这守着的人不在,所以越痕担忧元欢心会出事,便想上去陪陪她。元欢心却误会了,满脑子都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不良念头,支支吾吾的不敢应声,“越先生,男女授受不亲,我们今天虽然一起出去玩,我也承认你是一个正人君子,但是我毕竟是个柔弱的女子,我现在孤身一人,你提出要上去坐坐的提议,我实在是……”越痕却径自绕过了还在原地碎碎念的元欢心,抢先上了楼,上去之前还故意上下打量了一下元欢心,最后只留下一句凉凉的,“你想多了,元兄。”
元兄?什么鬼,是在说她平么?她明明是前凸后翘的好身材!纤腰长腿她哪个没有!元欢心当即炸了毛,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黑色的宽松T恤陪黑色远动裤,身上还披着越痕宽大的大衣。好像……确实看不出身材。最后只得沮丧的跟上了越痕的步子。四楼门口,元欢心却毫无防备的撞上了一堵“墙”,抬头刚想抱怨,却被越痕的骨节分明的手捂住了嘴,越痕的手很大,手心泛着温热,轻轻的附在了她的嘴上,极为温柔。“嘘。”
越痕轻轻俯身把耳朵凑上了门,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声响,一边叮嘱元欢心不要出声,很明显是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他的神情太过严肃,元欢心受了感染,也噤若寒蝉的收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