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和他去成都有名的商业街闲逛,两人手牵手走在繁华的大街上,经过商场就进去溜一圈,然后空着手出来。“有没有喜欢的东西我买给你?”
他往卖珠宝钻石的柜台看去。“有啊。”
“翡翠?钻石?”
“你俗不俗啊?”
我朝他撇撇嘴,“我喜欢的可不是东西,是人。”
“嚄?是我吧?”
他笑了。“是啊,我喜欢你,你买来送我吧。”
我用玩笑的口吻说出了真心话。“好啊。”
他一本正经,“从今天,现在开始我沈晖就属于你秦海星所有了。”
“此话当真?”
“如假包换。”
“既然你是我的了,那我命令你明天不准回海市。”
我亦真亦假地说。“那怎么行?说了我回去有事嘛。”
他很不配合。“没劲儿。”
我转身走出了商场。在门口等了很久也不见沈晖的人影儿,我便走进去找他。找了一圈才看到他站在周生生门口打电话,微垂着头,唇边噙着一缕淡淡的笑意。我几分钟后才走过去,他不经意抬头看到了我,又说了几句话匆匆收了线。“是米姿的电话吧?”
我很平静地问。他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听说你和她快结婚了。”
“你听谁说的?”
“米姿说的啊。”
我微笑。“你们——经常联系?”
“是啊。”
我点点头,“她经常约我去喝茶逛街什么的。”
“以后你和她尽量少见面。”
“为什么?怕她知道我俩的事儿。”
我嘲讽说。他有些不快,侧过脸去看着别处,许久后视线重又对着我:“我迟早会和她结婚,你经常和她来往不会觉得尴尬吗?”
“不会啊,是你觉得尴尬吧?”
我笑道。他缄默了,过了一会儿才说:“12点多了,我们去吃午饭吧。”
吃过午饭我们又去宽窄巷子和锦里消磨了一个下午,两个景点均是仿古建筑构成,古色古香的街道上行人如织,且大都是装扮时尚的中青年人。古今相融,倒是别有一番诱人的景致。晚饭我提议吃火锅,沈晖不乐意地说:“你知道我的饮食一向清淡,不喜欢吃辣的。”
“陪我吃嘛,你的口味这么寡淡会失去很多乐趣的,再说我们可以要一个鸳鸯锅底,一半辣一半不辣。”
在我的游说下,他很勉强的同意了。很喧闹的一个火锅店,大堂中间有一个天井式的表演台,我们去的时候正在表演戏剧。“换个地儿吧,这里太吵了,连讲话都听不见。”
沈晖皱了皱眉。“随乡入俗嘛,热闹也是成都的地方特色之一,听说等下有川剧的变脸表演呢,我早想欣赏一下了。”
我挽着他的胳膊往里走。成都人真是太聒噪了,轩敞的大堂几乎座无虚席,闹哄哄的,空气里飘荡着火锅特有的麻辣鲜香味儿。我扯起嗓子大声点完餐后,额头已经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简直是来受罪的嘛。”
他用餐巾纸为我擦汗,表情很是无奈。“乖啦,陪我感受一下平民的生活嘛。”
我哄着他。我再三引诱他,他终于用筷子从辣锅里夹了一块肥肠塞进嘴里。“咳咳——”他手捂住嘴剧烈咳嗽起来。“哈哈。”
我大笑着扯了张纸巾递给他,“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好辣。”
他用纸巾擦了擦嘴,又喝了一大口冰啤酒,“辣还勉强能忍受,太麻了,实在是吃不惯。”
“明早我请你吃粤式早茶吧,然后再送你去机场。”
“来不及了,明早9点多的飞机,我8点之前得赶去机场。”
他摇了摇头。“这么早啊。”
我很失落。“舍不得我早点回海市啊。”
他笑了,明亮的黑眸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早点回去又能怎么样?你又不能天天陪我,而且你还有米姿。“我快过生日了。”
我说。“哪一天?”
他问。“10月16号,估计也是那天的航班回海市。”
“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随便。”
如果生日那天你能陪我已经很开心了。“我尽量抽时间来接你吧,想想要什么礼物,我买给你。”
“容我好好想一想吧。”
我歪着头对他笑。他怔怔地看着我如花的笑靥,慢慢说:“海星,我希望你天天都这么开心,让我天天陪你吃麻辣火锅我也愿意。”
我愣了,随即心里漫过丝丝温柔的感动。这是他第一次对我说这么暖心的话,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即兴,我心里仍然很受用。令我遗憾的是,川剧变脸表演只有短短的十来分钟,现场的热烈气氛刚进入高潮就结束了。我揉着拍痛的手掌,意犹未尽,跟着大堂的客人们起哄:“太短了,再来一段。”
打车回去的路上,沈晖刮着我的鼻子说:“等我忙过这阵子专门陪你来成都玩,我们好好看一场川剧的变脸表演,好不好?”
“好。”
我温顺的回应。我回海市那天,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我推着行李车走出闸口,左顾右盼,在接机的人群中却没有看到沈晖。“海星。”
一个高大的年轻男子从人堆里冒出来向我招手。“吉少南,你怎么来了?”
我诧异地问。“我打电话给严颜,她告诉我你今天的航班回海市。”
他走过来接过行李车推着向前走。“我听朱思雨说你辞职了,不会影响你工作吧?”
我紧走几步跟上去。“不会,公司请了人管理,我这个老板比较闲。”
他侧脸对我笑了笑,笑容很阳光很灿烂。“羡慕妒忌加恨啊,真是同人不同命,我想赚点钱还得跑到几千公里以外去。”
我叹气。“算了吧,又能旅游又能赚钱,你还想怎么样?”
他凝着我,笑意越深。“你是公司的老板,当然不能理解我们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小人物。”
“打住,越说越离谱了,别忘了,我可是当了两年多的打工仔。”
“切,大集团的太子爷客串一把打工仔,你是在体验生活啊,哪像我,地地道道的劳动者,受你们这些资本家的剥削。”
我撇撇嘴。“哈哈哈。”
他忍不住大笑,“以前和你共事,你老做出一副小领导的派头来,一本正经的,想不到你这么牙尖嘴利。”
我正要回话,好像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循声望去,看到魏辰东匆匆走进机场大厅。“魏总,你到机场接人啊?”
“是呀,接你啊。”
他走近我笑道,“受晖子的嘱托,接到你之后陪你吃晚饭,再务必把你送到家。”
“我有朋友来接我。”
我指着吉少南笑说,“魏总你认识少南,我就不用介绍了。”
魏辰东这才注意到他,笑着向他伸出手,客气道:“吉少好,以后我们会有很多合作机会,还请多多关照啊。”
吉少南颇不好意思,和他握着手说:“多亏魏总关照我的公司,周末魏总不忙的话,我们一起去观澜打球吧。”
“求之不得,听吉董说他的三弟球艺是极好的,正想和你切磋切磋呢。”
“是我大哥谬赞了,到时候我得多向魏总您学习呢。”
吉少南很谦虚地说。不愧是豪门大户的公子哥儿,交际应酬很有一套,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便和老魏拉近了距离,看来,他的设计公司很快不需要他大哥的关照了。我们一行人去停车场,魏辰东有意落后几步,小声问我:“等下你坐谁的车?”
“我坐少南的车。”
“你不怕晖子知道了吃醋?”
“他吃哪门子醋?我和少南是朋友。”
“他看你的眼神可不像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魏辰东慢吞吞地说。“魏总你想多了吧。”
我理直气壮,“他有米姿,我还不能有异性朋友吗?”
“你当然有交朋友的自由,可是晖子是个爱拈酸吃醋的人,我不是怕影响你俩的感情吗?”
“我和他还有半年的时间,不,只有5个月了,期限一到,我和他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我决绝地说。是谁信誓旦旦地说我回海市的时候,一定会来机场接我,替我过生日?昨晚我和他才通过电话,今天却失信了。“你是生气晖子没来机场接你吧?”
他一语中的。“没有,我和他这种关系哪有资格生气?”
我郁郁地垂下眼睑。“海星,你知道的,他和米姿明年结婚了,结婚可是人生大事,这几个月他难免会忙一些,你多体谅体谅他吧,咹?”
我体谅他?谁又来体谅我?如果不能来机场接我,当初就别承诺,派个魏辰东来敷衍我,算什么事儿?“海星,你和他之间的事我不好多插嘴,至于你俩为什么会有半年之约,我也不清楚,我和晖子几十年的朋友,我太了解他了,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你多顺着他,别和他闹别扭。”
他睨着我,语重心长地说,“我并不觉得他有多爱米姿,可米姿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从不和他置气闹别扭,晖子是个事业型的男人,每天处理集团的事儿已经够忙的了,哪有空闲时间来哄女人?再则,他的感情生活一直很单调,经历过的女人我用手指头也能帮他数过来,恰恰米姿又是个很适合做太太的女人,他和她交往也有3年时间了,所以才会干脆娶了她。”
“魏总,你对我说这些话是不是有些多余了?我只是想和他相安无事地度过剩下这几个月,至于其他,我从来没有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