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感往往很灵的,你刚才出去以后,她老是向沈晖追问在香港买的Cartier项链是帮谁的女朋友捎带的。”
“沈晖怎么说的?”
“他只说你问这么多干嘛?反正是别人让我帮忙带的。”
严颜笑着摇头,“经济决定地位,这米姿啊,被沈晖吃得死死的。”
“别说与我们无关的话题好不好?”
我剜她一眼。“和我是无关,可是和你有关啊,依我说啊,你既然和吴昊不可能了,又跟了沈晖,不如想法子转正吧,我觉得他挺不错的,有钱有地位皮相又好,不像某些有钱男人那样,满肚子的花花肠子。”
“呵,你所谓的男人花心的标准是什么?他有女朋友还和我纠缠不休,这还不算花心啊?”
我对她的话嗤之以鼻。“沈晖肯定不是一个花心的男人,我严颜看男人还从未走眼过。”
严颜自信满满地说。“你能不能换个话题啊?不要礼物了是不是?不要我走了。”
我气鼓鼓地扔下她,自顾自地往前走。“怎么不要?你休想赖账。”
她追了上来。我回眸对她做了个鬼脸,撒开腿儿往前跑。“秦海星,你丫姓赖的啊?等我追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严颜在后面边追边喊。“严颜,你小心啊。”
我回头,看到严颜9寸高的鞋跟一崴,人差点摔倒。“秦海星!”
严颜好容易站稳了,气得大喊。推开包厢门,我立马惊呆了。我发誓我这辈子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玫瑰,娇艳欲滴的红玫瑰,雪般晶莹的白玫瑰,堆满了轩敞的空间。脚下,是一条玫瑰花瓣铺就的小径,一直延伸到台阶下,几级阶梯上去,地面上放着一个巨大的礼盒,足有一人来高,礼盒上洒满了玫瑰花瓣。“严颜,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我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呆若木鸡的严颜。“猪,你掐掐自个的大腿不就知道了。”
“你才是猪!”
我忿忿道,想了想又说,“我俩是不是走错包厢了,这儿有人拍电影吧?”
“猪,哪有晚上拍电影的。”
“呃,请你来的朋友呢?是谁啊?布置这么震撼人心的电影场景。”
“吉—少—安。”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人呢?这包厢里鬼影子都不见一个。”
“我哪儿知道啊。”
“我们进去等吧。”
我攥住严颜的手往里走。天花板顶上的水晶吊灯忽然熄灭了,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我差点惊叫出声,将严颜的手攥得死死的,结结巴巴地说:“什——什么情况啊?”
“瞧你那点出息。”
严颜异常镇定,小小声说,“男人为你制造的小小浪漫而已。”
“这小小的浪漫可是用钱砸出来的啊,你不感动吗?我可是感动死了。”
“花几个钱能办到的事儿我感动个屁。”
严颜不屑地轻哼。“我怕黑啊,吉少安怎么还不出来啊?”
“他绝对是想给我一个惊喜,你刚才看到台阶上的超大礼盒没有?”
“看到了,他该不会——不会从礼盒里冒出来吧?太肉麻了,受不了。”
我鸡皮疙瘩抖落一地。“难说。”
她轻轻笑出声,“有钱什么事儿办不到,根本不用他费脑子,找个礼仪公司策划布置一下就成。”
“严颜,你太蛋定了,简直是我的偶像。”
我话语刚落,突然从前方冒出一辆推车,上面放着一个插满蜡烛的七层生日大蛋糕,幽幽的烛火映着吉少安蕴着笑意的脸孔。“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他含笑轻声吟唱。他雄浑的音色哼唱着这首脍炙人口的生日歌,格外动听。“严颜,你的男主角上场了,你装作感动一下嘛。”
我碰碰严颜。“闭嘴。”
严颜小声警告。又不知从哪儿冒出几个人,吉少南也在,他们一人手捧着一束蓝色妖姬,和唱着生日歌,慢慢围拢在吉少安的身边。“严颜,祝你生日快乐,永远青春美丽。”
吉少安走下台阶,一步步向严颜走近。“少安,谢谢你。”
严颜展颜一笑。“喜欢吗?会不会觉得我太老土了?我这个人不懂浪漫,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希望你别见笑。”
“我很喜欢。”
严颜上前几步主动牵起他的手,“我知道你花了很多心思,这就够了,谢谢你给我一个这么浪漫这么难忘的生日。”
“来,我们去吹蜡烛。”
吉少安牵着她走上台阶。“许个愿吧。”
他看着她,眼底的光芒比烛火还幽柔。“海星,你上来啊。”
吉少南向我招招手。呵,总算是有人注意到了我这个不起眼的女配。严颜和吉少安头碰头的吹蜡烛,旁边的人噼噼啪啪地鼓掌。我悄声对吉少南嘀咕:“你哥还挺浪漫的嘛。”
“呵,全是我一手策划布置的,怎么样?”
他面露得色。“呵,想不到你还是你哥的狗头军师啊。”
我嗤笑说。“我帮我哥追女孩子啊。”
“你哥真的很喜欢严颜?”
“应该挺喜欢的吧,我反正第一次见他为女孩儿过生日。”
“你大哥是单身?”
我好奇地问。“他和我大嫂已经分居一年多了。”
“他们有孩子吗?”
我追问。“你查户口啊?”
吉少南笑了。“打探清楚嘛,看他有没有资格追求我的好姐妹。”
“我大哥是个很好的男人,哪个女孩儿嫁给他,是她的福气。”
吉少南敛住笑,很认真地说。“好男人还会和老婆分居?”
我撇撇嘴。“他和我大嫂——哎——总之一言难尽,以后有机会再细说给你听。”
他叹息。“好。”
我转头去看身后的大礼盒,“这礼盒里装的是什么啊?这么大。”
“我也不太清楚,礼盒是大哥自己操办的。”
“神秘礼物?”
我笑着轻摇了一下头。严颜这个女主角由始至终都非常淡定,漂亮的脸蛋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说话的音量明显比平时低了许多,语气也比平时温柔。神秘的大礼盒吉少安派人送去严颜家里,他亲自开一辆黑色的古斯特护送她回家。灰姑娘坐着白马王子的南瓜车回家喏,说不定王子今晚顺便留宿,再说不定将来的某一天,严颜顺利嫁入豪门当阔太太。她从小到大跟着妈妈吃了不少苦,生活贫苦不说,遭受的白眼嘲讽数不胜数。一直希望她能有一个好的归宿,不知道,这位吉少安会不会是她的良人?严颜,我真心希望你幸福。“海星,走吧,我送你。”
吉少南拍拍我的肩。“好啊,你自己开车吗?”
我回过神来。“我上个月刚拿的驾照,你敢坐吗?”
他走到一辆银灰的Q7旁,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算了,新手开越野?我还是自个打车吧。”
我赶紧转身就走。“和你开玩笑的,我19岁就拿到驾照了。”
他追上来拽着我的胳膊。“真是和我开玩笑的?”
“你傻啊,今天不是愚人节吗?逗逗你不行吗?”
他笑得得意洋洋,一副阴谋得逞的表情。我“扑哧”笑了:“呵,我倒是忘了。”
今晚宿舍楼下停的车特别多,借着车前的远光灯,我赫然看到前面的沃尔沃屁股后面熟悉的车牌号。吉少南停下车,转头看着我问:“海星,用不用我送你上楼?”
“当然了,你不知道我怕黑吗?”
我挑挑眉。我和他一前一后下了车,我紧走几步追上和他并排走。“去我宿舍喝杯茶吧,碧螺春,特级的。”
茶叶是前几天魏辰东送到我爸病房的,我拿了一盒放在宿舍。“这么晚了方不方便啊?你宿舍里住的全是女孩。”
“才9点多,她们全是夜猫子,这个点上肯定没睡。”
我装模做样抬手看了眼腕表。“好吧,如果她们有人睡了我就走。”
吉少南犹豫了一下说。宿舍里全是怀春的小姑娘,见了他和饿狼见到肥肉差不多,钟琪除外,再帅的哥天天见也会产生审美疲劳。几个小姑娘不顾矜持,围着吉大帅哥问东问西,我乐得自在,问钟琪借了夜光望远镜,站在窗前看夜景。几杯碧螺春茶下肚已经是11点多,几个小姑娘哈欠连天,却强撑着眼皮和吉少南聊天。这孩子太实在,不顾姑娘们的挽留,站起身彬彬有礼地告辞。“慢走,不送了。”
我回眸朝他挥挥手。“海星姐,你拿望远镜看什么啊?”
钟琪走到我身后好奇地问。“看夜景啊。”
C70还停在宿舍楼下岿然不动,骚包男人肯定半躺在车里抽烟,一只夹着香烟的手伸到车窗外,烟灰蓄了一大截。“楼下除了树就是草,连朵花儿都没有,有什么好看的?”
钟琪嘟嚷地走了。当然好看了,我倒要看看骚包男人在楼下站岗到几时?结果,一过午夜十二点我就撑不住了,上下眼皮直打架,只好扔下望远镜爬上床去困觉了。为嘛现在不是天寒地冻的隆冬?海市的春天和内地的初夏差不多,骚包男人躺在车里抽烟,不晓得有多舒服。“我向大家阐述一遍这份酒店会所装修设计图的设计理念,坐为海市地标性的建筑物,海市最高档的酒店之一,它的会所装修一定要突出‘奢华’与‘享受’,让酒店的客人能充分体会到——”我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落落大方地站在投影仪旁边,用激光笔指向我所阐述的装修位置。我正说得唾沫横飞,安静的会议厅里忽然响起一个威严低沉的男声:“不要用激光笔,换掉。”
我愕然,0.1秒后意识到说这话的人是高高在上的沈总裁,他面无表情地坐在首席位置,气场之冷,连相隔几米远的我亦觉得寒气逼人。“沈总,讲设计稿一定要用激光笔的,这样便于大家知道我所讲的装修位置。”
我解释说。“秦设计师对吧?今天召开的招标会是为酒店会所装修找一家好的装饰公司,不是来听你演讲的,你的讲解太繁琐亢长了,纯粹是在浪费时间。”
他毫不留情地批评完我以后,侧头对孙秘书说:“换一家公司,把天工排到最后。”
任何语言不足以表达我此刻的愤怒。骚包男人公报私仇,太可恶了!他那晚几点离开宿舍楼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一个多星期不和我联系了。今天居然当着会议厅的一百多号人当众给我难堪,让我下不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