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喊我的名字,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我的名字从他嘴里念出来说不出的好听。他慢慢躺了下去,脸埋在我的胸前,喃喃说:“我头有点儿晕,酒喝多了。”
“唔,你睡吧。”
他的大手不安分:“什么时候让我好好亲一亲?今天下午我都没尽兴,我做梦都想好好爱你,爱到你求饶为止。”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接着,有轻微的鼻息传来。我用手推了推他,小小声地喊:“沈总,沈晖。”
他没有半点反应,好像真的睡着了。惦记着那份英文材料,我轻轻往沙发边挪动,他突然动了一下,滑下的大手搭在我腰间还紧了紧。我只好由着他搂着,再不敢动弹。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我心急如焚,如果今晚不找到那份材料,沈晖很有可能明天就会寄出去。如果美国总部派人下来调查,吴昊到时候措手不及,连应对之策都没有。估摸着他应该睡熟了,我小心翼翼地拿开他的手,一点点从他身下挪出去。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我揿灭了电灯,又走到衣帽架去翻他的外套口袋,几个口袋翻遍了也不见钥匙包。仔细回忆了一下,进门后他的手包好像随手放在了办公桌上。我去办公桌上摸到他的手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钥匙。钥匙包会不会在他的裤兜里?可刚才和他零距离亲密接触,也没觉得他身上有东西硌人。也许钥匙包掉到沙发上了呢?我这样想着,便摸黑往沙发方位走,冷不丁踩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脚下一滑差点绊倒。我慢慢蹲下去往地上摸了摸,攥到手里的东西发出轻微的响声,我狂喜——居然是钥匙包。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按捺住狂跳不止的心,重又摸黑走回办公桌。把钥匙对号入座,颇费了些功夫,所幸几个抽屉全部打开了,我屏住气一个一个地翻看,借着手机显示屏的光亮仔细查找。翻了几个抽屉未果,当我拉开最下面的抽屉时,那份英文材料赫然出现在视线里,我取出来放在办公桌上,打开手机的拍照功能开始一页页地拍照。我缺乏做贼的心理素质,拍照的时候我的手一直在抖,导致好几次拍歪了只得重新拍。睡在沙发床上的沈晖忽然很大动静地翻身,我一惊,手机“嘭”地一声掉到办公桌上。书房里开着暖气,汗从我的额头和后背冒出来,我紧张得仿佛呼吸都断了。很快,房间里重新陷入一片沉寂,我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屏气听了一会儿,确定沈晖睡沉了,才又开始拍照。材料足有十几页,手机屏幕能锁住的范围有限,我折腾大半天,才拍下三分之一的内容。睡梦中的沈晖又翻了一个身,还发出断断续续的梦呓:“水——水——”我果断地把材料放回原处,一一锁上几个抽屉,钥匙包也扔回了地上。如果今天被沈晖发现了,我再没有机会走进这间书房。得找机会用橡皮泥按一个抽屉钥匙的印子,去外面配好钥匙后再找机会回来拍照。当务之急,得把沈晖哄好了,这样我才能在他家里出入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