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李教授就惊呆了。不止是他，周围几位专家也同样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他们非常确信，在X光片上，弹头是牢牢嵌在腰椎上的，30年都没有移位，可想而知嵌得有多牢固。但现在，他们看到的情景却和X光片大相径庭。弹头并不在腰椎上，而是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只需要用镊子轻轻夹出来就行。“怎么会这样？是X光出错了吗？”
一位专家在口罩下发出略显沉闷的声音。“不，X光机不会出错，这是刚才那个年轻风水师做的！”
李教授一边说话，一边轻松地把弹头夹了出来。“李教授，你不会真的信了那套迷信的东西吧？”
一位专家道。“没有其他更合理的解释了，除非你觉得弹头是自己掉出来的，你觉得可能吗？咝……”李教授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了？”
几个人同声问道。“你们看……”李教授把弹头拿得高一些，让专家们都能看清楚。“这……那些纹路……全部被破坏了？”
一位专家猛然瞪大眼睛，发出惊呼。原本在X光片上清晰可见的纹路，此时已经是一片模糊，仿佛有人用锉刀挫过一样，完全被破坏了。可这根本就有违常理啊！要知道，最近的一张X光片是上午刚拍的，那时候纹路还清晰可见。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能隔着身体把金属表面破坏成这样？该不会……大家脑中不约而同浮现出姬晓峰年轻得过分的脸。刚才，那个年轻人做的那些莫名其妙的举动……那只墨斗……还有他按在罗老背上的双手……“真，真的是他？”
排除掉其他所有可能之后，剩下来的可能性不管多不可思议，都是事实！专家们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严重冲击，他们对这个世界的真相产生了许多荒诞的猜测。“继续手术，注意观察病人的身体状况！”
还是李教授最先反应过来，现在还是手术期间，容不得分心。“病人的神经常年受到弹头压迫，肯定已经严重受损，我们要尽量修复……”李教授从撑开的切口看进去，突然，他露在口罩外面的双眼猛地瞪大了。“怎么可能？病人的神经完好无损？”
再三确认之后，他失声惊呼起来。其他专家也都看清了情况，那些原本认为受损严重的神经，竟然没有丝毫受损的迹象！“你们看骨头！”
一位专家突然又发现了新情况，提高了声音惊呼起来。“腰椎没……没有受损？这不可能！”
大家再次同声惊呼。被弹头击中时，骨头就应该有所损伤，经过30年的挤压，弹头周围的骨头都应该变形了才对。但呈现在眼前的，却是和神经一样，同样完好无损的腰椎，仿佛是在嘲笑X光片和专家们的专业知识。“这也是那个年轻人的功劳？”
专家们面面相觑。“难怪他那么有信心手术会成功，他已经帮我们清除了所有障碍啊！”
李教授叹息一声，他觉得以后自己有必要多读一些以前不屑一顾的书，扩展一下知识面了。或许，还应该多拜访一下手术室外那些“民间奇人”。“罗老的生命体征很稳定，血压、心跳都正常，这简直就是奇迹，八十多岁的老人啊……”“恐怕这也是那个年轻人的手笔！”
“要是这样手术还不成功，我们都可以去跳海了！”
专家们一边简单交流，一边继续手术，现在他们有十成把握手术会圆满成功。手术室外，众人听不见专家们的交流，该担心的人自然还是要担心，但很快，他们就看到李教授从罗老体内夹出来什么东西，丢在托盘里。难道弹头这么快就取出来了？不是说嵌在腰椎上，取下来的难度很大吗？怎么会这么容易？这是……在缝合了？手术完成了？到底成功了还是……罗向南忐忑不安，生怕等会儿听到“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这样的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终于开了，李教授开门出来，摘下口罩，道：“罗市长，手术非常成功，等麻药效力过去，罗老很快就会醒过来了……对了，姬师傅呢？”
罗向南腿一软，眼泪夺眶而出，心头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他是关心则乱，甚至根本没有听到李教授最后问的是什么。但其他人都听到了。蔡云水和侯玉明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惊恐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