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无忧看着小风的脸,心底里也有一丝软了下来,他点头,道:“交给我,你们先回吧,记得回胤府报个平安,路上多加小心。”
千如默默地送走百里无忧,她转身看着寒晔,问道:“师兄,你受伤是真是假?”
寒晔默默拍了拍她的脑袋:“我受伤是假,若非如此,风无麟今日没有活路,真凶便将逍遥法外,你...也会伤心。”
千如牵着他的手,扶着他上了马车,然后从怀里取出了小风交给她的玉坠,用帕子擦干净,弟给寒晔看:“这是小风交给我的,就是风无麟亲爹留给他娘的。”
寒晔细细地看了看,玉坠上刻着一只苍鹰,他亦不知此物出自何处。千如将玉坠收好,道:“师兄,我们把送进宫去吧,眼下只有武帝能护住他们,我不想连累赵神医和府上的人。”
千如心里虽有千百个不愿,可她别无他法,别说赵神医,就算整个胤府合起来,亦不是风无麟的对手,若是风无麟以孩子来要挟她,那孩子身边的人,都不会有活路。再者,她必须去找武帝,御林军暗卫中不乏混进江湖和市井的能人异士,对这枚玉坠,或许有人知道一二,若是能够找到风无麟的亲爹,也许,他就不会再滥杀无辜了吧?寒晔只将她拉到怀里,道了一个“好”字。百里无忧听闻寒晔带着千如去了城外风神门,便连夜匆匆赶了过去,如今照顾寒潮的,只有赵神医一人,他们并不确定小风是否已经将孩子的行踪告诉风无麟,所以,他们弃了车,策马赶回普轮寺。方丈法济大师在练功房等着他们,赵神医已经将孩子带回胤府。“你们赶紧回去吧。”
法济大师取出一个护身符戴在千如颈间,百里无忧走得匆忙,赵神医走得匆忙,千如眼中的惊慌,以及寒晔鲜少露出的凝重,他便猜出,定然是发生了大事,或许普轮寺也在其中,佛门中人,讲的是因果报应,该来的自然不必躲,并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寒晔抱拳道:“法济大师,那我们告辞了。”
法济大师朝他们挥了挥手,“去吧。”
千如同寒晔赶回胤府时,赵神医刚喂小寒潮服下解药,正替他运功催药,胤夫人也在,见他二人匆匆归来,赵神医向千如使了个眼色,道:“瞧你们急得,孩子的情况好些了,我只不过是带他回来让胤将军和胤夫人瞧瞧。”
“是我们急了些,赵神医莫怪。”
寒晔看出赵神医的意思,他定是没有将生擒风无麟这件事说给府上的人听,她拍了拍千如的肩膀,“看看孩子吧。”
寒晔见千如抱着儿子,便起身同胤夫人一起去千歌的屋子,想把小若雪也抱过来,一家人团聚。小寒潮面色红润了些,见亲娘来了,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襟不放,千如心疼地将他抱在了怀里,他今日很高兴,竟挥舞起小手,不停地晃动,嘴里还咿咿呀呀的乱喊一气。赵神医道:“果然是母子天性,即便不是你奶大的,也还是跟你亲。”
千如笑了笑,拍着小寒潮的背,哄了起来,他的小手不慎将她怀里的玉坠给拉了出来,掉落到地上,她抱着孩子,不便去拾,赵神医便代劳了,可他拾起玉坠时诧异的神色,千如是瞧见的,并且,终身难忘。“这东西,哪里来的?”
赵神医捏着玉坠,抬头问千如。千如自然是震惊的,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赵神医居然会与风无麟有牵连,她反问道:“赵神医难道认得此物?”
赵神医又道:“这东西是哪儿来的?”
千如见他这般情急,只好说出,此玉坠是风无麟娘亲的遗物。赵神医踉跄几步,险些摔倒,他看着玉坠,竟自语起来:“她居然真的成了那个畜生的女人,真是作孽。”
他又冲千如道,“赶紧带我去找他!”
千如将小寒潮放到床上,见孩子仍旧静静地睡着,她才从赵神医手中拿回玉坠:“赵神医,你...是风无麟的亲爹?”
“我和他亲爹是拜把兄弟,兄长已过世,他的儿子便是我儿子,快带我去寻他!”
赵神医拉起千如,往门口跑去,正好撞上抱着小若雪回来的寒晔。寒晔见他二人神色慌张,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赵神医只想尽快找到风无麟,见着寒晔,想要长话短说,却不知怎么个短法才能同他说清楚。千如见状,便道:“赵神医是风无麟已经过世亲爹的结拜兄弟,想让我带他去寻风无麟。”
寒晔面上也有些震惊,可他却没有让路,而是随手掩上了门,“赵神医莫急,我与如儿并不知道风无麟的行踪,如今风无麟是整个大宁武林的仇敌,他亦放言要来寻仇,你在江湖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又曾破他毒阵,贸然去寻他,只怕凶多吉少。”
“那我要如何?兄长之子如今沦落到这般田地,我岂能坐视不理?任他和那些人拼个你死我活?”
赵神医无奈地往椅子上一坐,拿起杯盏,只喝了一口,便重重地掷在桌上,“她怎么就这么糊涂呢?简直枉费兄长一番苦心。”
后来等赵神医心绪平复了些,便给千如与寒晔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发生在西域皇城的凄美故事,关于风无麟的亲娘,皇城大户沐府的千金小姐,沐翩然。一日,翩然从城外踏青回来,全府上下都遭人下了毒,她寻遍皇城亦无人能解,府中的管事出了个主意,让翩然全城张榜,凡能解这毒,便能成为沐府的乘龙快婿。沐翩然生得一副娇艳明媚的面容,却透着一股子与世无争的娴静,多才多艺又善解人意,在皇城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再过几月,便到了选妃的年纪,沐府的门槛就被踏破,翩然的爹爹终是舍不得将女儿嫁出去,可事关全府性命,翩然不得不这么做。沐府出榜的当日,府上来了两位年轻人,皆是一表人才的少年公子,一人着玄色外袍,一人着青色外袍,玄衣公子是西域本土人,而青色公子则是大宁人士。翩然的爹娘自是不愿将女儿嫁于青衣公子的,可翩然却对青衣公子青睐有嘉,欲先给他解毒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