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如将脸深深地埋进他的怀里,“师兄,你说,我是不是比你还辛苦?”
寒晔低声道:“如儿确实比为夫辛苦。”
随后,他一个翻身,将她放在身上,自己便如鱼肉一般,做好任她宰割的准备。“我可不是你,做不出这种事来。”
千如白了他一眼,她这样伤心,他居然还有心寻她开心?她从他身上爬了下来,缩在床角,用被褥将自己牢牢地裹了起来,“我累了,先睡了。”
“睡吧,都过去,我的后半生都是你的,任你罚,我绝不还手。”
寒晔将她连人带被褥抱进怀里,不多时,便听得她鼻尖微弱的呼声,方知她有多累。原本他二人说好,翌日一早便回剑宗,可千如这一睡便睡到了正午,醒来时,浑身像是要散架一般,使不上半分力气。软趴趴地由丫环伺候着沐浴。丫环一看到她浑身上下这诸多红印,便羞红了脸,说她家六姑爷看上去挺正人君子的,做起这闺房之事怎会是这般模样,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千如正羞于启齿,便听到娘亲的声音,娘亲似乎是在对那丫环说:“若是将来你的夫君夜里头还是个正人君子,那才有你哭的。”
丫环一听,红着脸跑了出去。千如往澡盆里沉了沉,她觉得,娘亲此话甚是在理,有多少姑娘,平日里再矜持,也巴不得到了夜里,夫君能如狼如虎,只是寒晔昨日,有些甚于狼,甚于虎了。胤夫人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听到丫环的话,起先还觉得丫环说得不对,可一看女儿背上那一块一块的罪证,便气得说要把寒晔好好训一顿。千如连忙将胤夫人拉住,这等闺房之事,原本就是羞于启齿的,若是她真找寒晔说了,那他面上定是会挂不住的。胤夫人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你呀,真是栽在他手上了。”
千如笑着道:“他又何尝不是栽在我手上?娘亲莫要忘记,他可是为了我们才自废的双腿。”
胤夫人叹了口气:“哎,你二人也算是患难情深,娘只希望你们往后好好的。”
千如一起身便不见寒晔,便问胤夫人,可曾见到他,胤夫人道:“在你爹书房。”
“哦。”
千如捧起丫环给她准备的花瓣,放在唇边一吹,花瓣片片落在盆里,很好看,于是,她反复玩了几次。寒晔既然在书房,便是去找爹爹说回剑宗的事,她也随口向胤夫人交代起来:“娘亲,我们此番回了剑宗,你和爹爹,还有姐姐们,不必挂念我们,师兄能照顾好我和小若雪,剑宗山清水秀,灵气充裕,小若雪定会喜欢的。”
胤夫人有些吃惊:“你们要走?”
千如点了点头:“我既然已经出嫁,一直是住在自己府上也不好,师兄是宗主,剑宗也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定夺,我们也该回去了。”
她才说完,胤夫人便匆匆离开了,千如随便泡了泡,便也穿好衣裳赶去书房,不知为何,她竟然觉得不让寒晔孤军奋战。千如在书房数丈之外,便听到了里头的争论声,久经沙场,胤将军的嗓门素来不小,他此刻的声音,就仿佛是在压倒千军万马一般,硬要压寒晔一头,不单单她来了,府上的下人也有不少闻声前来围观的,一时间,书房倒成了胤府最热闹的地方。她正要推门而入时,门从里头被拉开了,胤将军越过她的头顶,朝下人吩咐道:“去让三小姐把小小姐看好,不得让人领走,就算是她亲爹娘都不行!”
千如抬头问道:“爹爹,你这是闹的哪般?”
胤将军一把将她拎进了门,狠狠地将门甩上,他指着寒晔,道:“小如是你的夫人,你可以将她带走,但是若雪是我们的外孙女,你休想把她带走。”
千如不依,便要同胤将军讲理,这世间哪有爹娘健在的孩子由姥姥和姥爷来养着?可她这理还没讲出口,胤将军就愤愤地带着胤夫人出了书房的门,留下背影给她,不再给她讲理的机会。“师兄,这可怎么是好啊?我们的孩子被扣在胤府了。”
千如回头望着寒晔,她在求解,可他倒好,居然笑着让她回去收拾行礼,还说,明着不给,可以来暗的。千如虽然对他的法子不敢苟同,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爹娘是铁了心要留下小若雪,明着来定会伤了和气,可是暗着来,难道就能顺顺当当吗?寒晔揽着自家夫人的肩膀,云淡风轻地道:“夫人,你可愿意帮为夫寻回记忆?为夫可是想与你在云鹰峰上独处些日子,来回忆一番。”
“唉?”
千如疑惑地瞧着他,不是连赵神医都说这忘情蛊唯有施蛊之人毙命,方才能解?既然如此,又何来寻回记忆一说?千如瞪了他一眼,“若要寻回记忆还不简单?我今日便同你去找洛不凡,将阿紫杀了。”
寒晔道:“夫人何时变得这般...凶残...”千如不再理他,自顾自地走回了卧房,还说她救风无麟不对,他自己对阿紫不也一样?舍不得杀。千如这回在胤府一待便是数月,来时兴师动众,回去自然也是兴师动众,光是随身物件就装足了两马车,胤将军和胤夫人虽然嘴上说女大不中留,有了夫君就不要爹娘了,可私下还是让千歌把家里值钱的物件都塞到她的马车上,再加上千嫚和千姝早些时候送来的绸缎和珠宝首饰,她觉得自己都足以去外地开个铺子了。千姝随夫君去外地,赶不及替她送行,千嫚便将她拉到一旁,将她二人的话,一股脑儿地嘱咐于她,大致说的就是,虽然寒晔是堂堂剑宗的宗主,虽然寒晔生得一表人才又年轻有为,但她作为胤府六小姐,当朝武帝亲认的郡主,也要活出自己的风采来,断然不能什么都仰仗着夫君的威风。千如一直是个实诚的姑娘,并没有听出四姐话中的深意,还以为四姐是在教她三从四德,什么出嫁从夫之类的,气得千嫚把话狠狠地撂下:“你这丫头,真是被寒晔给吃定了,宗主夫人也要要个宗主夫人的样子,不能连娘家人登个山,却难如登天,你懂吗?”
千如这才明白,原来四姐是怕寒晔同先前一样,谢绝见客,不让任何人上山,方才为何不直接说?她最不喜欢揣测别人的心思,她摇摇头:“四姐,不会的,你们可以常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