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皇贵妃,以保两国之安好,并以千年寒玉制成的剑穗为信物,一枚刻着一个“莲”,另一枚,刻着那位王子的名字。只是,他的母后不知先帝将此信物给了谁,便将所有年幼的王子给那一位陪了葬。十几年后,武帝成为大宁国唯一成年的王子,太后便千方百计地让他娶回了莲公主,从先帝手中接下了这繁华盛世。原来,本该继承王位,迎娶莲妃之人,居然是寒晔,武帝轻叹:寒晔啊寒晔,竟为了一个胤千如,连夺回这天下最后的机会都不要了。武帝见千如在昏迷中依旧眉头深锁,便将剑穗用帕子裹好,放回她的手里,可她的手无力地摊着,始终握不起来,他只好将剑穗放在她的枕边,然后屏退所有人,亲自照顾她。“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武帝将帕子沾了些水,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闹了一夜,便是很快就闹到了天明,不出所料,太后娘娘是最先到金阳殿一探虚实的,人未到,声已近,“熙儿这是宠幸了哪家的姑娘,闹得这后宫惊天动地的。”
本是满心欢喜的太后娘娘,见着自己儿子一夜未合眼后的憔悴模样,再看看床榻上负着伤,依旧在昏睡中的千如,方才脸上的喜悦,一下子消逝殆尽,她指着千如道:“胤府这丫头究竟是怎么回事?”
武帝让小宫女用热水将帕子沾湿,他一边小心地替千如擦着脸,一边道:“母后,儿臣想娶胤府这姑娘。”
倘若千如不是这般昏迷不醒,身上也不带半点伤,太后对武帝挑的这姑娘,倒是深感满意的,这胤、秦两家,在朝中,就像皇室的左膀右臂,能娶回这两家的千金,等于是桩如虎添翼的好事。当年先帝娶回胤千漪时,为顾全大局,她心中虽有一万分不乐意,也只好深明大义地喊她一声“妹妹”。若是自己儿子娶了胤府这姑娘,到时再让他将秦怡那丫头也立为妃,稳固了朝中两位重臣,他这皇位便能坐得更稳,只希望他能雨露均沾,千万不能独宠一人。可如今,将来的贵妃,在守卫森严的皇宫里头,将自己伤得如此厉害,其中必定大有隐情。作为当朝圣上的母亲,她绝对不允许任何女子将任何危险带到自己一手扶上皇位的儿子身边。“昨天未发现刺客,那她身上这伤,怎么来的?”
太后坐在雕花桌前,机灵的小宫女连忙端来热茶,一个清早,外头实在冷得厉害,太后娘娘用热茶捂着手,面上的焦虑缓和了少。武帝将帕子递给随侍的小宫女,缓步走至太后跟前,在她身边坐下,言语间并无波澜:“母后,千如昨夜在儿臣这金阳殿内留宿,这姑娘面子薄,非要在天明前回漪云殿,儿臣让小喜子送她回去,她身上这伤,不过是途中摔了一跤罢了。”
太后轻笑一声,语气中透着一丝怀疑:“这一跤,摔得可真够狠的,不仅摔折了手臂,还摔破的手掌,哀家倒是不知,这宫里头竟然还有让人摔得如此厉害的地方,圣上也该管管了。”
武帝不为所动,只是附和道:“确实,儿臣已经派人前去修葺,请母后放心。”
太后有些不悦,可现如今他是帝王,羽翼丰满,她也奈何不了他。近来,他是越来越不把她这个太后娘娘放在眼里了,不过就是为了一个女子,他想立,便立吧,不过,他这一立千如为妃,这宫里头的大臣之女,要一同立哪几位为妃,可就不由他说了算了。太后临走前,撂下了一句话:“胤家这丫头,最多封个贵妃,圣上若是要立她,哀家也不反对,只是这一碗水便要端平了,哀家会让人将几位大臣之女的画像送来,你也该早日立后了,秦府那丫头就很不错。”
武帝望了一眼尚在昏睡中的千如,自古帝王,后宫三千,迟早都是要来的,倘若千如心甘情愿留在宫中陪着他,他能做到的,便是弱水三千,只饮她这一瓢。千如醒来时,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昏睡一天一夜,她一睁眼便想起寒晔的剑穗,伸手去找时,指尖一动,牵扯到掌心的伤,传来的疼痛狠狠地刺进心里,不由得轻轻地抽了口气,也惊醒了靠在床边闭目养神的武帝。“你醒了?”
武帝的声音略带沙哑,自她受伤起,他已是两天两夜未合眼,除却早朝的那一个多时辰,他几乎整日都守在她身边,亲历亲为,寸步不离。千如已有足足两日未进水米,再加上那日夜里那般声嘶力竭地哭闹了一场,喉头干涩得厉害,她欲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好摊着右手,用左手指了指右掌心。武帝会意,将放于她枕边的帕子摊开,在千如昏睡时,他已命工匠修好了剑穗,怕她突然醒来找此物,他便破例让工匠进了金阳殿,在殿内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