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烧了一天一夜才熄灭,整个村庄都已经看不到原来的模样。“来人快速查看是否有活口。”
一日后从远处出现一些人马,走至村中仔细寻找着是否有活口存在。风冉恒正巧从山上下来打探消息,见到那些人询问道:“我乃恭亲王世子,尔是何人?”
听到这话,不少人抬起头见他一身狼狈,灰头土脸的模样只是嘲笑了一番:“大胆,恭亲王世子岂是你可冒充的。”
这个时候,一个驾马的人从后方跑来,虽然风冉恒脸上带灰但衣服上的花纹是不可忽视的,忙行了礼告罪道:“卑职来迟,还请世子赎罪。”
此人正是苏州按察使杨大人。风冉恒虚扶了一把,想到山洞里那些可怜的村民,质问道:“杨大人,你可知这里发生了瘟疫?”
杨大人擦了擦脸上的汗,暗道不好,他能来这里是前日府衙内正巧有人办事路过,才知道此处发生大火赶来查看,现在显然并不是一场大火这么见到,垂头回应道:“臣并不知晓,只是昨日有人来报这发生大火整个村子都毁了,臣才带人来到这里。”
难道有人把消息拦截住没有传到苏州,风冉恒心中起了疑虑,想起前几日得到的消息,询问道:“听此村村长说这之所以发生瘟疫是他们救回来的一个人带来的,你可知哪里是病源传播地?”
杨大人闻言更是觉得浑身像是被水浸泡过一般,忍不住打着冷颤,回禀道:“回世子,昨日臣调查到距离此地约三十里外的水县有严重的病情。”
此时从山上下来了一位女子,只见她名贵的衣裙上全是土灰,白嫩的脸蛋上更是脏的不能看,但那双明亮的眼睛还是让杨大人吃了一惊,出声叫道:“雅茉?”
女子闻言,忙快走几步上前,见到眼前的人,脸上带着欢喜的笑,开心的问道:“杨叔叔,你怎么在这里?”
“说来话长,你怎么会在这?”
杨大人一双眼睛流转与雅茉和风冉恒之间,悄声询问道。雅茉看杨大人的神色知晓他有些想歪了,忙出口道:“我们前一段时间出行,路径此处被困,幸好你来了,要不然我们就走不出去了。”
这时杨大人才意识到事情已经发展到不能解决的地步,这是要害死皇亲国戚的节奏,若是不赶紧查到是谁做的,怕是自己脑袋上的官帽也保不住。在杨大人的帮助下萧老太爷手边多了许多能用的药材,早前因有艾草的救治,村子中的人很快都脱离了苦海,在他们感恩声中决定日夜兼程到水县看看那里的病情。“快打开城门,本官是苏州按察使,特意带了名医来。”
杨大人站在城墙下大声喊着,没过一会儿有两个脑袋出现在城楼上。“别开玩笑了,你怎么会有这么好心?水县刚有疫情时县令不知派了多少人去禀报都被回绝了,现在怎的会突然派人来治病。”
守城的侍卫对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其中一个人跑了下去向水县县令禀告,另一个人望着城下众人质疑道。这个时候,一个慌张的人跑出来,他面色苍白,冲到城墙上,看到墙下的人,只见杨大人带着众多人马位于城门前,中间还有一辆华丽的马车,想来就是他所说的名医,忙让人大开城门。县令马上从城楼上走下来,激动地问道:“真的是来救我们的吗?城里疫情严重,已经有不少人死了,不少大夫都没法子救治,我每日看着城里那些病人真的没有办法去解救他们。”
县令脸色苍白,眼窝下陷,目光无神,萧老太爷从马车上走下来时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顿时大惊:“县令已经被传染了,赶紧带回去救治。”
说完冲着正在带面纱的雅茉道:“带上特制的加厚口罩,赶紧吃几颗药防护,我们要马上进去救人。”
雅茉依言换上口罩,服下几颗药丸,身上用艾草稍微熏了一番,扶着萧老太爷同县令一行人进到城内,只见城内哀鸿遍野,有的窝在墙角蜷缩着身子,有的艰难的行走,有的无力地仰望着天等待死亡的到来,城内臭气熏天,一些不治身亡的早已成为一具具尸体胡乱的扔在路边,夏日的炎热让他们生出腐烂的味道,整个城池被死亡笼罩着。接下来的几日里,杨大人带着不少官兵在风冉恒的指挥下迅速的把城内已经腐烂的尸体都集中在一起火化,整理着城中的卫生,雅茉带着湘琴和白术等人把城内的医馆中的药全部集中起来,协助萧老太爷给病人治病,有时萧老太爷忙不过来雅茉也会单独的给人看病。整整半个月他们没有一分能喘息的时间,努力的从死神的手中抢回生命,终于不负希望,水县的疫情缓解了许多。在村子里时雅茉就觉得有些难受,为了不让萧老太爷分心每日都会定时的给自己把脉,这一段时间里并无大碍也就不太在意,谁知这一日过了辰时她都没有起身,湘琴有些不放心,忙走了进来,只见她满脸通红,唇色发白,浑身是汗的紧闭着双眼,立刻跑去了萧老太爷的房间。萧老太爷拿起手边的医药箱,随着湘琴赶到雅茉的房间,仔细的把着脉,神色凝重,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见到的最重的疫情。“怎么样,叶小姐没什么大碍吧。”
风冉恒听到消息,从房间赶来,隔着一道屏风询问道。“雅茉的疫情很重,与她本身的不足之症有关,用虎狼之药倒是能很快见效,只是她的身子怕是承受不起。”
萧老太爷收回放在雅茉腕上的手,无奈的摇着头。湘琴闻言,瞬间泪水划下,愧疚的垂着头,自责道:“都怪我没有照顾好小姐,前几日小姐就精神不太好还安慰我说是没有休息够,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我也就没当一回事,若是小姐有了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既然用虎狼药是唯一的办法,那就试一试,总好过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风冉恒突然插嘴,萧老太爷点点头,毕竟这是能救她的唯一办法。萧老太爷迅速的写好方子,湘琴亲自抓来药熬好喂给她喝,可是雅茉的病情实在是太重了,药顺着下巴流下来,没有一滴能喂到嘴里,风冉恒用手扳住她的下巴,硬生生的把她已经僵硬的牙齿扳开,把药强行灌进肚子里,可是刚喝下去一口就会狂吐不止,甚至最后都把胆汁都吐出来了。日复一日,没过几天整个人都瘦的有些脱型。湘琴心疼的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雅茉,衣不解带的守在她的身边,每日用清水擦拭着她冰冷的肌肤,萧老太爷日日把脉,根据雅茉的情况更改着药方,周围的人都在忙碌着,不过这一切她都不知道。雅茉就像是个没有意识的木偶,安详的躺在床上,她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没有一丝光亮,她不知道这是梦还是现实。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眼前的迷雾散去,一切都浮现在眼前,只见她身处在一个露天的菜市场里,太阳的折射下一把把屠刀发出刺眼的光,而断头台上跪着几个衣衫褴褛的人,他们的长相一片模糊,雅茉使劲的眨着双眼,拼命的想看清那些人的样子,忽然身边的一切变得清晰,她瞪大了双眼,因为在台上的正是她的家人,眼前所发生的都是前世的记忆。“爹,娘,哥哥。”
雅茉努力的向断头台冲去,想要阻止这一切发生,可每当她走近瞬间又会离得很远,总之她没有办法靠近家人,亲眼看着刽子手砍下家人的头颅,温热的血溅了一身,星星点点的像朵朵红梅在衣服上绽放。她无力的倒在亲人身边,眼前的场景化为一场泡沫,消失无影,转瞬间她出现在那间破旧的宫殿中。“叶雅茉,本宫要感谢你拼死生下的这个死胎。”
叶雅丽刺耳的声音传来。只见床上躺着个和玻璃娃娃一样的女子,睁着眼睛痛苦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太医颤抖的把刚出生的婴儿抱起,惊恐的走至叶雅丽的身边,声音沙哑道:“娘娘,这个孩子还有一丝的气息。”
“是吗?”
叶雅丽冷酷一笑,顺手把手上冰蚕丝帕子盖在婴儿的脸上,不一会儿婴儿没了微弱的呼吸,她嫌弃的看着太医怀中的婴儿,吩咐道:“去告诉皇上,皇后诞下死胎,薨了。”
雅茉难以置信的看着带着阴狠笑容的叶雅丽,她没有想到那个孩子还有一丝气息存在,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拼命的想把孩子从太医的手里抢过来,可碰到的全是空气。突然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她再次身处在白茫茫的浓雾中,一阵空灵的歌声响起,让她不由的警戒的看着周围。“你是谁?”
她小心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