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心,是李承乾养的一个男宠,相貌俊美极称太子的心,李承乾自从遇上称心整个人都变了,再不思什么学业,再不理会什么朝政,一心一意的在东宫陪着他朝欢暮乐。这件事瞒也瞒不住,没过多久就被李世民知道了,李世民差点气死,当即下令杀了称心。李承乾在自己的宫里给称心立了个碑,还塑了个像,天天哭个不休。李承乾的不争气早已闹得沸沸扬扬,朝堂上下无人不知,支持他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尤其是李世民公开提出废太子之后,很多人已经不把李承乾当作太子看待了。李世民想要立李恪,以长孙无忌为首的群臣一致反对。这段日子李世民思之又思,想了又想,立长立嫡还是对的。若要立贤,首当其冲的便是李泰、李恪两兄弟,他们俩一个失去了记忆,一个不是嫡子。李泰纵然才华横溢,现在看到的也只是诗词歌赋之才,他理政的能力还在不在?他都不记得自己的出身了,还能有家国天下的担当感吗?召他回宫不难,难的是他要多久能适应皇家生活,他要多久能学会治理天下。最大的麻烦是他没有以前的记忆,怕是会被身边的人蒙蔽。他若找回以前的记忆,肯定会杀了李承乾。李恪显然得不到多数朝臣的支持,而且一旦开了立贤不立嫡的先河,后世儿孙有样学样该怎么办?想起玄武门的鲜血,李世民只希望他的儿子们个个太平无事,都能安然无恙的活到死。李世民时不时的就能想起易阳的话,他曾经问过易阳,如果他是皇子的话,最大的心愿会是什么,易阳就简简单单的回了他一句“活到死”。当时还觉得他口无遮拦,现在才体会到这三个字不只是皇子们的幸运,更是皇帝的心愿。还是立长立嫡的好,虽然李承乾堕落得不像个样子,可他也才二十来岁,或许还有救。李世民为了让群臣们知道自己对李承乾还是抱有很希望的,故意安排魏征去辅佐太子。魏征早看透了李承乾,他已经不是那个贤良太子了,他现在从根上就烂了,根本就是个无可救药,所以魏征推托有病在身没有答应。今天早朝的时候,魏征忽然说自己身体有些好转了,愿意去东宫辅佐太子,把李世民给乐坏了。结果魏征一到东宫就把称心的塑像给砸了,李承乾当时就炸了,跳着脚的大哭大骂,指着魏征的鼻子嚷:“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这个田舍汉!”
“放肆!”
李世民一声暴喝,震住了正在哭闹的李承乾,看到魏征闭着双眼,一脸极度的失望,李世民的心直颤。李承乾是一丁点都不能理解李世民的苦心,当初汉主刘邦欲传位给刘如意,吕雉请四老出山辅佐太子,才硬把太子给扶上了位。如今李世民放低姿态求魏征来辅佐李承乾,这份用心是一模一样的呀,就是让群臣看到自己不废太子的决心。“把他给我绑起来!”
李世民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李承乾大骂:“你个不成器的逆子!”
“称心碎了,我的心也碎了。称心只剩下个塑像了,招惹他什么了?他砸我的称心,我要杀他!我要杀他全家!”
李承乾大哭大闹,胡说八道,完全不顾任何的礼仪,什么君臣,什么父子,什么都不在乎了。“把他给我关起来!严加看管,三日夜不许给他水喝,不许给他饭吃,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李世民一摆手,大内侍卫架起李承乾给拖走了。“把那块碑也给我砸了,砸碎丢出去!”
李世民恨的直咬牙,魏征扶着他,坐上轿子离开了东宫。易阳跟伍金良喝着茶、品着酒,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忽然见有人上前把广裕茶馆的封条给撕了。“哎,你看。”
易阳指了指窗口,伍金良扭头一看,是两个大内侍卫撕下了封条,他不由得喜笑颜开:“你有两下子啊,你怎么知道一定能解封的?”
“亲娘舅哪能不照看你呢?你又没有为非作歹,他怎么能看着你被人欺负?”
易阳趴窗子上往下看,那两个大内侍卫一转身,他看了个清清楚楚,竟然是葛金成和郝惊风两个人,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葛金成和郝惊风是“刘伯”的手下,他们居然穿着大内侍卫的公服,那“刘伯”会是什么人呐?易阳撒腿就往楼下跑,若不是伍金良还在上面坐着,酒馆老板非扯住他不可,这架势一看就像是要逃单的样子。易阳跑到街上左看看右看看,怎么都找不到葛金成和郝惊风了,随便找个路边人问问,人家也没注意到这两个人。伍金良结了账,走出酒楼,见易阳还站在街边傻傻的张望,他过去拍了他的肩头一下:“咱们回茶馆吧。”
“好。”
易阳答应一声,再抬头又见到一个熟人,褚公带着四个壮汉正朝广裕茶馆走来。“褚公。”
易阳迎上去,拱手一礼:“你今天来的可有点晚哦。”
“你还在外面呢,我晚什么?”
褚遂良轻轻的笑了,一指身后的壮汉,对伍金良说道:“我看这牌匾有几分陈旧,特意写了块新的给你送来,若不嫌弃,就叫他们挂上吧。”
“这怎么好意思?”
伍金良向后看一眼,两个壮汉抬着一块牌匾,另外两个壮汉怀里各抱着一块桃符。“这真是用心了,多谢,多谢了。”
易阳伸手掀掉牌匾上面罩着的布,广裕茶馆四个大字闯进眼睛,笔势雄健洒脱真正的入目难拔,易阳不禁感叹道:“铁画银钩、龙飞凤舞。”
他转头看着褚遂良微微一笑:“这字是专门给我写的吗?”
“嗯?”
褚遂良不明白这字跟他能扯上什么关系:“这话从何说出起?”
“这不就是警戒我的吗?预防我骄傲啊。”
易阳说着手欠似的,把那两个桃符上盖着的布也给掀了下去,朗声读道:“茶亦醉人何必酒,书能香我不须花。”
好字好联,易阳看了又看,看得直摇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早知褚公有如此笔力,我不该人前现丑。”
“小郎君忒谦了。”
褚遂良一挥手,那四个壮汉便忙了起来,很快就把牌匾和对联都给挂了起来。茶馆开门比平时略晚了一些,但是生意却没有受到影响,来听书喝茶的人很快就没有站的地方了,伍金良开心的笑着,心里暗暗的思忖,这个茶馆是不是该扩建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