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院子里所有的人都没走,全都帮着张老汉一家搬东西,大家一起送他们出了坊门,易阳给他们带了很多路上的吃食,还有几贯铜钱。“吃的我们留下了,钱我们不能要。”
张老汉感动得热泪盈眶的,本打算悄悄的走,虽然在一个院子里住着,却也没有过多的交集,人人早出晚归,就是见面点点头的感情而已。“这是房钱,您就别跟我客气了。”
易阳是稍微给的多了点,可也没多太多,他觉得这是合理的。房钱是人家付的,既然自己来住,这钱就应该给人家,至于刘刚不给退房钱,那是刘刚不懂道理,自己若是跟刘刚一样,那还活着干什么?都对不起自己受过的九年义务教育。送走了张老汉一家,易阳就开始琢磨怎么装修了,张木匠夫妻和泥水匠兄弟都不需要出去找活了,全都留在家里听他指挥,一会儿要弄这儿,一会儿要弄那儿,就差没把房子给扒了重盖。易阳蹲在地上,拿根棍子不停的画来画去,跟他们讲着他的想法。“易阳,你给我钱,一百贯!”
刘刚的声音从院外传来,易阳不由得眉头一皱,摊上这么个房东也真是够好命的。先讹了瑛娘一贯钱,后讹了自己十贯钱,现在果然胆子变大了,张嘴就敢要一百贯了。刘刚是在活生生的演绎一个成语,让易阳深刻的明白了什么叫欲壑难填。“你上次不是答应我”易阳一转身,后半截话都直接噎了回去,这个刘刚也太惨了点。脑门都挂彩了,眼眶一圈紫黑色,明显的是让人给揍了。“给我钱!”
刘刚霸气的朝易阳伸出手:“都是因为你,我才挨的打,你赔我钱!”
“因为我?”
易阳实在是听不明白这句话:“我几时让你跟人打架了?”
“要不是因为你,能有那么多人找我拉屎吗?要不是拉多了,能有那么多人揍我吗?”
刘刚一点没觉得有啥丢人的,还挺理直气壮的跟易阳讲理。易阳是清楚他说的事,王德轩都跟他说过了。别人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听刘刚说什么拉屎不拉屎的,拉屎跟钱有什么关系?拉屎还能挨揍?你是上人家锅台上拉去了?“我说刘刚,你能把话说明白点不?怎么你就管易小哥要钱啊?”
“我们是住你的房子不假,你也不能老来找事吧?我们谁也不欠你房钱,你赶紧滚出去。”
“你少欺负易小郎君,你再胡搅蛮缠,我们就拉你见官。”
易阳摆摆手,止住众人的愤怒,他笑呵呵的看着刘刚,问了句:“他们为啥打你?”
“还不是因为我给你拉的屎显灵了,他们的没灵。”
刘刚还认真了,真以为他拉的屎能带来好运气呢。“这话不对,他们的没灵也不能怪你,屎都是你拉的,没啥不一样。你天天拉屎也没见有人往你家院里扔钱,对不对?我能交好运,主要是王老八的功劳,王老八不天天往屎上趴吧?你看我把他摁屎上,我就走运了,是不是?”
刘刚挠挠脑袋上的鸡窝,有点糊涂了,傻乎乎的点了点头:“好像是这么回事。”
“那还不赶紧告诉别人去,他们知道了肯定感激你呀。”
“他们能信吗?”
“你先拉砣屎,然后把王老八摁上,看看你能走好运不,要是灵了的话,那就有人信了呗。”
“对!”
刘刚一听这主意好啊,他撒着欢的就跑了。刘刚一跑,院子里的人急忙跟易阳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听他说完大家差点把肠子笑断了。“易小哥,你也太坏了,刘刚要真照办了,那王老八得多恨他?能不能整死他?”
“这个刘刚也太缺心眼了吧?”
“易小郎君,真难为你怎么把刘刚支走的,我感觉跟刘刚说话是最折磨人的事,说啥他都跟听不懂似的。”
易阳也笑得收不住:“摆布个傻子有什么难的?跟着他的逻辑走就行了。”
“他能不能真去找王老八?”
“他能!别人不能,他肯定能。”
却说王老八那天被易阳给摔了之后,跑到陈二家呆了一天又住了一晚,晚上他就有些发热。第二天又被传唤到了武候铺,被关到武候铺里一个晚上。两三天水米没沾牙,烧一直没退,反而一天比一天热得厉害了。刚回家里,媳妇给做了碗面皮汤,勉强吃了半碗,浑身无力的倒在床上,想睡睡不着,想起又不来。刘刚琢磨琢磨易阳的话,怎么想怎么有道理,行不行的试试不就知道了?你说他傻,他还知道实践出真知。在哪儿试呢?想来想去肥水不能流外人田,他就在自家的院子里拉了一砣,然后风风火火的跑到王老八家,伸手就把他从床上给拖了起来。“你,你做什么?”
王老八挣扎着,却也无力反抗,被他给拖得难受至极:“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快点的吧,一会儿都凉了。”
凉了?王老八头晕眼花的人,也想不出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便直接问道:“什么凉了?你是要请我吃酒吗?”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刘刚生拉硬拽的把他拖到了自家的院子里,这时院里已经有五六个人远远的看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