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开了吧，温度打高一点。”
我将车窗关上，身上的外套脱下，为聂肖盖上，他已经很虚弱了，如果再感冒身体会受不了的。聂肖大概是真的困了，他竟然就那么睡了一路还没有醒，我让助理将他背回他的房间里，为他关上房门。我看他睡了一路，估计醒来的时候也会饿，又担心他醒来的时候看不见会再次胡思乱想，便只在网上买了些菜，等着送来。我有些惊讶，惊讶于我居然可以这么冷静，我竟然还有心思做饭。这一点是连我自己都觉得意外和不可置信的。灶上的汤在熬着，我在切着菜，身后突然有人靠近，将我一把拥进怀里，“我终于又能看见你了，我终于可以这样抱着你。”
我退后几步，离开了聂肖的怀里，“你的腿……”“最近我有一直在努力的做复健，效果不错。你看清阳只要我愿意努力，我也能够走到你的面前。”
“其实你或许早就可以站起来的。”
“可是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是值得我再度站起来的，现在我是为了你才这么努力。清阳你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我……你不必只为了我而活着。”
我垂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他这样的话让我觉得很苦恼。聂肖没说什么话，只是凑近了案板，“在做什么菜呢？”
“炒茄子，你先去洗漱一下吧，等菜好了我会叫你的。”
“我怕你又消失了，刚才醒来的时候我没有看见你，我觉得我快要疯了。我以为我又要找不到你了，结果我看见你在厨房，才觉我又活过来了。清阳就这样让我看着你好吗？”
“对不起，聂肖我知道一语不发离开是我的不对，我不应该这么任性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应该和你说一声的。对于这件事情是我的错，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向你保证我真的不会再这样了，无论何时我都不会再无缘无故的消失。只是我现在请求你不要这样好嘛，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有太多的压力。我们回到以前那样好吗？”
“可以回到以前那样吗？我们之间可以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吗？”
他这么急切的问着，我知道他问的是哪件事情。“现在我们不要谈这个，你先去洗个澡，一会儿出来吃饭吧。”
我语气己渐渐淡下，聂肖似也察觉到我的不开心，忙应了走开。厨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才又觉得自在了。饭菜上桌时聂肖也吹好了头发，我们分坐在餐桌的两边，明明心里都藏着事却又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我夹了块菜放到聂肖的碗里，“多吃点吧，你瘦了不少。”
聂肖抬头看我，刚要说什么，我忙开口阻止，“吃饭的时候就不要再说其它的事情了，所有的事情等吃完再说吧。”
“好。”
聂肖答应了。吃完饭，我泡了一壶茶，两人在客厅坐下，该来的还是会来，该谈的还是会谈。我将茶递到聂肖的面前，“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我觉得我们也该好好谈一谈了。”
“你这一次逃走只是意外还是你一直……”聂肖的问话只说了一半便说不下去了，纵然如此我也知道他话中的意思。我无奈却又平下心来回答，“只是意外，在我不知道那件事情之前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离开你。”
“那么现在呢？现在你想要离开我了吗？”
“或许吧，在你的身边我会不由自主的想到杨天阔的死，想到你做过的事情。那对我来说是一种折磨。”
“看见我你会想到杨天阔，那看见钟书言你不会想到嘛。事情确实是我计划的，可是动手的人也确实是钟书言。”
“我知道动手的人是他，这不是就是你的目的嘛，让我这辈子都接受不了他。”
我觉得可悲，“聂肖你知不知道你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不仅是让我和钟书言不可能，也让我和你不可能。钟书言的动手是因为枪指在我的头顶，你的计划却没有人逼着你。”
“这件事情我曾经后悔过，真的。我极力的想要阻止，可是明辉已经不再听我的话了。他只接受我之前的提议，根本就不理会我后来说的话。明辉那个人你还不了解嘛，一旦和他有所合作就不会再由自己做主。”
“可是你有这样合作的时候就已经没有想到我的痛苦了，或许你跟里所谓的爱早已经占领了理智的上风。”
“你和钟书言越走越近，你们一起聊天，一起去杨天阔的房子里居住。清阳，难道你就真的没有动过心？”
“我动过心，可是就算是那样我也没有想过离开你。我无法克制我的心，但我努力的和他拉开距离。我愿意和你离开这里，甚至放下那些所谓的仇恨，我愿意和你重新开始，即使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爱上你，我也觉得没有关心，至少我们还有未来的几年，甚至几十年可以努力。”
“聂肖你不相信我，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你根本就不知道信任对于我们来说有多么的重要。你应该了解我的，可是结果好像并不是那样。”
“我相信你，我只是不相信自己，我……”“别再找借口了，你不相信只是我。否则你不会再救出杨天阔的时候就有了计划，不会再我还没有和你说离开之前就找了明辉，还给他你的计划。你所谓的后悔只不过是因为我说了和你离开。你从来都没有相信我会在事情结束之后还会和你走。直至我愿意放弃这里的一切，你才傻了眼，你才后悔了你有这样的计划。”
我痛苦又无奈的说出我的认识，我也曾试图告诉自己不要将这件事情想成这样，可事实如此我并没有办法控制。“是，我错了，不管说再多都是我错了。你看钟书言的眼神，你对他的态度根本没有办法让我有所放心，你和他的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我觉得你就像是细沙我越想用力气就越抓不住。我太明白你对杨天阔的在意，我没有办法，我只想到了这样绝决的办法，唯有这样我才觉得你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到他的身边去。”
一股无力感从心头涌起，“你想得这么完美，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怎么样？”
“我根本就没有想过你会知道这件事情，我也没有打算让你想到。我只想带你走，如果上次没有发生黎芊芊的事情你早就可以随着我一起离开了，也没有机会再知道这一切。”
“原来所有的事情你早就有所安排了。难怪，难怪你那么着急的希望我走。你怨黎芊芊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让我走不掉，你怎么就不想想，如果杨天阔没有死，我们或许已经在国外了。”
我目不转睛的看向聂肖，聂肖愧疚，懊悔，“清阳告诉我你怎么样可以原谅我，只要你原谅我，我真的什么事情都可以去做。”
“我想问你一件事情，希望你可以如实告诉我。”
“你问，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诉你。”
“黎芊芊突然收到明辉的录音才知道了杨天阔的死是因为钟书言，关于这件事情我想过原因。可是我想不通明辉为什么突然找到黎芊芊，为什么他会突然想到这个人。现在我想知道这件事情和你有没有关系。”
聂肖震惊的看我，脸色刹白，眼眸里居然带着一丝的害怕。他没有回答我却已经知道答案了。虽然有所怀疑过，可是从来都不希望这是事实，现在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清阳……”“你说你后悔了！你说在看见杨天阔的死时你就后悔了。可是事实证明你根本就没有！你居然在杨天阔的事情发生之后还将芊芊也包括在你的计划里。你知不知道她当时还怀着孩子，你究竟知不知道她知道所有的事情之后就去找了钟书言。”
我突然停顿住，嘲弄的笑起，“我真是蠢，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一切可都是你的安排。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你就是想要芊芊去找钟书言，你就是希望她知道所有的事情，彻底斩断我和钟书言的可能。”
“可是你知道芊芊的孩子因为这件事情没有了吗？你知道我有多愧疚和痛苦吗？”
聂肖自嘲一笑，“就算是这样你也没有打算对钟书言怎么样。你为了做证，你甚至没有因为黎芊芊的事情而牵怒他。”
“对于这件事情你的关注点只有这些吗？你看不见芊芊的痛苦吗？”
“我现在的所有关注点只在你的身上，我已经看不见别人了。不管别人有多痛苦，我的眼里只剩下你。我只想看看你的眼里究竟是谁。”
聂肖的话令我震惊，令我说不出话来。我无比震惊的看着他，我只觉得不可置信，觉得眼前的这个聂肖不是我所认识的人。我认识的聂肖有责任心，有正义感，他会帮忙需要帮助的人。而不是现在这样一个因为爱而迷失了眼睛就不顾别人痛苦的人。“不要用这样失望的眼神看着我，我会崩溃的。”
“你好可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我不该回来吗？我是不是从未回来过你就不会有这样的变化？”
“你觉得我可怕吗？可是现在才是真实的我，站在你面前那么默默等待着你爱却什么也不争取的男人才不是真正的我。”
聂肖轻轻扬起笑，“清阳真是对不起，让你误以为我那样的善良，但那些只是为了留住你的伪装。对你有这样执念的我才是聂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