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痛苦不己的看着他们，不管活下来的人是谁，其它的两个人也没有办法去承受这种痛苦。杨天阔看向我，“清阳，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管我们怎么做最后最痛苦的人都是你。我不想让你痛苦，真的不想。”
“不要，不要。”
我无力的摇头着，只能一次次重复着同样的话，我害怕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会离开我。我好不容易才原谅钟书言曾经做过的一切，我好不容易才和杨天阔一起享受着难得的父女感情。这些都是我好不容易等待来的，我不想轻易的失去。“明辉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我嘶哑的叫喊着，不断的挣扎着，我不怕死的企图去激怒他，“你该恨的人应该是我，辜负明南的人也是我。你大概还不知道当年他向我求婚了。他说会等着出狱的时候来娶我，你不知道我看见他倒在血泊里的时候还是活着的。我才不是去找什么救兵，我就是抛下了他。明辉，当年是我抛下了他！”
“你说什么？”
明辉眼眸渗红面色更加的可怕。我冷笑，“我说是我抛下了明南，他其实当时还活着，是我没有管他！”
“清阳你不要再乱说了，你闭嘴啊！”
钟书言突然叫起，阻止着我。明辉走近，拿过他手下手里的手枪，对准着我的胸口，“你当年真的抛下了明南？”
“是。”
如果真的让我在钟书言和杨天阔之间选择，我宁愿死的是我自己，我知道这样做对于他们两人是多少的残忍，可是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看着他们任何一个人死在我的面前，所以我自私的选择自己去死。一直对立而站的钟书言和杨天阔突然纷纷拿起手里的手枪，为了救我，他们或许已经决定走最后一步了。我害怕的浑身颤抖，也不管自己被绑在椅子上，连着椅子一起背起，撞上对立而站的两个，我想阻止他们对彼此开枪。我那么不要命的冲出去，我听见枪声在我周边响起，我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溅到了我有脸上，我没有看清是谁中了枪便被人打晕了过去。陷入黑暗的瞬间，我觉得我的人生似乎也要变得昏暗。我甚至希望自己不要醒来，希望那一枪是打在我的身上。可是我又清楚除了脑袋上的那点痛感，我的身体上并没有一个部位是带着痛的。不知道我在黑暗里呆了多留言，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在那间屋子里，看了一圈我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我看了眼身旁的人，聂肖见我醒来忙关切的看来，“你醒了。”
思绪暂时的凝固住当我想起那响起的枪声时，我立即坐起，“他们呢？聂肖他们怎么样了？”
聂肖眼神闪烁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心头一凛，“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们还好吗？杨天阔还好吗？钟书言还好吗？他们都没有的事对不对？”
我已经没有心思去注意在聂肖面前提起钟书言是否会让他不开心了，现在对于我来说得知他们安全才是最重要的。“钟书言没事，他还活着。”
“杨天阔呢？”
我害怕的不敢问，却又带着那点希望。“子弹很准确的穿过了他的心脏，他没有等到被送到医院的时候。”
聂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注意着我的情绪，他抓住我的手，“清阳，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你……”“你在骗我是不是？”
我不顾聂肖所谓的安慰。聂肖埋下头，握我的手更紧，“清阳，他……他不希望你伤心的。”
“你骗我，你就是在骗我，我要去见他，我现在就要去见他。”
我掀开身上的被，不管聂肖的阻拦就往外跑。“你别乱跑，我们为他设了教堂，我带你过去。”
听了聂肖的话，我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教堂？聂肖你怎么可以说他在教堂呢，他应该是在家里等我才是。”
“清阳……”“芊芊还等着他回去呢，他怎么可能会丢下我们。”
“我带你去看他吧。”
聂肖似乎自知我不会再听他的话，只是拉着我的手，然后将我塞进车里，默默的向目的地出发而不再和我说一句话。我坐在车里，与杨天阔所有的相处情景都不断的在脑海里闪过。起初他是不可一世的黎海，后来他是深藏愧疚又深情的杨天阔。他的每一个笑都带着苦涩，他站在我面前时那么的小心翼翼，他后来对我的好，都一一的回放。我还没有回忆完，车子便在一处教堂停下。我木然的下车，木然的走进，我看见他躺在一簇簇花之间。“你原来在这里呀，你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哟，你怎么还在这里睡觉了呢。杨天阔我们该回家了。你不是说要给你做我爱吃的红烧肉嘛。芊芊和孩子还在家里等我们呢，你别睡了。”
我上前拉住他的手拖拉着，不管我怎么用力，他就是纹丝不动的睡在那里。我便越加急了，眼泪也不断的落下，“你别睡啊，你跟我走吧，我回去啊。”
“清阳，你冷静一些！”
聂肖过来拉住我，“他已经去了，你让他安心去睡会吧。”
“不！他才不会，他答应过我会陪着我的，他说他要弥补我，他说过的。他欠了我那么多年的父爱还没有还清，怎么可能说走就走呢。”
我甩开聂肖的手，在杨天阔的面前跪下，叫着我明明想叫，却一起没有叫出声的话。“爸！爸你不要再睡了，你跟我回去吧。”
眼泪一颗颗滴落在地上，又无声的消失，杨天阔依然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现在不管我怎么叫他，他都不会再有反应了。不管我对他的称呼是什么他都不会再理我了。只是这么一想，我的眼泪便怎么也止不住，我的心好像被挖开了一般，我扑到杨天阔的身上，我紧紧的抱着他，喉咙已经嘶哑，“爸，你回来好不好，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事实是不管我怎么叫，怎么喊，他依然没有回应我。渐渐的我累了，我瘫坐在地上靠着他冰冷的身体，一动不动。我的眼泪再也流不下来，我的喉咙再也叫不出声音。我所有的力气已经被抽空了一般，我只想靠着他，我只想离他近一点。没有办法接受他离开的事实。教堂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人越来越多，我没有时间去顾及他们，只是在看见钟书言的那刻，我才好像又被拉回了现实。我呆呆的起身，我一步步的走向他，心如死灰，面无表情，“是你开的枪吗？”
钟书言立那里一语不发，没有回答也没有狡辩。我更急了，“我在问你啊，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开的枪！”
“我开了枪，他也开了，可是我明明只是想打他的手臂……”“你杀了他。”
我打断他后面的话，目光里全是愤怒，“是你杀了他！”
钟书言面色苍白，“我不知道，或许是吧。”
“钟书言你这个凶手！你到底还要害多少个人？为什么只要我在你身边就不断的会有人受伤，为什么你非要伤害我身边的，钟书言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为什么！”
“我也想死的人是我，可是等我醒来的时候，杨天阔的死就是抵不掉的事实落在我眼前，我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你有什么资格反抗，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啊。”
我的脑海里已经没有了理智，我只记得钟书言杀了杨天阔，我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一个事实。这个事实就像是某种强而有力的力量，随时都要将我撕裂一般，而我除了承受什么也做不了。“如果你要杀了我报仇的话，你动手吧。”
钟书言一副坦然模样。我看着他，百感交集，沉默了许久却又什么感觉都没有了一般，我凝视着他，冷笑，“人为什么我的人生要遇见你。”
钟书言身体一怔，本就苍白的脸色现如今已经一丝的血色都没有。我不想再看他，重新走回到杨天阔的身边，抱着膝盖坐下。教堂里的事情都是聂肖在处理，而我只希望多陪着杨天阔一会。黎芊芊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她蹲在我的面前，眼圈湿润，语气哽咽，“清阳姐。”
“对不起，他不能再回去照顾你了。对不起，这些都是因为我。”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啊。”
黎芊芊终于控制不住，她扑进我的怀抱，身体颤抖。我没有办法和黎芊芊解释发生过什么事情，就算是给杨天阔报仇也是我的事情，黎芊芊不该参与到这些仇恨里。黎芊芊在我的怀里痛哭着，我一下下的拍着她的背。“清阳，”聂肖突然过来，“黎向月进来了，我没有让人放她进来。她在门口闹了起来，现在围观的人很多，你的想法是什么？要不要我直接把她敢也去？”
“不用了，让她进来吧。”
我扶着黎芊芊一起站起，黎向月既然想要见他最后一面我也没有阻止的理由。黎向月在众人的目光下站在门口，本来快速前进的她突然停下脚步，她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她一身黑色着妆，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原本因为病痛而无血色的脸颊如今看着竟然也带着红润。“黎海，我来了。”
黎向月满眼深情，嘴角带着浅笑走到杨天阔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