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想知道？”
我看着他。秦纶己然支撑不住，她抱着张帆的手臂，“带我回去好不好？不要再听她说了。”
“张帆你自以为是的爱情，不过是你一直在感动着自己，却伤害着别人。你自以为是的宠爱不是过助纣为孽，其实现在想想你们两挺配的，不管是三观还是作风，都让人觉得恶心。”
我毫不客气的冷笑着说。“既然你不想再听，我也不会再说，等哪天你自然就知道了。”
不想面对他们所谓的恩爱，我要离开。张帆却一把拉住我，“你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她伤害了谁？我又如何的助纣为孽，莫清阳你的罪名太大了，你不觉得你应该解释一下吗？”
“张帆……”秦纶轻叫着，带着惊讶，大概是没有料到张帆居然会在她不想听我说话的情况下，对我追问吧。我推开他的手，看他，“对于生命来说，她的罪名一点都不大。你以为秦纶是多么善良吗？她为了钟书言所谓的心安，和黎向月一手策划了四年前的那场车祸，在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是因泥石流而坠落时，她才是主谋。”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秦纶失控的尖叫，嘶呖的声音在整个餐厅里回荡，餐厅所在的工作人员都惊讶的张望过来。张帆失魂落魄，“秦纶是真的吗？你真的……”“我以为书言讨厌这个女人，我以为是因为她书言才会一直那么的痛苦，所以当黎向月找到我的时候，我才会答应和她合作。”
秦纶眼睛的泪张扬的落下，“张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对书言来说那么重要。”
“这就是你想要我死的理由吗？我的生命在你眼里难道就是别人的附带品？秦纶，你自己也面临过死亡知道生命可贵，可是你对别人的生命对一点都不在意。”
我冷漠的说，秦纶现在的可怜模样一点也激不起内心的同情。“我已经后悔了，为什么你还要纠着我不放。”
“后悔？你真的后悔了吗？”
我嗤之以鼻，“真正的后悔难道不是当年事情发生之后你的悔过？难道不是这四年里你愧疚不己，无法安睡？又或者当我出现的时候你是不是该主动的找我，告诉我事情真相，要求我的原谅？然而这三种情况你并没有其中的一种，就连刚才你都没有露出悔过之意。”
“你现在所谓的后悔，只不过是被我说出真相之后的无奈之举。若是我不说出来，这辈子你依然会心安理得，你才不会想到明南是因为你而死。”
我说着这一段话，带着愤怒和不耻。四年前我相信的事情和人都错了，而我一直想要推开的人，却为我而死。我的话说完，空气里只剩下的沉默和秦纶流泪的声音。张帆立在原地，他面无表情我看不透他的情绪，却也对他不抱任何希望，毕竟他爱秦纶，可以原谅她所犯下的一切的错误，哪怕是终结啊别人的生命。“清阳，对不起。”
张帆目光向我投来。我嘲弄笑起，“我要的可不是这三个字。”
“你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都会去做。莫清阳，你告诉我，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才能够不告诉别人。”
“不告诉别人？你指的别人是钟书言吗？秦纶你并没有悔过，你现在依然对我有要求。我没有想做什么，我只是好心提醒你，明辉已经知道你参与了这件事情，就算我原谅你，他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你。”
“明辉知道？”
张帆问。我点点头，“这件事情是他告诉我的，他在看我的表现，看我怎么为明南报仇。”
“那么你想怎么做？”
张帆镇重的问我，态度认真。我看他，又看向眼角还挂着几滴泪水的秦纶，一字一字的说着，“犯了错就该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我说完直接走出了餐厅，我没有心情再和他们讨论他们应该怎么做，他们现在所做的不该是寻问，而是赎罪不是嘛。我的心再这一次的交谈里更加冰冷。这次的谈话不过是在告诉我，曾经你以为的友情不过也是虚幻。张帆的友好那么虚假，他们看似相互体谅，愧疚的活着，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他们没有一个做出任何寻求原谅的事情。那些年张帆对钟书言如此，如今秦纶对我也是如此。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对他们有任何的期待。随后的几天里我并没有接到秦纶和张帆的任何道歉电话，或者解决方法。我心软过，只是他们再度让我心硬了下来，我就该听明辉的，不该再给他们任何机会。至于黎海，他回去之后向法院提出了离婚诉讼，并且公开召开了新闻发布会，一方面证实自己要与黎向海离婚的事实，另一方面也强势的表示自己即将退出黎氏，在一个星期内会交接好所有的事情，彻底的离开黎氏。对于黎海突然的举动，记者们自然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不过黎海对于理由倒是一个字都没有说，最后只是对着镱头说了句，对不起，并且声明这句对不起不对黎向月，不对黎氏所有人的。隔天报纸的头条新闻全是黎海离开黎氏的新闻，并且对他最后的那句对不起，做了多种的推算。我承认我很惊讶，惊讶于黎海的果断与绝决。二十七年的时间太长了，我以为他就算记起也不会再想去做杨天阔，可是他这一系列的举动已经很清楚的说明了他的选择。他在道歉，在用他的行动向我说明他的决心。我是否该高兴，高兴我妈妈没有看错人，高兴他对我妈妈还有一丝的情谊。透过报纸我知道黎海已经搬离了他和黎向月居住的地方，现在居住在一家酒店内，报纸上他一脸疲倦与沧桑。我给他打去了电话，约他见面，他言语中带着闪烁，却也答应了。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为何也会有一种他似乎在犹豫和我的见面。我开车去了我们约见的地方，他站在路边，我停车在他面前，“上车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坐进副驾驶，带着一身的寒意，我竟不知道原来春天也会有这么冷的时候，不自然看了他一眼。眼珠里渗着血丝，脸颊上一层细细的胡碴，连头发都零乱的似几天没有洗过一般。“你憔悴了。”
不知为何，看他这副模样我的心里竟不是滋味。他目光投向窗外，“这才是原本的我。”
我心头一动，“你全想起来了？”
“人一旦安静下来，所有的回忆就会像是放电影一样全都呈现在面前。我自己也没有想到，再次成为杨天阔的时候居然已经是二十七年后。我对自己的记忆还停在那场火灾里。”
他的话有些凄凉和无奈，更多的似乎是痛苦。痛苦于自己的人生轻易的被改写，痛苦的发现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时才发现所有的事情都了模样，他倒像是一个过路人，无奈的看着自己人生在改变。我带着他去了我和妈妈以前所住的地方。四年了，再回来看着这些熟悉的地方一切恍然如梦，仿佛自己的一生过成了别人的两倍。“这里是哪里？”
“我和我妈以前住的地方，我觉得你现在会想来看看，”我领着黎海进了小区，走上破旧的楼道。站在家门，我赫然听见屋里有脚步走动的声音，一个念头不自觉得跳了出来，我想要努力的按下去，双手却在拿出钥匙开门的时候，不自觉得颤抖。“怎么了？”
黎海发现我的异常。“屋里有人”我的话刚落，门从里面打开，钟书言站在门内，我手中的钥匙落在了地上，我愕然的看他，他穿着我们一起买的衣服，他一脸恬静的站在我的面前，他的模样就仿佛这四年间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他只不过是在等我买菜回来做饭一般。“你的钥匙，”钟书言蹲下身帮我捡起钥匙还给我。我回过神，“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带他来了，”钟书言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视线落在黎海的身上。“与你无关。”
我推开门和黎海一起走进屋里。四年了，屋里的一切都和以前一模一样，煤气灶上竟然还煮着水，我走进厨房，“为什么还用煤气烧水，明明买了电热壶的。”
“电热壶换了，想着等你回来去换。”
“现在才换？保质期早就过了吧。”
进了这间屋子，一切就都变了，连和钟书言之间的对话都显得暖昧不清，我说着话回身看见他的笑容时，才意识到我失了态。他依然浅笑，“保质期过了就再买吧。”
我冷下脸，不再理他，我带着黎海走到我妈妈的房间，推开门，她所有一切就呈现在面前，连我自己都恍惚的觉得她还活着。“这里是她的所有，你看看吧，你可以会想了解这些年她经历了哪些，她有一本相册，有这些年我们拍的照片，也有她不让我看的照片，在那个抽屉里，我偷看过，你现在也可以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