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花园，欧凛便看见了曲凤云。双手插进裤带里停了停，欧凛走到曲凤云面前。“回来了？”
曲凤云抬头，看向欧凛。年纪虽大，曲凤云的脸上身上却看不出多少风霜，大概是养尊处优久了，举手投足间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贵气。“祖母好兴致。”
欧凛伸手捏起一只茶碗，坐到曲凤云对面。“哪里是什么好兴致，”曲凤云叹气：“我若是可以含饴弄孙，享享天伦之乐，何必在这一个人喝茶？”
欧凛扔了茶碗皱眉：“祖母，又来这一套。”
“我就是来这一套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你当成耳边风。”
曲凤云也扔下了手中的茶具。“即便没有相中的千金，先随便谈个恋爱也是好的，老三啊，你不是让祖母将来闭不上眼吧？”
“怎么会？”
欧凛往后一靠，整个人摊在椅子上，懒洋洋的。“祖母，我相信你，你老人家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过啊，到了那一天，你一定可以安心的……”“呸！”
曲凤云的声音提高，神情里是辨不清真假的怒意：“老三，也就是你，敢跟我这么说话。”
“那是，您大人有大量。”
欧凛眯了眯眼，愈加懒洋洋：“今天太阳好大，祖母不怕晒黑？”
“我倒是宁愿晒晒，省的发霉，你呀，该劝劝你妈，整天躲在房里，不好。”
曲凤云的面上流露出不满。家世普通的女人，就是小家子气，和她这个婆婆，从来不肯好好相处。“得嘞，我去看看。”
欧凛站起来，要走。“哎，我还有话呢。”
曲凤云有些急。每次都是这样，欧凛回来，不肯多陪陪她。“我先不走，叫厨房多加几个菜，我吃了饭再走。”
欧凛说着，人已经走远了。曲凤云的眼里已经溢满了压不住的笑意，起身扶住女佣，说道：“走，去厨房看看。”
欧家的园子很大，欧凛一路走去，停了好几停。回忆太多。回忆过后，就是痛心。那些让欧凛痛心的回忆，是关于欧凡的。“欧凛回来了？”
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欧凛。欧凛回头，眸光一闪，似乎是笑了，又似乎是嘴角漾出嘲讽：“怎么，你也来了？”
欧肖走近，回道：“怎么，我不能出现在这里？”
“随便你，不过，我在，你最好马上，滚。”
“欧凛！”
欧肖当即生气了，喊了一声却又压下怒意：“我不和你一般见识，我去见祖母。”
“见完了马上给我滚，别碍我的眼。”
“你！”
欧肖气急，想要说些什么，看看不远处的佣人，不甘愿地闭上了嘴。“看那里！”
欧凛忽然一扬眉。不自觉地，欧肖看了过去。欧凛看的是网球场的方向。“当初我和大哥经常在那里打网球。”
欧凛慢慢道：“不如，我们去打一场？”
这是问句，但欧凛没有看欧肖一眼。欧肖愕然。前一秒让他滚，后一秒让他一起打网球？这反差有点大吧。“不敢？”
欧凛自鼻子里哼了一声，眼神里的轻蔑清清楚楚。“我有什么不敢？”
欧肖被激得几乎要跳起来，转而又犹豫了：“我去换衣服。”
“穿什么还不是一样，你，”欧凛笑开：“就等着挨打吧。”
话落，欧凛朝着网球场去了。想了想，欧肖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