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突然了,当然,指的不是开战太突然了,而是老爹话题转移的太突然了。 明明不久前还在讨论绘梨衣的事情,却立马转移到了和猛鬼众开战的话题上。 这时候不应该稍微表达一下对绘梨衣的关心吗?哪怕是象征性担忧她一句也好。 源稚生忽然觉得绘梨衣很可怜,这个与幸福无缘的女孩失踪了,仅有的几个应该关心她的人却表现得很冷漠。 包括源稚生自己。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绘梨衣失踪后,他担心绘梨衣暴走导致局面失控以及绘梨衣被其他人控制用来对付本家的心情,比担忧绘梨衣作为一个懵懂女孩被拐走的心情要更加强烈。 这个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却被他当作妹妹的女孩,也许在他心中的形象更接近于人型兵器,而不是可爱的、需要呵护的妹妹,这一点居然和他所嗤之以鼻的本家其他人一样。 他总自以为自己是个超脱凡尘的人,可到头来才发现自己俗不可耐。 这样一想,之前在他眼里跳脱的老爹的思路居然也变得连贯了起来。 绘梨衣很危险,而且脱离了本家的控制;神很危险,也脱离了本家的控制;既然一切都脱离控制了,那扼杀将要到来的隐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思路连贯了起来,但他对老爹的怀疑却多了。 因为这个思路的连贯是建立在冷酷思考的基础上。 他心目中的老爹是慈爱的,眼前的这个老爹却是冷酷的。 也许这是老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吧?源稚生打心底里不想去怀疑橘政宗,但内心的不自然始终无法消除。 老爹知道的太多了,明明知道这么多,却从未透露,像是突然知道了这么多一样。 不过……开战吗?这确实是个很明智的选择。 源稚生又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这是极为粗鲁的饮茶行为,代表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平常在这茶室里,他总是会在橘政宗的教导下心平气和,现在却做不到了。 “如果剿灭猛鬼众的时候遇上了绘梨衣,我会亲自出手。”
他重重地放下茶杯,杯底磕在桌面上,发出响声。 即便是他,本家的天照命,继承了白王之血的“皇”,也没有信心去直面绘梨衣。 本家将超过血统安全界限却仍能保持人性的超级混血种成为“皇”,白、王二字结合是是为“皇”。 因为绘梨衣是“鬼”。 本家将血统接近失控的混血种称作“鬼”,“鬼”诞生自拥有白王血统的混血种。 猛鬼众正是由一群群“鬼”组成,他们诞生自本家,又与本家为敌,关系类似本体和影子。 有白王血裔,就会有“鬼”,这是无法避免的事。 绘梨衣又和“鬼”有所不同,她是立于混血种顶点的“鬼”,本家的人型兵器,比源稚生这个半吊子的“皇”要强大得多。 是的,源稚生是历代“皇”中最弱小的那一个。 “辛苦你了。”
橘政宗露出了想要阻止源稚生说出这样的话,但最终没有开口的犹豫神色,浑浊的瞳孔里挤出了几分悲伤。 他的演技很好,将自己妆点得仿佛真的是一个关心着自己带大的、如儿子般的少年的老父亲。 “要召集其他家主吗?”
源稚生的手依旧握着茶杯,头颅微垂,脑袋像是脖子没有用力一般轻微摇晃,倒像是有些喝醉了或者是犯懒了。 “当然,我们需要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
橘政宗说。 本家毕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这是一个由蛇岐八家构成的组合体,需要取得其他家族的同意才能调动一切的力量。 …… “根据最新消息,昨日靖国某社的五位议员遭遇自杀式爆炸袭击,五位议员身死当场,靖国某社被炸毁,这是日本有史以来遭遇的最恐怖的袭击,我台已联系现场记者,让我们看看现场的情况……” “有史以来最恐怖的袭击,不是吧?最恐怖的袭击不应该是东京轰炸和广岛长崎的原子弹吗?”
魏宇关闭了电视,喃喃自语。 对于新闻上报道的事情,他很清楚是谁干的。 除了夭眸还能是谁? 不过这小子可以啊,居然把日本著名厕所给炸了,还顺便炸死了几名参拜的议员。 众所周知,日本这个民族,在个人实现和情感刻画上做的很出众,可一旦涉及政治、历史、大格局、大义、哲学之类的话题,这个民族将立马表现出最不堪的一面。 日本人涉及到道德、大义问题时,总是表现得如圣母狗一般,站在加害者的角度,妄图代替受害者原谅加害者。 比如,如果一个人遭遇了校园霸凌黑化,那么主角往往会劝这个黑化的人善良,一通嘴炮之后如果这个黑化者不听主角的,主角会干掉黑化者。 但是主角往往不会去实际地帮助黑化者,更不会去追究导致黑化的校园霸凌者的责任。 典型代表它英,一个前饭圈脑残粉聚集地、现因某原因被封禁的动漫。 所以,综上所述,日本人会参拜某厕,是在情理之中。 夏弥凑了过来,只看了一眼就没兴趣了。 “今天去哪里玩?”
夏弥更关心的是这个。 “今天啊……去东京大学的周边逛逛吧。”
魏宇看了一眼穿上波西米亚长裙、化着淡妆的绘梨衣,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 “去那里做什么?”
夏弥很好奇。 “带着我们的小怪兽去见一见亲人。”
魏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