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路明非小声问。 零永远像一朵高岭之花一样,无论是疾风拂过,还是大雪霏霏,脸上都看不出一点表情。 但没来由的,路明非就是觉得零不开心,好悲伤好悲伤。 是因为零想帮自己的请求被自己拒绝了所以感到不高兴吗?路明非心里没底。 其实他对零一点也不了解,零和他之间并没有多少交集。 但零对他很上心。 每次他遇到困难的时候,零总是会以一种霸道的方式站出来帮助他。 路明非对此怀着受宠若惊、谨小慎微的心态,拿不准自己这位同门师妹是个什么想法。 “没什么,我们快走吧。”
零轻轻摇摇头。 “那个……”路明非吞吞吐吐。 “嗯?”
零走到舱门边,回过头用锐利的眼神看过来。 “我自己会游。”
路明非说完这句话才发现自己这句话的格式有些不对,令人浮现联翩。 零收回目光,“随你便。”
看着零跃入水中,路明非龇了龇牙,也跳入了水中。 这时,飞机的尾部游出了一条大蛇,其身上长满了眼睛。 “嘿,这群人下个飞机都磨磨唧唧的,也不怕被炸死。”
夭眸阴恻恻地笑道。 主人早料到本家态度会有所转变,于是让他呆在飞机里随机应变,防止这一伙人还没下飞机或者刚下飞机就死了或者被抓了。 现在,他的任务完成了。 主人说过,只要他完成护送任务,那他就是自由的了。 在日本这个地方,他可以随心所欲地玩儿。 真是……想想就让人激动啊! …… 源稚生望着迫降的飞机,心中震动。 这群疯子!正常降落的话,本家会把他们抓起来,但不会有进一步的行动。 可如果是迫降的话,很可能死无全尸。 “通知下去,全力打捞!”
源稚生将雪茄的烟头狠狠地摁在车窗上,使劲揉搓将烟灭掉。 飞机上的王牌如果因为本家而死的话,本部和学院的关系将会在本部背叛的基础上进一步恶化。 本家的背叛本就是因为突发事件而不得已为之,起码在现在这个阶段,本家还没做好和学院全面开战的准备。 “少主,大家长有事找您。”
樱递过来一部电话。 她打量着源稚生的侧脸,看到了他皱起的眉头,他浑身上下都蒙上了一层疲惫感和担忧。 源稚生接过电话,嘴里不时发出“嗯”之类的声音来回应。 少顷,他挂掉电话,将电话递回给樱。 他从靠着的侧面侧身起身,将怀中的长刀“蜘蛛切”别在了右侧腰间。 “乌鸦,你负责指挥打捞工作。如果他们没死的话,尽一切能力进行抢救。”
源稚生交代道。 乌鸦目送源稚生带着樱和夜叉离开。 …… 东京市区。 这是一条不算宽阔的街道,两边的零售店开着灯。 店员们坐在柜台后面,因为没有顾客光临,无聊得哈欠连连。 有店员注意到门外有人影走过,顿时精神一震,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准备迎接顾客。 但他们很快发现,这道人影慢吞吞在店门前经过,完全没有停留的意思。 店门口的灯光照在那道人影的身上,让店员们得以在人影短暂经过店门口的短短时间里看清它的面貌。 高大健壮的身材,胸前两块健硕的胸肌格外引人注目。 他的脸被沾满灰尘以及不知名粘稠物、结成团的金色长发遮住了大半,从那露出的半张脸可以看出,这是一张很有男子气概的、刚毅英俊的脸。 他身上穿着powersuit西装,这种西装的设计相比其他西装要更加粗犷。 因此,虽然他身上这件西装已经破破烂烂的,却和他现在的形象很搭。 不如说,这件破烂的西装穿在蓬头垢面的他身上,有种浪子英豪的洒脱帅气感。 凯撒叹了口气,他又饿了。 他从家族偷跑出来,什么都没带,坐上从米兰到东京的飞机偷渡到了日本,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的窘境。 他没有护照,也没有其他身份证明。 为了防止家族通过手机定位到他,他把手机也扔了。 在机场,他差点被拦下来。 出了机场后,他发现了一些更严重的问题:他不会日语,读不懂日文,而且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他身上的名表、腰带这些已经全都被他当掉了,勉强应付了几天。 可现在他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好几天没洗澡了,而且又饿了。 “那……那个……” 一道女孩子的声音吸引了凯撒的注意力,这道声音很轻,并且颤抖着,说明着声音主人的胆怯。 是叫我吗?凯撒朝声音的来源看去。 一个女孩站在柜台后面,穿着店员的服装,探着身子。 她看起来还很年轻,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 黑色的长发超过了肩部,没有染发、没有烫发,也没有刻意去剪裁。 五官很甜美,总的来说,这是一个还算漂亮的天然系女孩儿。 “你叫我吗?”
凯撒停下脚步,指了指自己,用英语问。 “哈衣,阿诺,桑……桑抖喂去!”
女孩很紧张,目光闪烁,说话也结结巴巴的,动作非常夸张地朝凯撒伸出双手。 她的手上是一份三明治。 凯撒这下听懂了,女孩在说:“sandwith!”
日式英语真是难懂啊,凯撒挠了挠头。 他很快发现自己的头很脏,于是赶紧放下手。 她这是在请自己吃东西吗?凯撒想。 “咕——!”
凯撒的肚子发出了很大的响声,恐怕几米外的人都能很清楚地听到。 这个女孩是听到他肚子咕咕叫,所以请他吃东西吗? 刚刚他在想事情,还真没注意自己肚子在咕咕叫。 不过,他确实饿了。 真是个善良的女孩,凯撒上前,右手捂着左胸,优雅地行了一礼。 “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凯撒放慢了语速,用英式英语问。 女孩这下听懂了,“我叫麻生真,请多关照!”
凯撒没听清楚,只记下了“马口多”(真的日语发音)这个音节。 (注:本想用罗马音和日文的,但是想想还是用谐音好一点。) “真?非常不错的名字。”
加图索家的男人无论何时都会保持对女士的风度。 凯撒的这句话很简单,麻生真的英语不算太差,所以听懂了,脸微微发红。 倒不是因为凯撒的夸赞,而是因为凯撒直呼了她的名。 在日本,一般只有亲近的人才会用名称呼对方。 而且,麻生真感觉这个人很奇怪,明明模样像个无家可归者,但是行为举止却很优雅很绅士很有教养。 老实说,她刚刚叫住这位“流浪汉”可是鼓足了勇气。 流浪汉有时候是很危险的,这片街区也不是什么太平的地方。 “我很饿,可以吃它吗?”
凯撒指指真手上的三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