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当时就琢磨着,是不是魏宇出社会后得罪了这个年轻人口中的“加图索家”。 但这个年轻人说魏宇在他们家族出资的私立贵族大学上学,成绩优异,并给出了相关文件证明。 院长鉴定了文件的真伪,这才放下心来。 帕西捐赠了很大一笔资金给福利院,院长不好推辞,于是便和他讲起了魏宇的过往。 “请问,魏宇被送到福利院的时候是多大?”
帕西打断了院长的唠叨,问道。 院长笑着看了帕西一眼,“那孩子是还在婴孩时期就被送到这里来了,一直到16岁才离开。现在他还会偶尔寄钱回来呢,可惜我没他的联系方式。”
说到这里,院长心里想到能不能管这个年轻人要一下联系方式。 “帕西先生,我这样称呼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
帕西露出和蔼的笑容,笑起来很有亲和力。 “您能把魏宇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院长用希冀的眼神看着他。 帕西无声地笑了一下,“抱歉,没有经过本人同意我不能擅自做主。”
“噢噢!”
校长挠了挠秃顶的脑袋,“你们西方人好像确实比较注重隐私这方面。那你现在打个电话或者发个邮件问问他呗,就说福利院的院长想要他的联系方式。”
帕西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了自然,“院长先生,魏宇现在正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不能被打扰。”
院长这下起了疑心了,帕西一再推辞,似乎在隐瞒什么东西。 他暗暗懊悔,自己可能暴露了一些魏宇的信息了。 “这样啊。”
院长脸色不变,心里却变得警惕起来,仔细地观察着帕西的表情变化。 他一把年纪了,看人很多,很轻松地发现帕西表情有点僵硬和勉强。 这下,他是真的断定帕西心里有鬼了。 “院长,关于魏宇在福利院成长的事情……”帕西还想继续问。 “哎!”
院长一拍脑袋。 “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还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去做,对不起啊,帕西先生,我得先走了。”
院长行色匆匆,面容焦急,看样子是忘了一件什么大事。 “什么事,这么急?”
“帕西先生,这个我不方便透露。”
院长离开了。 帕西眯了眯眼睛,起身准备离开,打算去其他地方找找线索。 院长明显是准备送客了,他再呆下去不太合适。 真是个狡猾的老狐狸! 可惜这么多年了,除了院长,福利院里的人都换过一批了,不然他可以找其他人问问。 另一边,院长回到自己的房间,忐忑不安地来回踱步。 “从小就很懂事吗?”
窗外,尾随帕西而来的昂热看着院长,喃喃一声。 院长感觉自己的余光好像看到窗外站着一个人,于是立马向窗外看去。 外面一个人也没有,大冷天的,人们都躲在房间里,哪有什么人在外面乱晃悠。 “奇了怪了,难道是我老花眼了?”
院长皱了皱眉。 …… 帕西离开福利院后不久,感到地面一阵晃动。 随后,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 手机的灯光照亮了他严肃得有些冰冷的面容,他眼神一闪,关闭了手机,黑色的西装融入了黑暗中。 半小时后,他来到了一家古玩店。 古玩店的规模不大,牌匾上写着三个字:“凤隆堂”! 帕西径直走进了店里,老板笑眯眯地迎了上来。 “贵客,欢迎欢迎!看看有什么需要的。看看这个,这可是光绪用过的茶杯。还有这个,这是宋徽宗留下的真迹,只要是您想要的,我都能给您找找!”
老板看着很老了,是一副德国面孔,可却说着地地道道的中国话。 帕西没有理睬老板,而是站定,随后转过身面向他,用冷硬的语气吐出了几个单词: “弗里德里希·冯·隆先生!”
老板的脸顿时沉了下来,用冷冷的眼神凝视着帕西:“年轻人,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很好的解释,你将走不出这家店的门。”
他的身上爆发出惊人的锐气,像是一张蓄势待发的弓。 “这是弗罗斯特先生告诉我的。”
帕西镇定地说。 “他不该多嘴。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能保守秘密。”
老板,也就是化名林凤隆的弗里德里希,警告道。 “我本来就是个活不长的人,对我,没有保密的必要。”
一阵风吹过,撩起帕西的刘海,露出那对异色的眼瞳。 林凤隆瞳孔一缩,呆了片刻,随后笑了起来,“你也是个可怜的家伙啊!加图索家迟早会为贪婪付出代价。说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面对林凤隆的嘲笑,帕西没什么表示,“感受到刚刚的地震了吗?”
“感受到了。”
林凤隆脸色冰冷。 帕西伸出手,“把你的东西给我吧,你在BJ这么多年搜集到的东西。”
林凤隆看着帕西伸出的手,嗤笑了一声,“怎么?不把你们加图索家的少爷叫来吗?”
“事情出了点儿状况,但问题不大。通往王座的路上,少一些荣耀也无伤大雅。”
帕西再次上下晃了晃手,示意林凤隆赶紧把东西交出来。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林凤隆面对帕西的无礼,只能喟叹一声,转身进了古董店的里间。 “这句话并不准确。”
帕西说。 里间传来林凤隆的笑声,“我可能不是虎,但你一定是条狗,一条圈养起来的疯狗。”
他很快从里间出来,手里拿着一卷老旧的羊皮纸。 帕西接过来,展开看了看,然后合上,“很好,没有问题。”
“既然如此,送客!”
林凤隆手指了指门外。 “你最好换一个地方待,这里太显眼了。”
帕西回过头看着他。 但帕西却发现林凤隆颤抖了起来,指着门外的手、他站立不稳的腿和惊悚的表情,无不诉说着他的恐惧。 就好像,他看见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一般! 帕西的脖子像许久没上润滑油的机械一般,艰难地扭转。 昂热笔直地站在门外,用幽深的眼睛看着两人,手里把玩着他那把折刀。 “好久不见,我的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