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也请假没去公司。一早,宇文霖就借着楼下店铺的厨房给秦初一做了一顿营养的爱心早餐,把那些店家给吓得不轻。他回来的时候秦初一已然醒了,捧着一本英文小说津津有味地看着,瞧见他,秦初一抬起头来对他微微一笑。“你出去的时候卫医生来过了,他说我除了受了惊吓,身体没有其他的问题,再休养两天就能出院了。”
说话的时候,秦初一心情愉悦地伸了个懒腰。“好。”
宇文霖凑过去瞥了一眼,是《TheNightingaleandtheRose》,忍不住提了提唇角嘲讽道:“都多大了还看童话故事。”
秦初一不想同他辩,哼了一声,把书放在床头柜里,一股若有若无的飘香窜进她的鼻子里,秦初一的肚子老实地“咕”了一声。秦初一脸都红了,抬头偷偷瞥了宇文霖一眼,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宝宝,你就不能再忍忍吗?宇文霖推了张小桌子过来,跟秦初一面对面地坐着,早餐是简单的英式早餐,烤面包和煎培根。秦初一吃得有滋有味,宇文霖先她一步吃完,便随意地拿起刚刚送过来的早报瞥了两眼,那加大的新闻标题让宇文霖的瞳孔骤地缩紧。秦氏集团前任总裁秦钟生病住院,情况不容乐观。“你在看什么?”
不知何时,秦初一也吃完了早饭,正拿着纸巾擦拭着,看宇文霖报纸看得入神,忍不住出声问了他一句。“财经新闻。”
宇文霖扬了扬报纸,秦初一看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让她一阵头痛,便没有细看。“我去给你熬中药吧。”
宇文霖道,不动声色地卷起了那份报纸,拿到外面去丢掉。秦初一现在身体虚弱,他想先探清了报道的真实性再决定要不要告诉她。一个小时后,秦初一无聊得都快睡着了宇文霖才回来,手里多了一碗黑得瘆人的中药,浓浓的药味溢满了整个病房。“好臭。”
秦初一柳眉皱了起来,伸手捏住了鼻子,嫌弃地盯着宇文霖那碗不明液体,“我真的要喝这个吗?”
宇文霖不置可否,但秦初一分明感觉到了压力。“好好,我知道了,你先放着吧。”
秦初一指了一下床头柜,不情不愿地道:“我一会就喝,真的。”
宇文霖的眸色幽邃如潭,沉默了两秒,慢慢地走过去将盛着药的碗放下。这时,宇文霖搁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人,对秦初一道:“我出去接个电话。”
“去吧去吧。”
秦初一像送财神似的将宇文霖送走,遂而看到那散发着恐怖气味的中药,如临大敌。五分钟后宇文霖回来,秦初一便看着他急急忙忙地提了包就走,有些疑惑地道:“宇文霖,宇文集团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宇文霖脚步顿了顿,转过头来看着秦初一,轻轻点了点头,“我得出去一趟,桌上的药你记得吃。”
“……”秦初一苦大仇深地看着宇文霖,有气无力道:“Yes,sir。”
宇文霖走后,秦初一一个人就无聊了,干坐了一会,翻着小说也看不下去,她伸了个懒腰,视线缓缓落到了那碗中药上。秦初一咽了一口口水,慢慢地端起碗,豁出去似的闭上了眼睛。二十六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叩叩。”
敲门声蓦地响了起来,秦初一的动作猛地一顿,睁开了眼睛。放下药碗,秦初一小跑着去开门,就看到茉莉站在门口,手捧一束洁白的康乃馨,同她一起来的还有球球。“茉莉!球球!”
秦初一惊喜地叫道,小奶包一下子扑到了她的怀里。“妈妈,妈妈。”
球球一个劲地叫着秦初一,两条手臂紧紧地搂着她,秦初一宠溺地将他抱了起来。“球球,你没有受伤吧?”
球球摇了摇头,道:“球球没事,球球在医院碰到了爸爸,医生说我身上没有伤口,爸爸让顾叔叔把我送回家了。”
“秦姐。”
茉莉也笑着,道:“宇文总裁怕你一个人闷得慌,就打电话让我带着球球过来陪你,他对你可真上心。”
秦初一的脸颊倏地飞起红云,有些不好意思。“别在这里干坐着了,快进来。”
说着,秦初一一边抱着球球,一边拉着茉莉的手进了病房,“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和医院有缘,最近频频进来。”
一踏进屋子,球球便不满地叫道:“妈妈,这是什么味儿,好难闻。”
闻言,秦初一想起了那碗被她遗忘的中药,苦笑着道:“是中药,你不说我都忘了,你们先等我一下,我把药喝了,不然宇文霖回来又得说我。”
“等一等。”
秦初一刚拿起碗准备一口干了,突然被茉莉喊住,她的脸色有些古怪,“秦姐,这是什么药?”
“嗯?我也不知道,但宇文霖说是对补身子的。”
秦初一一脸的莫名其妙,但还是耐心地跟茉莉解释了。茉莉走了过去,从她手里拿过碗,盯着黑漆漆的中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神情凝重。“茉莉,你怎么了?”
秦初一道,茉莉的行为很是反常。茉莉又仔细地嗅了嗅味道,登时脸色大变,声音颤抖着道:“秦姐,这……这是堕胎药啊!”
“什么?!”
秦初一浑身一震,犹如五雷轰顶一般。球球不知道堕胎药是何物,但见秦初一和茉莉的神情,也知这不是什么好东西。“茉莉……你是不是搞错了?”
秦初一还处于震惊中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宇文霖……他不可能给我喝这种东西!”
茉莉摇了摇头,看着秦初一,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秦姐,你相信我,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味道。”
顿了顿,她又道:“你知道我之前怀孕过吧?”
秦初一点了点头,那是在她在外国生活的那段时间,那时候唯一工作室才刚刚起步,也是那时她第一次遇见茉莉。秦初一那会还在想,是多么不负责任的男人才会让大着肚子的孕妇出来打工挣钱。秦初一看茉莉可怜,心生恻隐,便留下了茉莉。“不过,那个孩子不是流掉了吗?”
想起了什么,秦初一脸上的表情又变了变,“难道是因为……?”
那时的她和茉莉还没到交心的地步,所以秦初一也只是大致了解茉莉流产了,至于流产的具体原因,她并没有细问。茉莉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俏丽的脸上有一瞬的黯然,“没错,那个渣男只想玩玩,得知我怀孕后怕我以此为结婚的借口,便骗我喝下了这堕胎的中药。”
秦初一的脑袋轰轰作响,眼前一花,差点晕厥过去。不可能,这不可能!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宇文霖的,他不可能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下手!而且她现在和宇文霖是合法的夫妻,宇文霖更没有理由要她流掉这个孩子!一定有什么误会,一定是!“妈妈,妈妈你没事吧?”
球球担忧地看着呆滞的秦初一,伸出胖胖的手环住她,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妈妈,球球在,球球这次会好好保护妈妈的。”
“球球……”秦初一漂亮的眼眸里逐渐有了焦距,紧紧地抱住了球球。“秦姐,如果你不信我的话,大可把药渣拿去质监局检查成分。”
茉莉慢慢道:“这药我们就先不喝了,等结果出来再说。”
闻言,秦初一点了点头,对茉莉的提议表示赞同。秦家此时乱作了一团。“爸!爸!你要撑住啊!”
秦钟的房间里弥漫着浓厚的药味,他的身体一向不太好,常年吃药,这次被秦仁他们一刺激,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就这么去了。秦钟紧紧地闭着眼躺在病榻上,脸色苍白,瘦削的五指犹如枯竹,只能靠着呼吸机艰难地吊着一口气。秦仁守在床前,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假意地挤出了几滴眼泪,罗秀也站在一旁拭泪,一脸的哀戚。秦家上下一片丧气,女佣们都在传秦老爷子命不久矣,大概也就这两天的事情了。“不,不可能!”
这时,秦钟的房间外传来一声嘶吼,秦钟的次子秦分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甚至把一个女仆给撞倒了。秦分一下子扑在了床前,死死地抓着秦钟枯瘦如柴的手,声音嘶哑地喊道:“爸爸,爸爸您怎么了?您的身体不是一向很硬朗吗?”
要是老爷子就这么去了,那大部分的家产铁定落在了外人手里,那他可就一分好处也捞不到了。“二弟。”
秦钟看着秦分,沉声道:“父亲他生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秦分猛地转过头来,目眦欲裂地瞪着秦仁,“秦仁!是你,一定是你们夫妻俩做了什么手脚!你想夺秦家家主的继承权!”
秦仁一派正人君子的架势,义正言辞地道:“我照顾老爷子,天地可鉴,倒是你,一年都见不到一次面,现在倒好,听到老爷子病危就急急忙忙回来等着分家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