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然快要被沈漫给气死了,他整理衣衫,淡然道:“沈漫,你这不是爱我,你这是有病!我今天来就是想亲自告诉你,如果你敢出现在记者会上闹事,我会毫不犹豫的让你们沈家万劫不复。”
他拿出手帕,擦擦嘴,扔到桌子上,扭头就走。至始至终,没再看沈漫一眼。下楼,坐进车里,发动引擎,车子立刻窜了出去。这时候,本应该在咖啡店二楼颓废的沈漫突然冲到江离然车前。因为距离太近,加上太让人意外,江离然还没来得及踩住刹车,就眼见着沈漫的身体呈抛物线形状飞了出去。刹车声刺的他耳膜发疼,他解开安全带,冲到沈漫身边抱起她,“沈漫!醒一醒,沈漫!”
任凭江离然如何叫喊摇晃,沈漫都没有半点动静。青绿色的砖地被她的血染成了红色,触目惊心。周围瞬间围上来很多人,对着江离然指指点点,也有好心人帮着打120,江离然抱起沈漫回到车上,将其固定在副驾驶,冲向医院。富丽饭店总统套房,造型师想给陶安安试带一条水晶项链,正要往陶安安脖子上试,项链突然断了,水晶珠子滴滴答答掉在地上,好像淅沥的小雨。见到这百年难遇的一幕,所有人都傻了,包括陶安安。下午一点半,接到通知的媒体已经陆续赶到富丽酒店。记者会就在酒店一楼的大堂举办,全程对外开放,还有半个小时才正式开始,现场已经座无虚席,就连一旁的空地都被围的水泄不通。总统套房内,陶安安的造型已经完成。白色露肩长礼服裹身,红宝石项链装饰,长发堆于一侧,淡妆粉唇,娇柔大气。整个人看上去,既有豪门阔太的风范,又有都市女王的傲气。造型师们各种夸赞陶安安出类拔萃的容貌和即便怀孕将近五个月也完全不会毁掉礼服的身材,都将刚刚项链断掉的事忘到九霄云外。唯独陶安安,坐在化妆凳上,笑着迎合造型师的赞誉,心底却江名其妙的不安起来。急切的敲门声传来,诺西得到允许推门而入,也顾不上陶安安养眼的造型,着急道:“少夫人,您看到总裁没有?”
陶安安起身。“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他说有急事出去一趟,一直到现在也没回来,记者会马上就开始了,电话却一直联系不上。”
诺西急的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就差来回转了。陶安安强制压下心慌感,“联系江家和公司了没?”
“都联系了,没人看到。”
“你继续派人去找,我在这边给他打电话,记住,千万不要惊动大堂里的记者。”
诺西看看手表。“还有十分钟记者会就开始了,总裁不到,怎么开场?”
“先去找,找不到再说。”
“好。”
诺西出去,陶安安也轰走了造型师,关上门,一遍一遍打着江离然的电话。可是电话不是无法接通就是关机,根本打不通。陶安安突然觉得心房里似乎燃烧起一团烈火,炙烤着五脏六腑疼的她惊慌失措。坐在化妆镜前,她一遍一遍祈祷,祈祷江离然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医院,五六个大夫推着病床守在大门口。见到江离然开着飞车到达,急忙迎上去将浑身是血的沈漫抬上病床,火速推走。口袋里的电话没完没了的震动,江离然明知不是诺西就是陶安安打来的,却实在抽不开身接。跟着病床跑到手术室门口,胳膊突然被沈漫拉住,病床停了下来。“离然……不要走,我求你了,别走。”
江离然反握住她的手。“我不走,你安心做手术。”
“你,你发誓。”
“我发誓,我就在手术室外,直到你出来之前我哪都不会去。所以你安心手术,坚强一点,听到没有?”
看着沈漫狼狈的样子,江离然眼圈红了。鲜血越流越多,沈漫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大夫担心的说:“少爷,赶快准备手术吧,伤势严重,沈小姐坚持不了太久了。”
江离然凝重的点点头,用力抽回手。“离然,你别走。”
沈漫伸着手,勾着江离然,眼泪混着血水往下流。“我求求你,别走,别,”手术室门‘砰’的一声关上,沈漫心碎的祈求被彻底隔绝。头顶,艳红色的‘手术中’三个大字亮的人不敢直视。江离然坐到金属椅上,十指穿过发间,颓废的低头。看着西装上沾染的血迹,他的心沉重混乱。他一直都知道,沈漫是那种典型的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得到的女孩。上次是生育能力,这次是命。如果活过来,如果她还是执迷不悟,江离然不敢想象,她下一次准备牺牲的是什么,她还有什么?靠在墙上,无力的掏出手机,看着安安和诺西打来的几十个未接来电,江离然犹豫了半天,还是只拨通了诺西的号码。“通知下去,今天的记者会取消。”
“总,总裁,记者会已经开始了。”
“怎么回事?”
“一直联系不上您,少夫人先上场应付记者,她说会在记者会上等你,一直等到你来为止。”
江离然腾的站起身要走,沈漫那张带着血的脸好像警笛一样在脑子里炸开,脚步也硬生生僵在原地。“总裁,您现在到底在哪?需要我去接您吗?”
江离然沉重的说:“不用了,立刻取消记者会,把安安安全送回怡东。”
“那,那万一少夫人不肯怎么办?”
“她若不肯,那就轰走所有记者,让她留在酒店等我,记住,必须保证安安的安全。”
“……是。”
挂了电话,诺西摇头叹气,真想问问在这个节骨眼上到底什么事比少夫人还要重要?可他终究没敢问。会上,记者们举着手里的照相机摄像机之类的器材对着落单的陶安安一顿猛拍。“陶小姐,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江总呢?”
陶安安大大方方的微笑,跟面瘫似得。“离然有些事,会晚点来。”
下面哗然一片,有些记者小声议论道:“搞什么啊,主动召开记者会居然还迟到。”
陶安安伶俐的瞪了那记者一眼。“谁还没个紧急的事需要处理,我也是当事人,你们有什么问题问我就可以了。”
一个昨天被陶安安泼水的记者慢悠悠站起来。“既然江总缺席,那这场记者会也就没有参加的必要了。对我们新潮杂志社来说,去采访一只母猪都比坐在这里采访小三来的痛快。”
陶安安冷笑,“你说的那只母猪,不会就是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