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她人已经在医院,江离然守在她病床前。一看到他,陶安安就想到在游泳池里他看向她那愤怒且充满不信任的眼光,挣扎道:“我不想看见你,你给我滚!”
“我滚了谁来照顾你?”
陶安安坐起身就要拔掉输液管下床,被江离然制止。“别闹了!”
“谁跟你闹了?”
陶安安一把推开他,江离然却扑上前,死死按住她的手。“你别逼我给你扣上手铐!”
陶安安睁着猩红的眸,愤怒的瞪着他。“我真是愚蠢,我脑子被驴踢了,才会丧心病狂的答应和你这种人玩什么契约结婚!”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离然腾的站起身,一张俊脸阴的吓人。“意思很明显,咱们的契约结婚到此为止,明天我会回家跟我爸要回你给我的那些钱!我宁愿背着巨额债款也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瓜葛!”
“陶安安,没保护好你我有错,可你不至于这样吧?”
江离然的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你的错不是没保护好我,是你压根就没相信过我!”
江离然觉得很可笑。“如果你指的是泳池里的事,那是我亲眼所见,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所有人都亲眼所见我们结婚了,我们结了吗?”
江离然被她说的愣住,半晌,无奈道:“不管你俩谁伤了谁的,一切都让沈漫说了算,你没有发言权。只要你能做到,我答应你,我可以保你和你家里人以及你们家的公司都平安无事。如果你咽不下这口气非要去和沈漫拼个你死我活,那一切后果你自己承担。”
“你威胁我?”
“这不是威胁,是劝告。安安,沈家的势力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伤了他们唯一的女儿他们能放你和你们家一马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你惹不起沈漫,这就是现实,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坐在床上,陶安安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现实,她怎么会把现实这件事给忘了呢?沈家声名远播,财大气粗,无论是财力势力在江城市都和江家并驾齐驱,绝对不是她这种小角色得罪的起的。如果沈漫一口咬定是自己刺杀她,就算陶安安长一百张嘴,也未必能说清楚。到时候,恐怕自己疗伤的地方就不是这样的高等医院了。可有仇不报的滋味真尼玛难受,陶安安只觉得自己大气不顺,血气上涌,想到自己脸上还挨了一刀,她下意识的摸摸脸,瞪他。“拿块镜子来。”
江离然眸色瞬间黯淡下去:“你现在脸上有纱布包着,看不到伤口,等过几天纱布拆掉的时候再看吧。”
她只能作罢,嘀咕道:“千万不要伤的太重。”
“没事,就算毁容我也不嫌弃,照样要你。”
“你别跟我说话!”
“……”江离然瞪陶安安。“话说安安,你面对你老板是不是有点太牛气了啊?”
他江离然长这么大,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在江家,哪里有人敢像陶安安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权威。陶安安躺下,大被一蒙,懒得搭理他。一个月后,在大夫的检察室,陶安安脸上的纱布被拆掉。看着左侧横跨下巴那一道蜿蜒崎岖的疤痕,她手中的镜子应声而落,情绪再度失控。“我要杀了沈漫!我一定要杀了她!”
江离然赶紧抱住她,安慰道:“没事的,安安,没事的。咱们去做手术,咱们去国外找最好的整容医生做手术,老公有钱,老公有的是钱!一定会把你的脸治好的,你放心吧。”
医生被陶安安的样子吓的冒一身冷汗,夹着病历本赶紧溜出去。陶安安看到江离然就气不打一处来,忍着哭腔冷嘲热讽道:“说的可真轻松啊?有本事你让我在你脸上也划一刀试试看啊!”
“还好你只是脸上留疤,美美容做个手术也就恢复了。沈漫腹部受伤,已经失去了生育能力,以后再也不能做母亲了。该放下的你就放下,这件事你总是挂在嘴边对你没好处。”
“沈漫,她失去生育能力了?”
陶安安不可思议的问,怎么听这话也不像是真的。不过转念回想那天的那一刀,沈漫确实挺用力的,伤及子宫也不是不可能。江离然有点忧伤:“我已经拿着沈漫的片子问过和我交情很好的大夫,假不了。”
这可真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也算是她这种女人的报应了。想到此,陶安安心里的阴霾散了大半。但是她不同情沈漫,一丁点都不!谁让她闲着没事自己刺自己,活该!看着陶安安愣住,江离然以为她伤心过度,赶紧抱紧她:“安安,如果你是为出事那天晚上我对你的态度,我向你道歉,可是我很庆幸那晚我是守在沈漫身边,否则,我就真的保护不了你了。别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我答应你,一定会让你的脸恢复如初。这个仇,我会记在心里。”
陶安安什么都没说,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任由江离然这么抱着她。良久之后,有护士来找江离然说主治皮肤科的专家想跟他说说陶安安的情况,碍于陶安安的情绪,江离然没敢带她去,所以她一个人回了病房。病房里,方宇衣衫破烂的坐在沙发上等她。看到方宇,陶安安以为她会很激动,会恨不得杀了他,可好神奇,她没有,只是冷着一张脸道:“出去。”
方宇噗通跪在陶安安面前:“陶小姐,我求你,别再让总裁整我了!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不能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到我身上!我家里不富裕,失去江氏的工作已经伤筋动骨,他不能在江城的商业圈彻底封杀我啊!我求你,求你帮我求求总裁,我求求你了!”
“帮你?”
陶安安真是哭笑不得:“方宇,我觉得你可以直接去精神病院挂号了!求我帮你?真难为你居然开的了口啊。”
“如果那天你不跟我去,我也绝对不会勉强你,谁知道你居然丝毫没有戒备之心。当时我也是被人盯着的,别无他法,要怪也应该怪你自己!”
“呵呵,我怪你了吗?开除你的人难道是我吗?”
方宇扑上她,陶安安本能躲开,像防御病毒一样离他老远。他哭诉道:“陶小姐,我求求你帮我劝劝总裁,他那么在意你,为了你开除了身边所有私人助理,还抛下公司一直在医院里陪着你,你说话他一定会听。”
陶安安掏出手机,拨通江离然的电话。“方宇在我病房里,”话没说完,电话已经被挂断。没到一分钟,医院的保全冲进来,驾住扯嗓子大骂的方宇走了。她站在窗前,揉揉眉头,头痛的受不了。太阳穴上尤尔多了一双冰凉的大手,淡淡的烟草气息夹着男性古龙香水的味道充斥她的鼻息,即便不回头,陶安安也猜到是他。“医生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