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莫的床铺很大,两米二的宽度,安小冉一上去就像个乌龟似的,立马把自己藏起来,然后虫子似的蠕动到床的边边上去。仓莫看到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感觉自己根本不是娶了个媳妇儿回来,而是养了只看着乖巧可爱,却会随时伸出爪子的宠物猫。她对别人似乎并不设防,对他却又戒备的这么明显。“放心,你这样的我下不了嘴。”
仓莫抬脚上床,说着已经躺在了床的中间,展臂将快要掉下去了的安小冉往回捞了一点。熄了灯,夜静的可怕。安小冉屏息听着仓莫的动静,直到听到他呼吸平缓,像是睡着了,她才又虫子一样向外蠕动了几下。两人都在装睡,很是辛苦。老太太六点多就起床了,老小孩似的,一早就偷偷跑仓莫他们卧室来看。门没锁,老太太一推就进去了,看到床上的两个人还沉沉的睡着。两人面对面躺着,仓莫身量颀长,张开手臂将娇小的小冉紧紧裹在怀里。老太太凑近看了个仔细,这才放心了,笑眯眯的背着手出了门。门一关上,仓莫就睁开了双眼,轻手轻脚的放开了依旧在沉睡中的安小冉,久久凝视她的脸,手指在她粉嫩的唇上划过,低头轻轻在她唇角亲了一下,冲着她无声的道了声“早安”。蠢动了许久的手指,终于如愿以偿的,在安小冉的小脸上捏了两下。昨晚因为身边有人,安小冉不太习惯,翻来覆去半夜,清晨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去,起床的时候已经早晨九点。仓莫已经做好了早饭,虾饺是昨晚剩下的,他又烤了些面包,准备了牛奶和豆浆。老太太一早起来,就带着自己的医生回了医院。“食道癌晚期很痛苦,疼起来只能用杜冷丁镇痛,奶奶是个很要面子的小老太太,怕被你看见,一大早就回了医院。”
仓莫说着,将温好的牛奶放在安小冉的手边。安小冉闻言,偷瞄了眼墙上的时钟,有些羞愧,“不好意思,昨天太累,睡过头了。”
仓莫了她一眼,又将一客煎好的鸡蛋放进她的盘子里,说“你不必对我开口,就是标准礼貌语语言。”
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前,阳光从窗口透进来,暖融融的落在人的身上,看起来唯美又安详,像是真的一家人一样。仓莫吃过早餐,拿了把车钥匙递到安小冉的手边,说“地库有辆小车子给你用,司机晚点过来,你有事叫她陪你。”
“不用,我出门坐公车或者地铁都很方便。”
安小冉本能的推辞,声音却在仓莫不容违背的目光下越来越小。“你现在不光是安小冉,还是我仓莫的太太。”
仓莫说着,又拿了张黑卡给她“五百万以内你自行使用,超过五百万跟我打声招呼。”
他说。安小冉简直震惊了,五百万哎!他们不是合约婚姻吗?她还曾经提出过“互不付出,财务自由。”
难道仓莫才过了一个晚上就失忆了?自从那天见过老太太,安小冉就时不时接到她的电话,不是闹着要到公寓来,就是要求安小冉去医院陪她,简直任性的像个小孩。安小冉推脱不过,只能早晨在这个医院陪陪母亲,下午跑那个医院陪陪老太太。每到晚餐时间,仓莫不论在哪里,在干什么,都会说“不好意思,我要走了,不然家里的猫咪饿了会闹脾气。”
然后面带笑容,提早半个钟头回家,准备晚餐。有时候两个人差不多时间到家,就变成安小冉掌勺,仓莫在一边旁观或者打下手。一个星期下来,他们似乎都找到了记忆中的那个人,生活出自己期待的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