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了。曾黎失神接起。电话那头是柏西来担忧的话语,“在哪。”
她愣愣的看了看四周,“我也……不太清楚。”
“发定位给我。”
定位发过去十分钟,一辆车停在曾黎面前。柏西来下车,“小黎。”
曾黎快速擦掉脸上的泪痕,挤出一个笑容,“这么快就到了,开飞车呢?”
“上车,外面风冷。”
他将曾黎拉上车,也不急着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只递过纸巾去,“擦擦,妆都花了。”
曾黎接过来,“谢谢。”
她翻下副驾驶的镜子,对着擦眼泪。擦完泪痕,她故作轻松,“这睫毛膏真的是,买的时候,店员信誓旦旦跟我说这睫毛膏绝对防水,结果你看看,都晕成什么样了都,下次我绝对不去那家买!”
“现在的店员,不都为了多买点儿,好多拿点而提成嘛。”
柏西来也不戳破,顺着她的话说,“不过我对这些美妆产品也不太懂,回头我下几个APP琢磨琢磨,给你选几款?”
她笑,“好啊。”
“饿不饿,去吃点东西?”
原本这顿饭就吃的心惊胆战,她确实没吃多少。曾黎如实说,“饿。”
柏西来发动车子,“想吃什么?”
“李记泡饭。”
他指了指安全带,“系好,我们出发!”
车刚开出没多远,一阵马达的轰鸣声从车边略过。曾黎不由顺着这声音看去,只见这辆车刹停在他们前方,把他们别停了。陆言薄从前车下来,疾步走到曾黎窗边,“曾黎。”
曾黎心下一紧,快速锁上车门,摇上车窗。柏西来下车,“陆先生。”
“让开。”
陆言薄不悦,视线一直在曾黎身上,“曾黎,下车。”
二人僵持不下。曾黎担心事态闹大,还是下了车,“柏西来,你先回车上吧。”
柏西来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有事叫我。”
曾黎走到一处,先开口,“陆总,说吧。”
“你不信我?”
“不信。”
她故作轻松般笑,“陆总套路有多深,这些天我也见识多了。我就是不明白一点,陆总向来敢作敢当,为何这一次,就怂了?”
陆言薄愣了愣,认真表明,“那说明真的不是我做的!”
见曾黎不说话,他着急,“怎样才肯信我说的!我娶……”“怎样都不信。”
曾黎打断,倔强抬头,直视他的双眸,“我只希望,陆总别断了我其他的后路,我是陆成集团的实习生,我希望陆总能高抬贵手。”
说着,她的语气软下去,带着委屈和祈求,“我真的……只有这么一个要求了。”
她折身,他心急扣住她的手腕,语气也软软的,“曾黎,跟我回去。”
她甩掉,弯腰上了柏西来的车。柏西来没有说话,只发动车子,绕过劳斯莱斯,走了。陆言薄不肯就这么放弃。所以他还想驱车跟上。夏明翰的电话打进来,他怒意,“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
“曾黎的事。”
陆言薄一愣,一脚刹车,随后紧急掉头。……陆文华面色铁青的坐着,赵叶琳递过一杯茶去,“文华,别生气了。”
“看看你干的好事!”
陆文华揉了揉太阳穴,对茶杯视而不见,“闹着看那U盘做什么,现在若是传出去,言薄带着浪荡女给我过生日,就算你不要面子,我还要,陆家也要!”
赵叶琳讪讪的缩回手,弱弱道,“那我怎么知道那U盘里装的是这东西,我本来想着,儿子给你录了庆生视频,那不是好事儿吗?”
“行了,别说了,头疼。”
赵叶琳委屈的坐着,一言不发。这时,陆文华的手机里收到一条短信。他拧了拧眉头,“行了,你先回房去睡吧,我去书房,公司还有点儿事。”
赵叶琳假意回房,却在陆文华进了书房之后趴在门口偷听。陆文华回了电话过去,“说了我回到家之后不要再联系。”
电话那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就想表达一下祝福,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了,挂了。”
“你怎么还缩头缩尾的,是怕被你老婆知道吗?”
电话那头不屑,“她这么听你的话,又这么爱你,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呀,她这么顾及面子,也肯定不会离婚的。”
“挂了。”
听到书房有脚步声走动,赵叶琳赶紧回到床上,全身发抖。她给陆言薄打电话,但一直没接通。她一直品味着陆文华说的那几句话。——回家之后不要再联系。那回家之前呢?是公司,还是其他地方?……陆成集团。陆言薄快步走进办公室。夏明翰招呼,“快点,过来看,那视频被发网上了,并且……”“并且怎样?”
“并且附上了在房间内的视频。”
夏明翰把电脑转过来。陆言薄嗤笑,“这么假。”
“视频肯定是假的,这根本就不用说。”
夏明翰分析,“但是别人可不分真假,只关注花边新闻和噱头。而你,本身就是一个话题。”
“我又不混娱乐圈。”
陆言薄正色道,“查过IP没有。”
“查了。”
顿了顿,他答,“可惜,国外IP。”
“国外?”
陆言薄揉了揉眉心,合上电脑屏幕。他掐掉赵叶琳的电话,身心都有些疲累。他说,“脑子有点乱,暂时想不出怎么公关。”
“这个我帮你搞定,只是,你得确保曾黎和你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想起她刚刚的样子,他头疼,肝疼,心也疼。“她以为是我故意把视频放出去的,她现在都不肯见我。”
陆言薄倚在沙发上,颓然道,“当时我都懵了,我都不知道我给她的U盘会出现在陆董的生日宴会上。”
闻言。夏明翰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她从酒店里跑出来的视频,这个发布者的IP在国内!”
他一拍桌子,“我马上去查!”
……第二天。曾黎在手机上的新闻中,知晓了昨晚那件事,经过一夜的发酵,已经成了现在这般铺天盖地的样子。她将手机塞入枕头底下,头痛欲裂。乐于晴敲门,“小黎,起了吗?”
她顶着乱乱的头发开门,神色疲倦,“起了。什么都别问,也什么都别说。”
“不是,陆总来了。”
乐于晴压低了声音,看了看客厅说,“因为你今天没去上班,所以他担心,就过来看看。”
“替我转告,我身体不舒服,请假一天。”
曾黎正要关门,陆言薄疾步上前把住了门。乐于晴见状,忙说,“呀,我快迟到了,小黎,陆总,我先去上班了哦。”
二人对峙。陆言薄启唇,“我知道你不肯见我。”
曾黎反呛,“陆总既很有自知之明,为何还要来吃这碗闭门羹?”
“做生意之人,大多都练就了一层厚脸皮。”
曾黎不说话。陆言薄又说,“曾黎,我希望你和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陆总,可我们不是一条战线上的人。陆总,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整理好我的心情,我明天就上班。”
她瞄了把在门上的手一眼,严肃说,“手放开。”
他听话的放下。曾黎眸色一紧,马上关门。说时迟,那时快。陆言薄竟伸手把在门框上,门重重的夹住他四个手指头。手指头瞬间就淤青了!十指连心啊!曾黎刹那间愣了。“陆……陆言薄!”
他吃痛的拧了眉,没有责备的意思,也没有一句怪罪的话语,“别把我拒之门外,好吗?”
曾黎心软。她找出药箱,“上药。”
他心急捉住她的手,不肯上药,“若是我上药,你就听我说话。”
她扔下药箱,别过头,“随便你。”
可才起身,眼前忽然一黑。脚下的步子缥缈了几步,她忙是扶着身边的沙发。可整个人就跟沙子做的一样,瘫软了下去。陆言薄双眸一紧,接住曾黎软软的身体,“曾黎!”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好烫!手也烫,全身都烫。陆言薄快速将曾黎抱上车,她软软的躺在他的怀中。像极了那晚她喝醉的样子。神情倔强,不肯服输。……医院。曾黎已经被打上点滴,没什么大碍,因为感冒引起了发烧。护士见陆言薄的手指红肿,让他随她去换药室处理一下。他只说,“不用,小伤。”
陆文华的电话打进来,他退出病房接起来。“你的名声关系到陆成集团的股价,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不想再多说,我已经安排了应对之策,你现在马上回公司来。”
透过玻璃,看着睡着的曾黎,他心中某处不住塌陷。陆言薄薄唇微启,“陆董,我也已经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