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碗饭，陆灏临忽然伸手制止她，皱眉道：“吃这么多饭，也不怕撑到了。”
纪宛恬看了他一眼，哦了声，放下碗后也放下了筷子，乖乖地端坐在那不动了。“……”陆灏临顿了一顿，语气变得有些无奈，“我只是让你少吃点饭，又不是不让你吃别的，这么多素菜，你都可以吃的啊。”
纪宛恬又哦了一声，依言执起筷子，从离自己最近的菜碟里夹了一块香菇送进嘴里，吃完了又夹了根菠菜继续啃，一板一眼地，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全照着他说的。她这么乖顺听话，陆灏临反而一阵不是滋味，盯着她看了一会，压低头凑到她耳边，不满地质问，“土包子，你在搞什么鬼？跟我赌气吗？”
纪宛恬动作一顿，莫名其妙地望向他，反问道：“我还想问你在干什么呢，从刚刚到现在就一直黑着个脸，搞得好像我们都欠了你几百万似的……你在家里在公司摆脸色不够，到了这里还摆，有完没完了？诚心想让我们集体消化不良是吧？”
他不就问了一句，她这边却回了一大箩筐的话，显然早就憋坏了，陆灏临闻言倒也不恼怒，甚至有些好笑，心里那股子闷气一扫而空，嘴角都跟着弯起来，忍不住捏了捏她脸颊，嗤笑道：“其他人我也就不说了，可我害你消化不良了吗？也不知是谁刚刚一碗接一碗地吃啊喝的，跟只小猪似的。”
纪宛恬被他说得脸一红，不服气地反驳道：“你知道什么，我这是不想浪费食物！”
陆灏临轻哼，嘲弄她，“每次说到这话题，你也就只会抬这个理由了。”
正说着话，尹正麟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后面，拍了拍他肩膀，竖起大拇指往背后的门口指了指，示意他跟自己出来一下。陆灏临把一碟菠菜直接整盘搬到纪宛恬面前，叮嘱道：“多吃点青菜，我出去一会，马上回来。”
纪宛恬低头看了眼这碟虽然很油光水亮却不是肉的素食，扁了扁嘴，故意不回他话。陆灏临出了包厢，跟着尹正麟去了不远处的消防通道。“灏临，对不起，我不该放海伦来的。”
尹正麟很干脆地认了错。他是个直肠子，向来有什么就说什么，不会把话放在肚子里留过夜，既然陆灏临介怀，他就应该马上把事情给说开，省得卡在心里不舒服。听到这话，陆灏临并不显意外，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道：“你和羽熙够可以的啊，一个程奇枫也就算了，现在还添了个海伦……早知道有这么多不熟的人在，我也就不费这心过来了。”
他语调不重，但话却说得绵里带针，丝毫不给人情面，尹正麟听得心头突突直跳，面有惭色地低下头，低声道：“我本来也没想过预她的位，但是……”陆灏临看他欲言又止地，也不催促，便移了视线望着脚下的阶梯，静静地等他说下去。尹正麟皱着眉纠结了好半晌，最后一闭眼，还是硬着头皮地摊牌了，“前些天，我在她喝醉时，把她给搞了。”
陆灏临眉头微皱，又转眼看向他。这事说来也不长，因为才刚发生不久，而且事发地点，也是陆灏临才刚去不久的，就是上次他们聚会的会所。时间回溯到那天晚上，陆灏临呆了没多久就打道回府了，少了他那些禁烟禁酒的顾忌，包厢里很快恢复了原先的放歌纵酒。尹正麟一时兴起，跟其他人拼酒拼输了，喝得有些过头，就想出去醒醒酒气，结果一出门，迎面就撞见了走廊上的海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