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碗饭,陆灏临放下酒杯,慢悠悠道:“土包子,吃坏肚子是不算工伤的。”
纪宛恬吐出嘴里的鱼刺,满不在乎地说,“不会,这碗这么小,再多三碗我都能吃下!”
陆灏临眼角一跳,彻底无语了。如果他没有记错,上次体检的报告上,清楚地记录着她的体重已经从半个月前的48公斤飙到了现在的55公斤,照着她这个吃法,60公斤的肉包子看来是指日可待了。虽然他一点都不介意她再圆一点,不过……女孩子通常不都很忌讳“胖”么,这土包子怎么就不走寻常路呢?记得刚把纪宛恬接到家里时,他担心她节食不肯多吃,还特意顿顿盯着她吃完营养餐,结果他很快发现压根没操心的必要性,因为纪宛恬胃口好得很,吃嘛嘛香,食量都比他一个大男人还大。纪宛恬丝毫没注意到陆灏临看自己的眼神,或者说,即使注意到了也不在意,麻溜地将最后一颗花生米扫进嘴里,举着筷子仔细地巡了一轮,确认光盘行动圆满完成,这才放心地放下碗筷。陆灏临把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又是一顿无语凝噎,也懒得再去吐槽她,直接叫来侍者买单。纪宛恬揉了揉肚子,余光滑过那瓶酒,一时好奇,就忍不住探头想去瞅账单,可还没等她看清上面的金额,陆灏临已经收起交还给侍者。她有些不甘,追问道:“这瓶酒多少钱呀?”
侍者正想答她,却被陆灏临一个凉飕飕的眼神给刹住,没敢接话。纪宛恬以为侍者没听到,又重复问了一遍,陆灏临拿眼斜她,口气凉凉的,“不许问,问就是你买单。”
纪宛恬本来也没那么在意,被他这么一阻,心里就跟被猫挠了似的,越发好奇起来,不满地咕哝着,“我不就是问个酒钱么,又不是在八你的私密,有什么好瞒的呀。”
陆灏临唇角微扬,笑得格外温柔,“我就不让你知道,好奇死你。”
纪宛恬语塞,心想这人真无聊,诚心就是让她不好受!结果到了最后,她还是没知道那瓶酒到底多少钱,不过看到侍者眉开眼笑喜不自禁的模样,不用想才知道这单给她赚了不少抽成。被这幕触及心底的某处,她忽然想起在夜场推酒的那些日子,虽然是被老板娘赶鸭子上的架,但不得不承认,酒水所得来的提成,确实比她辛辛苦苦端盘子洗盘子擦盘子赚来的钱要轻松丰厚得多,而那些额外收入,也确实好几次解救了她的燃眉之急,如今回顾过往重重,心里不免感概万千。从酒店出来上了车,纪宛恬坐在副驾上,望着窗外不断往后退的路灯,静静地追忆往昔。车里没开音乐,静得只能听到主干道上车流经过的声音,趁着等红绿灯的功夫,陆灏临抽空瞄了眼从上车后就一直安静如鸡的某包子。她神情怔然,目无焦距地望着车外的某处,也不知在想什么。他收回视线,抿了一抿唇角,忽然开口,“土包子,你刚吃了这么多,肚子会不会难受?”
纪宛恬还沉浸在思绪中没出来,“啊?”
了一声,疑惑地看向他。“啊什么啊,就问你肚子难不难受。”
陆灏临停了停,不爽地板起脸,“发什么呆呢,是不是在思春想哪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