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晚,你,你们……” 昏暗的光线里,能看到萨拉大叔扶了下门框,目光从叶晚三人脸上滑过,继而,落在了贺斯臣身上。 目不转睛的盯着贺斯臣看着,萨拉大叔的眼睛里浮起了一抹晶莹。 “他爸……” 屋里吃西瓜的女人觉出不对了,一边抹着嘴一边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继而一脸惊喜的看向叶晚,“小晚,是你们啊?怎么这么晚了才到?快进来快进来……” “阿归,快去,把井里吊着的西瓜拿出来……小晚,奔波了一路了吧?肚子饿不饿?快进来……” 淳朴的好客与热情展露无疑,女人几下收拾完桌子摆好小凳子招呼叶晚三人坐,继而转身一头扎进了厨房。 屋子里,萨拉大叔目光踌躇的看向贺斯臣,“你,你是……” 一句“你是我们的阿熙吗”才刚到嘴边,萨拉大叔就哽咽着说不出话了。 贺斯臣笑着点头,“阿爹,我是阿熙。”
一旁,封粟恒从包里翻出鉴定书,递到了萨拉大叔手里。 认识的字不多,萨拉大叔对着灯,手指着字,一个一个看的格外慢。 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终于看完了两页纸。 再看向贺斯臣,浑浊的眼里便止不住的流起了泪。 “他妈,他妈?”
扬声喊着,似是还觉得太慢,萨拉大叔拿着鉴定书去了厨房。 下一秒,嚎啕的哭声从厨房响起。 哗啦。 珠串门帘再掀开,少年郎阿归端着一盘西瓜过来放在了桌上。 “阿兄,吃西瓜……” 少年的眼睛亮的像是星星一样,强忍着哭的缘故,脖颈上的青筋都从黝黑的皮肤上凸了起来。 抓了片西瓜递给贺斯臣,阿归盯着他看着,仿佛在确认,这就是阿妈念叨了18年的阿兄。 眼见贺斯臣接过西瓜冲他笑,阿归也咧嘴笑。 笑着笑着,少年猛地抬起袖子抹了把眼睛。 厨房里的哭声止住已是十多分钟之后,炝炒焖煮的声音再度响起。 萨拉大叔再回到屋里,整个人像是年轻了好几岁。 “小晚……” 话是冲叶晚说的,萨拉大叔的眼睛却一个劲儿的瞄贺斯臣。 儿子找回来了,萨拉大叔有种死也能瞑目了的松快,可面对儿子,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开口说话。 出生即分离,夫妻二人一个天天挂在嘴边,一个日日闷在心里,惦记儿子惦记了25年。 可他们没养过他哪怕一天。 这25年里他吃苦受委屈的时候,他们不说帮忙,连在身边陪着都没有。 不知道阿熙的心里该有多怨多恨。 这么想着,眼里的泪又快出来了。 萨拉大叔抹了把眼睛,抬眼看向叶晚,“小晚,你们能在家里住几天的吧?”
“阿熙……” 心里酸眼睛也酸,叶晚回头去看贺斯臣,“你能在家住几天?”
“三天。”
贺斯臣看着萨拉大叔,“阿爹,我能在家住三天。”
“哎,好,好,好……” 一声阿爹,仿佛再度打开了萨拉大叔的眼泪开关。 年过四十,半辈子再苦再累都咬着牙往下扛,从不哭天抹泪的大男人,一边点头一边捂着脸,就那么蹲在桌子旁呜呜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