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还有大量的脚步声急速靠近。但她此刻却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耳边,只剩下他沉重,却又极力在克制的呼吸声……视线,顺着他的脸一路往下,就看到了他的右手臂极其不自然地垂在身侧,有血,顺着他的手背往下不断地流淌……积血的地面上,放着那根伤了的钢管。如果这一下是打在她的头上,那她会怎么样?安如夏现在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你……”一个字,像裹着刺似的从她的喉咙里滚动而出。比声音更艰涩的,是已经夺眶而出的眼泪……墨君南唇色全无,却忽然嘴角一扬,对她温柔一笑,“我最最最喜欢你这幅为我流眼泪的丑八怪小模样了……”“……”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开玩笑?安如夏挣扎着站起身,身后的绳子解不开,脚上也还有绳子。她努力地像一只小兔子似的虽然无力却很执着地去靠近他,“你的手……”“死不了。”
“……不要胡说!”
“害怕我死?”
墨君南面色越来越白,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站在那里,没有动。安如夏努力再努力地往他那边蹦了过去,几乎用尽了剩下的所有力气,才一点一点地靠近了他……叶圣川带着警察终于冲了进来,看到的就是两个人几乎靠在一起的画面。他眸色紧了紧,迅速冲上前,低头要去为安如夏解开手腕上的绳子。可还没来得及碰到,就被她毅然一避,“你先去救墨君南,他受伤了!”
叶圣川的手僵硬一顿,低头,继续执拗地去解她手腕上的绳子。安如夏几乎咬破了自己的唇瓣,才忍住了不哭出声来。等双手的束缚一被解开,她立刻扑向了墨君南,“你怎么样?有没有很严重?到底哪里痛?”
她因为着急所以撞得极重,墨君南忍住差点脱口而出的闷哼,浅浅一笑,“我又没事,你别怕……”“我能不——”“先去医院吧。”
叶圣川解开了她脚上的绳子,不由分说地把她往外带。“你放开我!”
安如夏拼命想要挣脱。他的大掌却像是烙在她的手臂上一般,越箍越紧,没有丝毫要放开的可能。警察们迅速地控制了现场,把墨君南送上了救护车。一路疾驰到达医院。医生拍了片子,看得连连皱眉,立刻通知大家配合,直接把墨君南送进了手术室。门外,安如夏惨白着一张小脸,直挺挺地站着,焦虑得连呼吸都似乎要停止了。“你过来坐下等吧。”
叶圣川从外面拿来了两杯温水要递给她,也被她目不斜视地推开。“安如夏!”
他重重地放下杯子,“你站在那里有用吗?”
“没用。”
她倒是淡淡地应了,可脚下却纹丝未动。叶圣川皱眉大步过去,就要拉着她回来。手术室的门却忽然开了。医生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谁是病人家属?”
“我。”
安如夏立刻站过去。“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