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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没必要解释(1 / 1)

顾子期淡淡说:“滴水之恩当涌泉,救命之恩二姐说该怎么还?”

温谨语的脸色难看:“要是我说他杀我呢?”

顾子期终于动容,下意识回头看了沈司洲一眼。温谨语继续说,“一年前,他设计让我连人带车掉进水中,而他就在边上看着我沉下去。”

“我没杀你。”

她的话落之际,沈司洲难得辩白了一句。夏恩宁却仍是紧张地悬着心。温谨语仿佛听到很好笑的笑话,她纤长的手指轻巧勾去眼角的泪:“阿司,你说这话有意思吗?”

夏恩宁就知道她不会信的!温谨语在回头对上顾子期的眼睛时,神色一僵。她似是不可置信:“子期,你不会……”顾子期的神色依旧:“这件事三哥解释了,你不信,我信他。二姐,你们之间的事与我无关,我不想听,也不会问。”

一句话,堵死温谨语所有的退路。夏恩宁松了口气。顾子期是警察,他的处事方式完全不在温谨语的套路当中,看她此刻的脸色就知道惊讶非常。顾子期又说:“当然,以后二姐有什么时需要我帮忙的,只管来找我,毕竟我与你的情分没变。”

这句话,就算换做夏恩宁也会气疯。顾子期已经明目张胆选了阵营,却还能面不改色地对温谨语说他们的情分不变?片刻,见温谨语笑了笑:“既然子期把话说到这份上,我懂了。”

之前她说夏恩宁耐性和脾气都得练练,看来她自己真是练得不错。夏恩宁不得不佩服。一道手机铃声打破满屋子的尴尬。温谨语接了起来,应了两声才说:“知道了。”

收线。她恢复一贯的温柔:“我有事得先走,阿司,你好好休息。”

她又睨了夏恩宁一眼,这才转身出去。顾子期跟着说:“看来今天这聚会不太合适,就到此为止吧。”

他要走。沈司洲却叫住他,他伸出手敲了敲桌子,“不急这一时,吃了饭再走。”

他到底没有坚持。餐厅里安静得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还有陆少白趴在桌上的身影。这顿饭怎么说也吃得有点诡异。以至于夏恩宁几乎就没怎么动筷子。饭快吃完,陆少白醒来了。他皱着眉头捂住后颈,愣了两秒才跳起来:“四哥,你打我干什么?”

看来他脑子一点不笨,略微想想就知道除了离他最近的顾子期能动手外,别无他人。“二姐呢?”

陆少白环顾四周,“发生了什么事?她刚才想说什么?”

沈司洲站起来,优雅擦了擦嘴,睨他一眼,说:“跟我上楼。”

“三哥……”沈司洲径直转身出了餐厅。陆少白疑惑看了夏恩宁和顾子期一眼,终于追了上去。他们一走,顾子期也站了起来。“三嫂,我先走。”

夏恩宁吃了一惊:“你不留下,他们……”“三哥做事向来有分寸,他不想说的事,就不必我去打探知道。”

他朝夏恩宁略一示意,再不逗留,直接离去。半分钟后,楼上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还有争吵声。夏恩宁本能走到楼梯处。“恩宁。”

丁柏汝突然出现拦住了她,他摇头,“眼下还是别上去的好。”

夏恩宁到底站住了脚步。身后,刘阿姨站在很远,大约也是被楼上一阵摔东西的声音吓到了,半晌没过来说一句话。楼上异常的动静大约持续了半小时。陆少白铁青着脸匆匆下楼。“少白,你三哥他……”夏恩宁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面额一阵厉风拂过。再看,那抹身影已经冲出门去了。……别墅外。那辆张扬的蓝色跑车旁轻倚着一抹身影。高挑妩媚,正是玛丽。她见陆少白出去,顺手碾熄了烟,自顾坐进驾驶室内。很快,陆少白从副驾驶钻了上来。“去温公馆。”

他插上安全带便说。玛丽吃了一惊:“温家?”

她若记得没错,HPGY向来与温家的荣鼎集团没有什么往来,陆少白大晚上叫她出来代驾却不是回家?她下意识问了句:“这个点去温家干什么?”

说话时,车子已经从澜湾出去。陆少白抬手支着额角,不着边际说:“玛丽,从明天起,我们不要再约了。”

玛丽心中吃惊,回眸睨了他一眼,笑了笑,说:“这才多久,你就腻了。”

他嗤笑:“你也得到你想要的了,我不欠你。”

“嗯。”

她应着,“倒是没见过这样的你。”

他回望着她:“怎样?”

“为情所困。”

她所认识的陆少白游戏花丛,从不会付出半点真心。用他的话来说,世上本没什么东西是不能明码标价的,连命都可以,不然怎么会有医院的手术报价呢?他是她见过活得最明白最豁达的人。但今晚的陆少白,眉宇见愁云惨淡,那藏匿于眼底的丝丝哀伤那样熟悉。三年前,她照镜子时曾无数次的见过。陆少白没有再说话。之后一路,沉默一路。直到车子快到温家时,陆少白拿出手机拨了个号出去:“是我,马上到你家。”

车才在温家别墅外停下,正巧里面有人出来。玛丽跟着陆少白下去,怎么也没想到出来的人是温谨言和苏世誉!他二人正笑着握手,看来是工作上的事。他一转身,自然也就看见了站在陆少白身边的玛丽。苏世誉的眉头一拧。温谨语从他身后出来,直奔想陆少白。她自然也一眼看见了玛丽,蹙眉问:“这位是……”陆少白头也不回:“叫的代驾。”

温谨语没再多问,直接带着陆少白进去。温谨言也进去了。玛丽还在想着刚才那位又是什么时候和陆少白扯上关系,眼前一抹黑影压下。苏世誉的话里带着讥讽:“努力这么久,到头来在陆少白眼里不过只是个代驾?”

他见玛丽看着门口,便靠近一步,又说,“那位是温家大小姐,你该不会以为自己能与她相提并论吧?”

原来是温大小姐。玛丽收回目光,笑着说:“我向来知道自己该待在什么位子,不劳苏总来提醒。”

语毕,她转身就走。苏世誉大步上前,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她抽了抽:“苏总,请自重。”

他不松手,言语激怒:“陆少白给你多少钱?”

“苏总什么意思?想包养我呀?”

玛丽蓦地一笑,美艳双瞳看向他。她略倾身,红唇凑近,直接缠绵吻了上去。苏世誉的眸子微缩,女人身上熟悉的味道铺天盖地将他整个人包裹住。分明是想抬手推开的,却,始终没有做到。直到,她主动离了他的唇,明眸里全是笑意,“那对不住啊苏总,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吃回头草,就爱尝遍万千男人的味道。”

她飞快撤手,转身离去。“宋夷陵,你给我回来!”

他怒不可遏,叫出那个深埋于心的名字。面前女人骤然转身,她纤长手指至置于唇边,言语狠厉:“那么大声干什么?三年前你叫我滚,我滚了,你现在想出尔反尔,抱歉,滚远了。”

……夏恩宁立于沈司洲房门口时,距离陆少白离开已经一小时了。原先一直担心他隐瞒着陆少白的那些事,所以吃饭时她几乎都没怎么吃。后来听着他们在楼上争吵,知道沈司洲把所有隐瞒的事全都说了出来,她仿佛是长长松了口气。于是在陆少白走后,她独自回到餐厅坐下,让刘阿姨盛了碗饭,细嚼慢咽吃了一通。也想了一通。越想越是生气。沈司洲但凡对她诚实一点,之前她与温谨语坐在同一辆车里的时候也不至于被堵得毫无招架之力!更不至于面对温谨语每说一句话都要斟酌一番,免得被温谨语耻笑!没错,沈司洲是打发走了陆少白,但现在愤怒生气的人是她!她也不敲门,直接进去。刘阿姨趁她吃饭时上来收拾过,连地都重新拖过,此刻在水晶灯的光照下亮得发光。她也没心思去琢磨房间里少了那些摆设。抬眸便见沈司洲交叉着大长腿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吃饱了?”

他先开了口。满肚子的愤怒在听到他这样不咸不淡问了一句后,夏恩宁不免一愣,随即“嗯”了一声。他点点头:“那就好,饭得好好吃。”

好什么!夏恩宁快步上前,生气说:“你以为我之前为什么要跟温谨语一起走,为什么叫少白开你的车,你真当我是无聊要跟温谨语聊天吗?回澜湾的一路,你为什么不跟少白解释坦白,非要让顾队当众打晕他,熬到熬不下去你再说,有意思吗!”

沈司洲微微拧眉不说话。大约没想到她会劈头盖脸骂过来。她收不住话,“如果对少白,你也能像今天温谨语当众说你害死她的时候一样早早解释一句,事情也不会闹到今天的地步!你应该庆幸顾队长相信你!”

“那句解释的话是特意说给子期听的。”

他突然这样没头没脑说了一句。夏恩宁不免愣住。沈司洲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了一块板子。他蹙眉敲了敲,说:“我让阿姨准备一块搓衣板以备不时之需。阿姨特意认真地告诉我,这个型号,看起来跪着疼,其实是最不疼的一块了。唔……据说还让丁秘书试过。”

他说着,顺手把搓衣板丢出老远,“所以我觉得,既然都不疼,跪了也显不出我的诚意,不用也罢。”

“三哥!”

他真的不打算好好跟她解释吗!非要这样?!夏恩宁简直气得浑身冒烟。偏偏那一个完全不打算认真解释,又从身后拿出一截短鞭,认真搁在沙发上。他抬眸道:“我大约有点理解为什么夏董事长喜欢用鞭子抽人,兴许是动手时的感觉比较爽,所以我觉得有必要让你也爽一下,以解这些年在夏家受过的气。”

用抽他来解在夏家受的气?夏恩宁的脸色难看至极:“三哥,你够了!”

他的长眉紧拧:“还没出气怎么就够了?难道你不是因为我没有跟你坦白所有的事才生气进来的吗?”

“你知道你还……”“知道才在向你郑重地认错。”

他打断她的话,伸手将她的手拉过去,把那截短鞭塞到她手里,“罚吧。”

她怒得狠狠把鞭子丢在地上:“罚你有用吗?你不好好解决问题,以为受罚就能解决一切吗?少白不理解你怎么办?我打伤了你,温家的人不会心疼,只有我会心疼你!打你有用吗!”

她气得发抖,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宁宁。”

他站起来伸手想给她擦眼泪。她快速往后退了几步,吼道:“别碰我!”

他叹了口气,终是开口:“我承认,我的确没在来时路上跟少白坦白。”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冷冷问他:“为什么!”

他欠揍说:“没什么必要。”

什么没必要!他简直……夏恩宁气得有冲动捡起地上的鞭子狠狠抽过去,抽不醒他!张口时,却换成了满满的嘲讽:“果然是温谨语了解你!她说知道你不会解释,所以才跟我坐同一辆车与我在路边闲扯半天!”

沈司洲蹙眉,颇觉好笑:“你也觉得她了解我?”

“事实摆在眼前,不是吗?”

他冷冷一笑,突然说:“今晚,关于五年前在美国的事,我只需跟子期解释。关于三年前在中东的事,我只需跟你坦白。”

夏恩宁的眸子微微撑大。他的话,什,什么意思?!那陆少白呢?!她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沈司洲的话再次传来:“当时我已从哈佛大学毕业,在美国的一所医院,医院需要派人去无国界组织待两年,当时我的老师举荐了我,因为在他看来,那样能让我在医院尽快升职。但我没想到温谨语也会跟着去,她大约也知道我不会同意,便花了一笔钱,改名换姓,以至于我在看到那份名单时,没有注意。”

夏恩宁呆呆望着他:“然后呢?”

“我们被分派去了维和部队的一处营地,在那认识了两个中国籍军人,江祉希和顾子期。”

“那少白呢?”

“少白得知我被派往中东,担心我,弄了个记者证,是作为战地记者过去的。”

原来如此。“你们几个称兄道弟,看起来关系很好?”

说这句话的时候,夏恩宁承认内心有些嫉妒。不管沈司洲此刻对温谨语是什么感情,温谨语参与了他过去那么多年的时光,还与他的那些兄弟们也是好朋友。光这个,她就很嫉妒!沈司洲的眸华略淡,嗤笑一声,说:“结拜的事并不是我同意的,逼上梁山,我也不好当众说出我与温谨语的恩怨。”

那一晚,所有人都喝多了。大家都很高兴,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他一人滴酒未沾,清醒至极。也许只是,不想去破坏他们那时的心情。而他,从未将温谨语纳入过他们那个小团体中去。迟早是要分道扬镳的,便也从未动过任何感情。他的话音徐徐传来:“那晚上大家都睡后,少白问我为什么不高兴,为什么不喝酒,是不想跟他们拜把子吗?我说不是。他又问我是对江祉希有意见,还是对顾子期有意见。我说,是温谨语。”

夏恩宁的指尖猛地一颤,几乎脱口:“少白那时就知道了?”

他点头。原来他的那句“没必要解释”是这个意思!怪不得他要说,五年前美国的事只需跟顾子期解释,三年前中东的事只需跟她解释,独独没有提陆少白!他又说:“但我跟他保证,我只是打探消息。不过……呵,有句话却没有和他说,后来我对温谨语的确有过杀心。”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夏恩宁上前抓住他的手臂:“那为什么少白他还冲你发火!”

“他不知道温谨语沉下水的那天我也在场。”

她的心头一跳,“他误会了?”

“没有。”

他的薄唇抿了抿,“他知道那天我为他抽了不少血,他只是自责。”

她舒一口气。他却冷笑:“其实他也不用自责,就算那天我安然无恙,也不见得会出手相救。”

夏恩宁踮起脚尖捂住他的嘴,严厉说:“这话以后别在少白面前说!”

“怕什么?”

他丝毫不担心,“少白跟我十年,若要背叛,绝不会在今天。只是,样子总是要做一做的。”

他话里有话。她听得紧张:“你跟少白闹翻是做给别人看的?”

这个别人,不必问,肯定是温谨语。他到底笑了,伸手揽住她的腰,浅声说:“特意嘱咐让他砸东西的时候悠着点,砸太狠是要他赔的。他还偏偏挑了我从西城庄园带回来的那套玻璃杯砸。”

一句话,说得夏恩宁没忍住笑出来。“那套70年代德国手工切割的杯子?”

“嗯,还真得夸他眼光独到。”

她又气又好笑,扑进他怀里狠狠打了他两拳:“三哥你吓死我了!”

他蹙眉低头看着她:“你胆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小?”

她狠狠掐住他的手臂:“我不仅胆子小,心眼更小,你老实告诉我,你做阑尾炎手术的时候温谨语是不是真的把你浑身上下摸遍了?”

他忍着痛,严肃道:“肯定没有。”

当时他没打麻药,整个过程清醒至极,连皮肉被切开的声音至今都还能记得清清楚楚,更何况他视为仇人女儿的一举一动?“她说的?”

他眯着眼睛问。她不答,盯住他的唇说:“可她吻你了!”

他嗤笑:“想破坏我们的感情。”

她飞快说:“那她休想!”

她踮起脚尖,狠狠咬住他的唇,吻得霸道又粗鲁。明显感觉到他的呼吸渐急。揽住她纤腰的手臂猛地收紧,他低头回吻过来。她的呼吸亦是急促,突然想起什么,喘息着问他:“你说少白有个爱过三年的女人,是不是温谨语?”

他直接将她推到在床上,倾身压下应:“嗯。”

她紧张推住他。他不悦道:“宁宁,这个时候别告诉我你心里想的别的男人。”

这能一样吗?她瞪他:“你就不怕温谨语今晚找少白吗?”

“她恐怕没这个机会?”

夏恩宁才松了口气。他又说:“少白会主动找她。”

夏恩宁:“……”他低首埋入她白皙颈项亲吻,贪婪闻着她身上的味道,“我早告诉过他,温谨语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女人,这回让他自己好好体会一下,希望他今晚不会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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