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御花园走走吧。”
苏钰凡笑道，手里的手小小的，白白嫩嫩的，不像素锦的手，纤细白皙，却带着些薄茧，到底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公主，什么也不懂的，不过倒是挺让父皇喜欢的，父皇就喜欢这样的孩子吧？婧姝公主点头，然后跟着他走，走来走去，找不到御花园，是的，他对这里并不是很熟悉······看到苏钰凡停下，脸上有些尴尬，婧姝公主眨巴着眼道：“哥哥怎么不走了？”
“哦，我突然想到过两日母妃就要回来，想去瑞雨轩看看，你知道从哪里走最近吗？”
苏钰凡一本正经的道，这样隐瞒好像没什么不对。“我知道，那里是文妃娘娘的地方，你是文妃娘娘的儿子？”
婧姝公主一本正经的用一根手指点着自己脸上的小酒窝，笑嘻嘻的，然后鬼灵精怪的道：“那你要怎么谢谢我？”
“你想我怎么谢呢？”
苏钰凡有些哑然，这孩子这么小就懂得讲条件了吗？亏自己刚才还觉得她天真无邪什么的，果然是人不可貌相，看走眼了······“你带我出宫怎么样？”
婧姝公主问，不像是突发奇想，苏钰凡有些奇怪，她为什么要出宫呢？“奴婢拜见四皇子，拜见婧姝公主！”
遥遥的过来一干宫女，当头的一个说了话，苏钰凡心头一震，不是她还能是谁？柳素锦穿着一身绯红色的官服，脸色蜡白，后面跟着四个穿着蓝色宫装的宫女，手里拿着一些衣服用具，但都是宫女所用的东西，这样一看，到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回来的。“柳大人请起，不必多礼。”
苏钰凡说着，眼睛只管盯着柳素锦看，柳素锦闻言起身，靠着苏钰凡站着的婧姝公主忽然道：“四哥你认识她？”
“她是云贵妃身边的柳素锦，我在宫里见过云贵妃，自然也见过她，怎么，反倒是你这个常住在宫里的不认识么？”
“那倒没有，我只是想说你若是认识她，便问问她怎么走，这里的路我也不认得。”
婧姝公主吐了吐舌头道。柳素锦闻言，道：“从这里走到前面那棵合欢树往左拐就是去云曦宫的路，过了云曦宫在北走，就是去瑞雨轩的。”
苏钰凡点头，道多谢，然后带着婧姝公主往那边走，柳素锦等人让开了路，等他们过去，才有一个小宫女道：“姑姑，往瑞雨轩去不用绕到云曦宫的。”
柳素锦笑了笑，道：“这些东西都是死人用过的，都是不祥之物，娘娘现在怀有龙嗣，万不可受了冲撞，你们把这些东西都送到辛者库亲眼看着她们一件一件都烧了，就是一缕线一根头发丝也不许留，明白么？”
四个宫女应下，柳素锦又道：“娘娘已经晋了贵妃，晚上就会有赏，等她生下皇嗣，更会给你们福气，你们可不要犯了糊涂。”
那四宫女连道不敢，这东西是芸香顺喜等人的，虽然不知道她们为什么死在了离宫，但看柳素锦现在厌恶的样子也知道，怕是彻底遭了厌恶，这样晦气的人和事，谁还愿意沾。柳素锦看着她们离开，转身往回走，到了那合欢树下，已经有个人等着了，柳素锦看到他便笑了：“你把小公主藏起来了？”
“瑛嫔娘娘带走了。”
苏钰凡也跟笑，然后歪头往她身后看了看，道：“她们是去干什么了？给谁送个东西？”
“是啊，怕那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到了阴曹地府受冻挨饿，我让人把她们的东西都烧给她们。”
柳素锦说的轻轻巧巧，倒好似浑不在意的，唯有他听出了的是咬牙切齿。苏钰凡低头，伸手拉住她的手道：“要不我跟云贵妃说要了你，你就不用操这样的心了。”
“要了我？你凭什么笃定你要她就给？就算她应允了，你拿什么来换？苏钰凡，我跟你离开了这里，去哪里？你连个府邸都没有。”
柳素锦冷眼道。苏钰凡拉着柳素锦的手一僵，他能把她带出这深宫又怎么样？离了这里，她又能去哪里？看着他眸中的光渐渐地黯淡下去，柳素锦幽幽的道：“这一次皇后和贤妃对云贵妃下手，贵妃虽然保全了自己和肚内的孩子，但是这个孩子跟她的缘分太浅了，恐怕早晚保不住。”
“那······”苏钰凡有些不明白她的用意，她要做什么？求助吗？“所有人都能对不住娘娘，我不能，因为我的命是娘娘救得。四皇子，镇国公现在看上去是如日中天，但其实，却是强弩之末，云贵妃和云氏，都需要一个依靠，你是吗？”
她问，眼里有那么一丁点，期许，但更多的是质疑。苏钰凡抱住她道：“素锦，我不想成为他们的依靠，我只想成为你的，如果，你愿意，我会尽力帮他们的。”
“只是尽力吗？”
鼻尖上萦绕的仍旧是浓郁的兰香，但是那人已经从他的怀里逃走，她站在树底下，问，只是尽力吗？“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愿意竭尽全力保住你，而且是不惜一切代价那种。”
他目光灼灼，似乎是要把她装进眼睛里带走。柳素锦低头，不知道想什么，他突然靠上来将她压在了树干上，一只手撑着树干，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低头吻上去，就像记忆里一样，柔软的味道，柳素锦忽然就听天由命了，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树干上，人总是不能跟天斗的，今日她问的是谁，他们回答什么，她都不会相信对方会不顾一切的保全云氏的，棋子，从来都是用来抛弃的。忽然，苏钰凡抱着她跃上了树梢，浓密的枝头颤了颤，将两个人的身形隐藏在了树上，底下是一队禁卫军走过，带头的恰是那个上次追着苏钰凡跑了小半个皇宫的江楚河，苏钰凡轻笑了一声，柳素锦蹙眉，不知道他笑什么。他低声道：“我想起了上一次回来的时候，我也是这样躲在了一棵树上，结果被江大统领一拳给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