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朝阳,缓缓升起,新的一天到了,可是景司夜却没有感到喜悦,看着这个属于景氏的大厦,他忽然发觉,原来这里,还不曾完整的属于他。“陆老的手下一直小心行事,而他之前也不赞成陆曦儿来公司,所以我们都忽略了,没料到他会忽然将股份转给陆曦儿。”
过了半天,他才沉声说道,眼神始终望着冉冉升起的太阳。陈召站在他身边,能感受到他的无奈,叹了口气,“所以说陆老是个老狐狸,他干涉不了公司的事,看他女儿得势了,忽然变了风向,神不知鬼不觉的收买了其他股东,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次的事太过突然,我一时没有准备,不过以后一定要加倍留意。你在分公司那面,要多注意,防止其他股东塞人进去,尤其要提防陆长春。我在公司要多留意陆曦儿,不能让他们培植起来自己的势力。”
景司夜声音低沉,转头看了陈召一眼,神情非常严肃,显然将陆老一家当做了心腹大患。陈召皱眉点头,他不止担心这些股东,犹豫了一下,才说道:“陆老这一招确实蛮狠的,不过我更担心景老……他估计也会知道,你最好做点准备。”
“我知道。”
景司夜看了下手表,“你先去分公司忙吧,过几天等那些公司升入正轨,我会将你调回来。”
原本他打算将陈召外放,分公司必须有自己人坐镇,但是现在看来,必须将人调回来,稳住大局。陈召“嗯”了一声,随后离开了集团总部,去了分公司。一场股东之间的暗战,一天之内,落下了帷幕,景司夜照旧工作目,对陆曦儿也没有异常,不过却已经在暗中提防,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当天晚上,景司夜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刚要下班,忽然接到了家里的电话,他正在锁办公室的门,听到手机铃声愣了一下,随后接起。“司夜,你回来一下,有些事我们谈一谈。”
景振国的声音刻板,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好,我这就回去。”
景司夜没有询问原因,更没有拖沓,答应的同样干脆。一回到家,管家老林立即出来迎接,面上带着笑意,“少爷,您总算回来了,这么多天,累了吧?为了公事,忙的都没有吃饭吧,我马上让人做点吃的?”
景司夜淡淡笑了,疲惫之色稍减,“林叔,给我做个炒饭就行,我爸是不是又发脾气了?”
几乎从小如此,景振国每次对孩子们有意见的时候,老林都会事先安抚他们的情绪。听到他的话,老林嘿嘿一笑,冲他点了下头,压低声音:“少爷,待会尽量不要和老爷吵,他也是为了这个家为了这个公司好,最近他的身体难得各项体征都很平稳,你稍微忍一忍,多顺着他。”
“嗯,我知道了,我爸还是在书房吗?”
老林亲自带着他上楼,轻声应着:“对,我带少爷过去。”
景司夜想说不用,他还没有那么冲动,要和父亲对着干,再说,这次的事,确实是他倏忽了,忽略了潜藏在身边的火苗。不过看着老管家这么小心翼翼,他暗叹了口气,将话咽回到了肚子里。“笃笃笃”,老管家敲了一会儿门,听到里面的人准许,一边打开房门,一边笑着开口,“老爷,司夜少爷过来了,你们先聊着,我下去给少爷煮饭,他都没有时间吃晚饭。”
“下去吧。这里暂时用不到你。”
景振国坐在椅子上,看着老管家的样子,当然知道是怕自己对儿子恶言相像,他板着脸吩咐下去,实则是不希望被打扰。老管家临走时悄悄看了景司夜一眼,随后将房门细心地关上。房间里只剩下父子二人,景司夜看着父亲,缓缓说道:“爸,公司的事情,你知道了。”
“哼,这么大的事,你都能挺到现在,要是我不主动询问,你是不是还不想告诉我?”
景司夜皱着眉,走到了父亲近前,“我本来打算稍晚些再告诉你,反正已经成定局了……”景振国忽然打断他的话,怒气冲冲的质问:“你总是这样,一意孤行,当初任用陆曦儿的时候,就该有这样的预测!她是老陆的女儿,可不是什么未经世事的大学毕业生,或者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你难道不知道,公司有条明文规定,不可以轻易启用股东的子女!”
“可是规定只说,若股东子女没有什么才华,不应该让他们占据重要的职位,陆曦儿起初进入公司,也是从低层做起的。”
“她还不是做到了现在的位置?而且有了很多拥护者!公司那些人在传,说她是下一个陈召,难道不是他们父女在煽动民心?”
景振国连连逼问儿子,随后咬牙切齿的说了陆长春,“当初老陆是和我一起打江山,可是他的能力我们都心中有数,原本他应该和其他老人一样的股权,是我感激他在我微时就陪在左右,才破例多给他几个百分点,没想到他会反过来成为我的威胁!”
这也是景振国一生之中,难得感激一个人,难得动了善念,结果呢……他自责一遍,然后再次训斥儿子:“先不说老陆居心叵测,你一直把控集团,为什么没有事先洞悉他们的行动?那些老股东,轻易不受蛊惑,我在的这么多年,从来也不会惹事,为什么这次会有几个人忽然向着老陆?置换股权可是大事!”
“我已经让人在查,应该是陆老私下和股东们聚会过,是我太相信陆曦儿,或者说我轻视了她,以为她和父亲不睦,根本不会成为威胁。”
景司夜说到这里,也是十分恼恨。亲自培养起来的帮手,竟然会在最后背叛,他真是被鹰啄了眼!“总之不可再重用陆曦儿,其他股东,你也要拉好关系,至于老陆,更要盯紧了,这样的事都能做出来,他显然不在乎我们当年的情意!”
父子两个都在同一对父女身上栽了跟头,彼此都很扼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