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他早早的起床,先是晨练半个小时,回来冲澡的时候早餐正好做好了,他破天荒的端着早餐去了楼上。楚青枝睡的迷迷糊糊,身体毕竟还是很虚弱,虽然换床了,可她还是抵不住困倦,睡的深沉,所以敲门声响了好几遍,直到有人拍她的脸颊,她才皱眉醒了过来,只是没有睁开眼,将头埋在了柔软的枕头里,瓮声瓮气的说道:“谁啊,一早上这么烦。”
她是真的谁糊涂了,平常在医院里,护工和阿姨根本不会太早过去了,而护士得到景司夜的千叮咛万嘱咐,也是不会轻易去打扰,除非是必要的查房,所以她被叫醒后有不小的起床气。可是她等待了半天,并没有人回应,自言自语道:“是个梦,原来我睡糊涂了。”
不一会儿她的呼吸渐渐均匀,显然又睡过去了。景司夜换了工作装,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手工袖口有一枚精致的袖口,此刻在薄薄的晨曦里散发着淡然而又奢华的光,他一身贵气,却不适时宜的端着早餐,自己看着床头柜里的人影都觉得匪夷所思。他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的服侍一个人过?可惜那个人根本身在福中不知福,还嫌他多事,他将托盘放在柜子上,盯着沉睡的人半晌最后只是低低地叹了口气,似乎一瞬间脸上闪过许多种情绪,但最后都归于平静,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不过眸子里闪过一抹疼惜。伸手摸了摸床上人的黑发。因为小产后疏于调养,楚青枝的身体一直没有恢复好,身子过于瘦弱,连原本乌黑顺滑的长发都变得毛躁,海藻一样没有多少营养,他觉得有些心疼。时间不多,他又不忍心将人叫醒,还好早餐盛放的器皿都带了盖子,他恋恋不舍的收回手,似乎指尖还残存着她的发香,这才离开了卧室。楼下,阿姨正在打扫厨房,他换鞋之际忽地开口:“不用叫她,等她醒了,想吃什么就给她做。”
阿姨正在收拾垃圾,闻言立即抬头,笑着回答:“少爷放心吧,我晓得的。”
景司夜点了点头,拿着一个文件包离开了别墅。楚青枝醒来后闻到了一股食物的香气,肚子应景的叫了起来,昨晚上气饱了,现在觉得饿的慌,她早上好像被什么吵醒了,然后又睡个回笼觉,结果一觉睡到了快十点,房间里已经亮了,她爬起来茫然的看了一圈,最后视线定格在早餐上,顿时精神了。早餐已经冷了,她洗漱过后端着托盘下去了,正好碰到了看电视的阿姨,疑惑的问道:“阿姨,什么时候放过去的,我怎么没印象?”
“哦,是三少爷,他上班之前给你送上去的,可能你没醒,他走的时候还叮嘱过我。夫人,你要吃什么,我现在就做,对了,参汤还热着,我给你盛一碗好吗?”
阿姨年纪和楚振东差不多,楚青枝和她相处的很融洽,所以她没有任何隐瞒。楚青枝听了阿姨的话,脸上的笑容渐渐没了,说不出是开心还是什么,总之她觉得很舒服,被一个人放在心上的感觉,原来很奇妙。景司夜不是个喜欢关心别人的人,平时不苟言笑,偶尔毒舌起来让人气的不行,没想到还有如此贴心的一面。这也是在她住院后逐渐发现的。“阿姨,不用麻烦了,我待会还要去看我弟弟,简单吃一口就好。”
楚青枝知道阿姨是用鸡肉熬的汤,她吃里面的鸡肉就好。她本来就不太挑食。阿姨应了一声,然后絮絮叨叨的说着景司夜的好话,“其实夫人住院这段日子,少爷一直忙着公司的事,有时候回来都是深夜了,他不想让我一直等,就让我把晚饭放在那,他回来自己热一热,我怎么放心他吃剩饭,每次都等,后来他干脆自己带夜宵回来,就是不想我熬夜。”
楚青枝喝着热牛奶,看着厨房里的阿姨将鸡肉从锅里捞出来,“唉,说起来,我在景家这么多年,一直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的,他吃了多少苦我们都看在眼里,现在他为了你们的小家不辞辛苦,一边忙着公司的事,一边还要抽空问夫人在医院的情况,两头都要顾,可是最后只能先处理公司的事,所以医院去的少,夫人,你不要误会他对你的心意。”
原来是这样,楚青枝以为景司夜心里只有公司,一直因为他很少去医院而介怀,没想到他这么忙。可能听了阿姨的解释,她心情似乎好了许多,去医院时黎渐往也跟着笑逐颜开,姐弟两个说说笑笑,半天就过去了。到了下午,她不想太晚回去,不知为什么,她害怕景司夜等她,所以提前离开,甚至拒绝了父亲留她吃饭的好意。她忙着回家,而且没有提前给司机打电话,只好自己打车,可能是她错觉吧,总觉司机一直心思不属,下意识的抓紧了手机,打算有事立即报警。司机不知不觉加快了车速,还骂了两句脏话,等他发现楚青枝警惕的盯着自己时,马上意识到给她造成误会了,忙苦笑着解释:“不好意思,后面有个车一直跟着我,真是见鬼了,谁这么无聊?”
经过司机这么一说,楚青枝立即看向后面,果然发现了一辆车,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不过后来一个岔口后对方不跟了,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可能是谁恶作剧吧,故意寻求刺激。”
司机没什么仇人,而且刚才那辆车太过普通了,没理由紧缠着不放,他作势安慰楚青枝。楚青枝只好认同司机的话。不然呢,谁会无聊的跟踪她?还别说,真有人刻意了解过她的行踪。灰色的国产车,缓缓降下了车窗,赫然是一张英俊的脸,邓乘风阴郁着脸,直直地注视着远去的计程车,唇角勾着阴狠的笑。自从养好了伤,他一直留意楚青枝的动态,总算等到她出院,他便迫不及待的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