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依旧一个人去医院换药。“金医生呢?”
我在病房里左看右看不见金医生,问正在给我换药的护士。“哦,他现在正在上一台手术,一时半会坐不了诊了。”
那护士答道。“哦。”
我有点失望。“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那护士好奇地问。“也没有什么?上次他跟我说了一个方子,我忘记了,想再来问问他。”
我随便编了个谎。“那你半个小时之后去五楼等他吧。他做完手术后会在那里查看病床。”
好心的护士立刻给我提供了金医生的消息。半个小时后,我准时出现在五楼,金医生在一个一个的询问病人的情况。看到我,惊讶地说:“怎么?难道你在这脑瘤病床区也有朋友吗?”
“金医生,您就别埋汰我了。”
我尴尬地笑笑。“哦?那你就是来找了咯?”
金医生有点受宠若惊地问。“是的。”
金医生惊讶地看着我说:“什么事?说吧,只要我能帮你的。”
“也没什么?想问一下金韵韵现在的身体情况怎么样了。”
我随意想了个由头开启话题。“胎心正常,孩子安然无恙,就是脚部的烫伤前几天感染了,需要继续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金医生像对待病人家属一样对待我。“怎么?听到这些信息没有你想象中的悲惨?”
金医生挑了挑眉。“不是的,其实……”我支支吾吾地说,“其实,自从上次跟你说了我的境遇之后,心里一直压着的石头好像轻了一点,我晚上睡觉的失眠也好了不少,我觉得这可能和对你倾诉有关。”
金医生看着我,开玩笑地说:“我竟然不知道我还有当心理医生的潜力哦。”
“心理医生我也看过,但是都没有对你倾诉来得有用。”
我厚着脸皮夸下去。“你过奖了。”
金医生看了看我,不以为意。“金医生,你想象不到我的压力有多大,我前几天还差点被我丈夫绑架了,就因为我找了个律师想要起诉离婚。他和他妈像是疯了一样要儿子,而我不仅房子和钱都被他们占了去,还把我好不容易收集到的他的出轨证据给销毁了。我现在根本不知道该没有办才能和他离婚。”
金医生同情地看着我,说:“人嘛,总是会遇到点挫折的,挺一挺就过去了。以前我有的病人,也是因为重男轻女,自己病了,婆婆和丈夫根据不管,都差不多死了,还是街坊邻居看不下去,才好心送了医院治病的。”
“对,重男轻女太该死了,我的女儿被我婆婆关起来,连奶水都不给喝,我这个当妈的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哭丧着脸。“他们这样的话,可以告他们虐待儿童。”
金医生认真说道。“不是的,我被他们赶出来,虐待这个没有证据,根本就没有办法在法律上定罪。现在我好不容易把我女儿从他们手里拿回来,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离婚,然后好好地和我女儿过正常的生活。但是他现在还是不肯放过我,只要我拿不到他出轨金韵韵的证据,我就没有办法和他离婚……”后来我三番两次地去找金医生倾诉我的遭遇,金医生也渐渐能抽出时间来宽慰我。其实倾诉不是我的真正目的,拿到胡亦潜的出轨证据才是我想要的。现在胡亦潜和金韵韵都不同意做DNA检测,那么我离婚的路仿佛就走到了死胡同里,正常渠道没有用,只能另想办法,如果能从金医生这里拿到DNA检测的结果,那么胡亦潜的出轨证据就有了眉目,金医生几乎已经变成了我的救命稻草。这天,我依旧打算前往医院找金医生,出门的时候正好碰见周莫接了个客人,目的地就在我家的小区门口。他拉下车窗来,看了看我说:“巧了,你想去哪,我载你吧!”
自从上次我跟周莫起了争执之后,这次又刚好被他碰到要去医院有点难为情。“你这是要去哪?”
周莫侧过头问我。“去市中心万达的母婴超市吧,我想给甜甜买点东西。”
我违心地说,准备周莫把我送到市中心之后再打车去医院,这样就不会被他发现我去找金医生了。周莫点点头,发动了汽车疾驰而去。周莫在车上一路不说话,我也无聊地玩着手机,车开了十几分钟,我看了看窗外,这并不是开往市中心的路。不一会儿,车竟然在医院的门口停了下来。“到了。”
周莫面无表情地说。“我不是要去医院,我要去市中心。周莫你刚才听错了?”
“我没听错,你本来不就是想去医院吗?”
周莫问道。“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去医院?”
“杨姨说的,你这几天一直往医院跑。”
周莫转过头严肃地看着我,继续说:“雨熙,我知道你往医院跑的意图是什么?但是这样不是个办法。就算金医生能把你偷偷地把DNA检测给做了,检测也显示金韵韵的孩子的父亲就是胡亦潜,但是在法庭上根本不认这样的证据,在法律上叫做非法取证,你知道吗?”
“你……什么都知道了?”
我呆呆地问。“我都知道,雨熙。我知道你想着把这个婚离了比谁都急,但是急病乱求医不是个办法,不仅浪费时间,而且一点作用都没有。”
周莫看着我说。我掩面说:“周莫,那你告诉我,我还有什么办法,我感觉我自己被逼到死胡同里了。我找不到任何能证明胡亦潜出轨的证据,我已经筋疲力尽了。”
“别急,总会有办法的,最重要的是,你不要总是想一个人去承担这些,周围有这么多可以帮你的人,杨姨,还有我。”
周莫拍拍我的背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