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白一下子跌坐下来,脑袋里一片眩晕,几乎失去了意识。原来四年前,发生了这么多事。而她……一无所知。“小白兔。”
端木炎的声音再次传来,“我知道这些你一时间难以接受,我告诉你,只是不想你怨恨老三,不想你们之间有不必要的误会。”
怨恨?怎么怨恨?怨恨一个为她做了这么多事,承担一切的男人?她凭什么,她有什么资格?“我什么都不知道……”泪水从眼眶里掉落出来,顾小白哭得无声,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怎么会是这样……她一直抱怨端木辰,现在就好像被人狠狠地甩了一巴掌,讽刺着一切她小女生的情绪。讽刺她有什么权利去埋怨,她什么都没有替端木辰做过,而端木辰……却为她受了那么多苦。……“这四年,老三不是没有机会离开端木家,只不过……”端木炎顿了一下,“我觉得他是被四年前的一切吓怕了,不想重蹈覆辙,因为我们都知道,只要爷爷不同意,你们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一样会被逮回来。”
……“而且,如果他在财团不好好做事。”
端木炎将所有事实真相都托盘而出,再没有半点儿隐瞒,“爷爷便会对念顾教育得更加严格。”
“严格?”
顾小白重复着端木炎的话,“念顾变成了这样,这完全就是虐待!”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虽然只与她短短的相处了一天,可他表现出来的完全不是一个正常小孩子该有的性格!顾小白的眼泪止不住得往下落。“我们三兄弟就是这样的命运,现在爷爷病重,我和老三才敢把念顾送去你那一段时间,你们的孩子不能就这么毁了。”
“我要去端木家,见老爷子!”
“你疯了?!你现在出现在爷爷面前,你知道你将要面对什么吗?再说,你去端木家,就会和念顾一样成为爷爷手上的棋子,借此来威胁老三!”
……“如果老爷子真的像你说得那么无所不能,我就算不在端木家,也早晚会成为他的棋子。我只不过……不愿意让我的儿子再这么生活下去了!”
顾小白抹了一把眼泪,视线被泪水模糊。不可否认,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从他们把念顾送出去那一刻开始,就已经逃不开成为爷爷的棋子。端木炎顿了顿,又说道,“可你在端木家,危险系数更大,整座庄园几乎都是父亲的人。”
“那我的儿子怎么办?如果继续让他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我怕他真的患上自闭症!他现在已经有这个症状了!”
她不能让他儿子一辈子都毁了!“你现在回来,万一爷爷认为你跟老三旧情复燃,还要抢他的曾孙,你们一家三口都不可能好过。”
端木炎的语气加重。“……”“四年来,老三也只能维持着你们一家三口好好活着的局面,现在偶尔得带念顾去陪陪你,小白兔,你并不想成为老三的负担,不是吗?”
“我……”顾小白说不出话来。负担……她一直就是个负担、累赘,从一开始到现在。她不能见自己的儿子,不能爱自己爱的男人。电话里传来顾小白压抑的哭声,端木炎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阿辰一直不肯告诉顾小白真相了。就是怕她像现在这样绝望。让她知道一切痛苦的活着,远不如她一无所知的一个人生活。一个男人,并不需要一个女人来帮他分担痛苦。所以老三能藏就藏,能不说就不说,全都瞒着她一个人。“我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你们爷爷这么容不下我!”
顾小白在电话另一头失声痛哭。那是她的儿子,她的儿子将要在一个她陌生的地方没有笑容的长大,她爱的男人为了她的平安,必须要听命于老爷子。而她,能做的只是不打扰,离他们父子远远的,这竟然是她唯一可以做的事。“你已经创造奇迹了,不然以爷爷的作风,你早就死了。”
闻言,顾小白握紧了手机,泪眼婆娑,“对!你爷爷没有杀我,还肯放过我很多次,是不是有转机……”“你不要挑战这种侥幸。”
端木炎知道她在想什么,毫不留情地打断她,“爷爷的心思我们没有一个人可以猜透。”
不给她任何侥幸的空间…………那怎么办?她不能让这样的局面继续下去了,要继续多久都没有人给她一个答案,她可以等,端木辰可以熬,那念顾呢?一定还有办法,一定会的!“小白兔,我觉得……”端木炎刚想说话,房门便被打开,“二弟,你何必拆散他们呢?怎么不问问我可不可以……帮忙?”
“谁?谁在那边?”
听到那边的声音说可以帮忙,顾小白就好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大哥。”
端木炎沉声道。端木良走到端木炎手边,拿起电话,“顾小姐,我想我可以帮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跟我聊聊?”
“你是谁?”
“别紧张,我是阿辰的大哥,端木良。已经很晚了,不如我们明天见面聊?带上念顾。我会来接你的,再见。”
不等顾小白反应,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不给她反应的机会……现在哪怕是一点点希望,她都会努力抓住!……阳光一如往常那样美好温暖,顾小白牵着念顾的手却反常的冰冷,好像是感受到了顾小白的不对劲,念顾扬起小脑袋,扯了扯顾小白的手,“妈妈,你冷吗?”
“嗯?”
顾小白愣了一下,后露出一个牵强的微笑,“妈妈没事。”
一辆房车停在他们身边。一个碧眼男人从车上下来,恭敬地道,“顾小姐,请。”
顾小白微微颔首,抱着念顾坐上房车,碧眼男人紧跟着坐了进来。房车内的布置称得上是非常豪华与先进了,甚至还有仆人准备好茶水饮料伺候她。碧眼男人从一旁拉出一台电脑,正好挡在顾小白面前。电脑上显示着一个男人的脸。他正坐在一间极其奢华的房间里,白色衬衫,银灰色西装,成熟稳重的气质,身后的古玩架子一看就是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