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洛南天依旧精神抖擞,而王涵昏昏欲睡,闹钟一响,洛南天就把它关了,怕打扰了王涵的睡眠。他起床做早餐,做王涵喜欢喝的八宝粥,和喜欢吃的小菜。早餐一做好,他温柔地去叫王涵起床,睡得迷迷糊糊的王涵根本没看清楚眼前的人,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图在那里,在那里……”她怕不是做梦还在工作吧?洛南天莫名心疼,他把王涵弄丢的这些日子里,她独自撑起了一片天,实在是太累了。他忍着怜惜把王涵唤醒,还贴心地把早餐端到房间里给王涵吃。“好香啊。”
王涵去刷了个牙,洗了把脸,穿着睡衣就在桌边吃了起来,“你吃饭了吗?”
“刚吃了。”
洛南天坐在她旁边,帮她冷粥,“喝吧,凉了就不香了。”
王涵狼吞虎咽地喝粥吃薄饼卷小菜,两个卷下肚,一碗粥也跟着下肚了,她吃得饱饱的,伸了个懒腰道:“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慢着,王涵忽然顿住了,她怎么会在洛南天的房间里?她差点忘了,自己昨天晚上被洛南天强行抱到了他的床上,这个臭无赖!王涵一转身,正要找洛南天算账,发现他人已经没了。溜得倒是挺快,王涵有气没处撒,回自己房间睡回笼觉去了。洛南天趁着王涵回神的功夫已经走了,她今天休息,但是他还要上班。王涵一觉睡到中午,她想起邵光五七的事情,赶紧做准备,这一次她要自己准备,千万得让邵庄看到她们的诚意。她仔细询问了老一辈这丧礼的规矩,还准备了金元宝和冥币,还有纸糊的人和房子,说是烧了之后,死去的人能在那边用。王涵不信这些,她只是不想坏了老一辈人的规矩,毕竟礼多人不怪。邵庄忙得不可开交,但是到了父亲五七这一日,他还是把时间抽了出来,和邵美母女一起去祭拜父亲。邵美把带来的祭品和香炉摆好,给邵庄和倪洋子一人点了一炷香,“大哥生前最喜欢讲究老一套,现在他去了,咱们把他喜欢的都做足了,让他在那边能够安心。”
邵美在国外生活了很久,早就把这些丢了,但是为了邵光能走好,她又捡了回来。“姑姑,我想和爸单独说会话。”
邵庄请求道,神色有些凄凉。“是该单独说会话,洋子,给你舅舅磕个头,我们走吧。”
邵美擦去眼角的湿润,倪洋子也乖乖跪下磕了头。母女俩往外走,留下邵庄一个人站在墓碑前。“妈,哥一个人不会想不开吧。”
倪洋子胡乱猜测道。“胡说,你舅舅去世有一个多月了,你哥要是想不开,早就想不开了,再说了,你哥是什么人,你以为他会那么脆弱?”
邵美的眼神里藏着深意,“走吧,我们去车里等他。”
倪洋子哦了一声,刚一抬头便看见了不远处的两个人。“妈,你看。”
王涵和洛南天早早就来了,他们在墓园的外面规定的区域焚烧准备的东西,这墓园有固定烧东西的地方,有需要的家属可以在这固定的区域里烧东西给死去的人。邵美带着倪洋子走了过去,王涵先看到的他们,她拉了一下洛南天,和邵美打招呼道:“阿姨。”
“为什么不去墓碑前上一炷香?”
邵美问道。“邵庄的心情不好,我们去恐怕会打扰他的心情,只要有上香的这份心,在这上也是一样的。”
王涵扯了扯嘴角,“阿姨,邵庄还好吧。”
邵美微微颌首,“能好到哪儿去,不过要比一开始要好了一些,过一会你们还是去跟他打声招呼吧,就算可能碰壁,也比他压根不知道你们来了强。”
王涵听明白了邵美的用心,看来汤俊没少给倪洋子做工作,倪洋子也没少跟她妈妈说,“谢谢阿姨。”
“我们先走了。”
邵美的心情还是十分低落,倪洋子扶着她的胳膊,两母女出了墓园,去停车场等候邵庄。洛南天让人把东西都烧了之后,牵着王涵的手去了墓碑前,他牵她的动作十分自然,即便他心里还在忐忑,怕王涵会甩开她的手,不过他已经下定决心了,无论她甩开他多少次,他都会坚定不移地再牵上去。反正他在王涵面前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赖。王涵没有甩开他,她现在已经放弃和洛南天这个无赖反抗了。邵庄坐在地上和爸爸唠嗑,用的是两父子之前聊天的口吻,王涵和洛南天到的时候,他一边喝酒一边自言自语,王涵和洛南天默契地停下了脚步。等到邵庄聊完天,看到不远处的两人,他的神色骤然冷了下来,“你们来干什么?”
王涵挣开了洛南天的手向前一步,“我们来送送伯父。”
“不需要。”
邵庄背对着他们。“需不需要不是你说了算的。”
王涵强硬地走到了墓碑前,拿起邵美放在墓碑前的香上了一炷。邵庄抓住王涵的手腕,“我说了不需要。”
“邵庄。”
洛南天刚想上前。王涵做了个手势让他不要动,“上香是我的心意,你不能替伯父拒绝我的心意,就算你能,我也会在心里,在各种地方替伯父上这炷香,或者趁你不在的时候来这里上香,你不要总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举动,可以吗?”
邵庄盯着王涵,她的脸上和眼睛里都写着坚定,他缓缓松开了手,让王涵和洛南天先后上香。“上完了香,你们可以走了。”
邵庄看都不看他们两一眼。王涵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她不管邵庄说什么,自己对着墓碑道:“伯父,我和洛南天来送您一程,您的突然去世和我们脱不了关系,我们很内疚,也想弥补,也知道世界上不是所有的错都能弥补的,所以,一点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够了!”
邵庄呵斥道,他依然不看王涵,他怕自己看着王涵就说不出狠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