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明,这次跟茶室那些保镖对战,我怎么觉得,你,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李红兵的话说得吞吞吐吐,严明却能听明白。“红兵大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身上,可能出了问题。”
严明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这事儿他自己也不明白啊。“你身体,还好吗?健康没问题吧?”
李红兵担心地问。“健康状况没事,就是一些特殊的能力,忽然没有了。”
严明想,遮遮掩掩不如明明白白,红兵大哥也不是外人,而且他与人对战,红兵大哥也见过好几次了,他那超常强悍的攻击力,红兵大哥怎么会没发现。可是这次惨败于山口组的大汉们,这在之前严明能力超强的时候,真是任谁也想不到的结果啊!“健康没事就好,人好好的就好。”
李红兵拍拍严明的肩,安慰他。隔壁房间有动静,是那两个女孩子醒了。果然,房门打开,先出来一个女孩子,严明一看,正是那晚在风俗店里,被老板娘带去给他们陪酒的两个女孩中的一个。“婷婷,你们醒啦,想吃点什么,我给你们做。”
李红兵笑眯眯地问那个女孩。“谢谢李大哥,我们随便吃点就好啦,你们怎么不多休息休息,身体感觉怎么样,好点了么?”
婷婷说着,就走了出来,黛西也出来看着严明和李红兵。“已经好多了。我们刚吃了面,你们要不要也来点?我再煮一点。”
严明笑着说。这两个姑娘把他们从大街上救回来,不知道会不会因此得罪山口组的人。“哦,那好啊,麻烦你们啦!”
婷婷惊喜地说。两个姑娘去洗漱,严明和李红兵在厨房给她们做饭。严明又烧了一锅水,负责煮面。李红兵从冰箱里找出一盒鱼罐头,加热。又把青菜在开水里过了一遍,煎了两个鸡蛋。等严明把煮熟的面捞出来,在凉水里过了一遍,李红兵在上面加上热的鱼罐头、青菜和煎蛋,再加上调味汁,两个洗漱好的姑娘看得直了眼,不一会儿又眼圈泛红。“我们很久没好好吃过饭啦,青菜和煎蛋,这是咱们华夏的吃法呢。”
两个姑娘说着,眼泪流了下来。她们每天晚上工作,白天休息,每天早晨筋疲力尽地回来,心情当然也是极度抑郁的。除了做些必要的家务,哪有心思在吃的上面讲究。“哎哎,好好的吃着饭,怎么就哭了!别哭别哭,我们在这儿呆着,就天天给你俩做饭,想吃什么做什么,啊,别哭啦!”
李红兵笨拙地安慰她们,严明看着两个女孩子,猜想她们在这里受过的苦,心里也替她们难受。两个姑娘又哭又笑地吃完面,收拾餐具去洗干净了,又回来跟严明他们坐在一起。“你们,是在找什么人吗?”
那个叫周梦婷的女孩问。那天在风俗店里,她们被老板娘带过去招呼这两位客人,就发现他们的目标并不是陪酒小姐。老板娘也发觉了他们的目的,所以很快就招来了打手。“我们的一个朋友,被那个渔民小泉太郎卖到那家茶室去了,我们来就是为了找到她。你们知道有这么个人吗?”
严明问。“我们在那里上班,都有统一管理,平时私下里交流的机会不多。至于新人,除非老板娘安排给哪个姐姐带,一般也见不着。因为新人都会先进行必要的训练调教,才会放出来接待客人。”
婷婷抬眼看看严明和李红兵,“所以,我们这段时间都没有见到过新人。”
见严明和李红兵露出失望的神色,婷婷又说,“你们也别着急,我找机会去打听打听。不论如何,只要在那儿,就不会完全没人知道。你们的朋友叫什么?长什么样儿?”
严明把方文静的模样形容了一番给两个女孩听,还说:“她的英文很好,但是不懂日语。真不知道,她在这儿怎么跟那些人周旋。”
方文静跟他出国一趟,真是吃了太多的苦,经历了太多波折。先是一到美国就被黑帮掠去,连番受惊吓,好不容易被救了回来,没过几天平静日子,又经历空难,还落入日本黑帮的手里。严明捂住眼睛,他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方文静了。如果说李红兵的遭遇,因为他是一个男子汉而不要严明为他承担责任的话,方文静的不幸,绝对与严明脱不了干系。她一个女孩子,因为他屡次涉入险地,严明怎么不紧张不愧疚。“这个不用担心,山口组里多的是人才,语言不是问题。”
婷婷以为严明担心方文静因为语言不通会造成交流障碍,这么安慰严明。严明平复了一下心情,又问婷婷,“你们呢,怎么会到那儿去工作?”
这两个女孩子,看着也都是聪明的,英语日语都懂,做什么工作不好?严明这么问,两个女孩子又红了眼眶,“我们,原本是来上学的。在国内因为不了解这边的学校情况,所以花了钱找了中介给联系的学校。结果来了以后,才发现那所学校根本就是一个野鸡大学,什么资质都没有。可是学费已经交了,要也要不回来。”
婷婷眼泪汹涌而出,忙着去拿纸巾擦眼泪。黛西接着说,“我们是来到这儿才认识的,都是被同一所学校给骗了。家里花光积蓄给我们来上学,交完了学费和一个学期的生活费、住宿费,就剩不下多少钱了。原本以为一边上学,再一边打打工,怎么也能维持一个学期,下学期再想办法。谁知这个学校是骗子,既不能提供学习资源,更没有地方可供我们住宿。剩下那点钱维持不了几天,连回国的费用都拿不出来,我们就去借了高利贷。”
婷婷已经擦干了眼泪,呆呆的听黛西说话,“可是,这里的高利贷利息高得惊人,借容易,还就怎么也还不清了,越拖越多。最后,最后……”黛西说不下去了。婷婷接着说:“最后被他们强迫绑架到那间茶室做小姐,还扣押了我们的护照和身份证,说不还清欠的钱,就不还我们的护照和身份证。我们做了大半年了,每天的收入倒是不少,可是都被他们收缴了,说是还贷。可是,我们赚的钱已经远远超过了当初欠的钱。”
黛西说:“可是,他们是山口组呀,我们有什么办法!”
两个女孩子说着话,严明的拳头握得紧紧的,额头青筋逬出。他已经气愤难当了。李红兵也是如此,只不过他不像严明这么热血沸腾,他表现得更深沉罢了。“我一定要废了那帮人,让他们后悔做这件事。”
严明恨恨地说。可是,他要想废掉那些人,能力不恢复,那是很难达到的愿望。之前他和李红兵两人都被一帮大汉打翻,再去不是找死吗?有什么办法恢复能力呢?“那个丁小海又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工作?”
严明想起那个热心的同胞,很想知道他的情况。“他呀,听说来日本有十来年了,先是在这儿读书,毕业以后就留了下来,在红灯区做过侍应生,也做过舞蹈演员,后来他就做了导游,也有许多年了。别看他这份工作不那么体面,可是真能赚到钱。他跟那一区的茶室、旅馆的老板都关系很好。听说他把妻子也从国内接了过来,他一个人做这一份工,能养活一家人。”
婷婷说。“他做过什么恶事吗?”
严明心中总是不能把一个拉皮条的和一个热心救助别人的人联系到一起,这太颠覆他的人生观了。“他倒不参与这些。”
婷婷看严明对这个人既有兴趣,又有些厌恶的样子,想了想,笑了,“你可能不了解这种工作的性质,他这种工作,类似于导游,只不过是给游客介绍和引导的,是红灯区各家店铺,他了解那些店铺的服务内容和特色,他跟那些店家老板打交道,也只是为了了解各家的服务质量和态度,然后根据游客的需要,介绍他们去哪些店。至于店家内部的事务,他是不参与的。”
“听说,这里也有华夏的黑帮,那个丁小海,是黑帮的人吗?”
李红兵问。他退伍已久,但是跟以前的战友也保持着联系。听说有两个东北的战友,退伍以后在国内混得不好,就出国去找机会,结果在日本混进了黑帮。“这倒没听说。不过,自从我们来到这儿,看到他都是一个人在工作。只有遇到旅游旺季,他会招人给他打工,旺季一过,又是他一个人了。还有日本黑帮找过他麻烦,都被他自己调解好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婷婷说。“是嘛,这个人倒是有点本事。”
李红兵说,语气里满是赞叹。严明看了他一眼,李红兵笑了,“其实,他能把这份工作做这么久,也是因为社会有需要嘛。这不过是一份职业,你不做,总有其他人来做。这跟道德没什么关系。”
李红兵明白严明所想。严明一向在道德操守上严格自律,对别人也要求挺高。但凡是跟情色沾边的事情,严明都嗤之以鼻。所以,以严明一向的评断人的标准,这个丁小海的是非善恶,真是超出了他的认知。好在严明也不是个顽固派,婷婷和李红兵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他不是不清楚,人家丁小海做的工作,真是没什么不道德的,这个人还热心帮助他们不求回报呢。严明点点头,“丁小海,多亏他帮我们,真得谢谢他。”
“其实,红灯区的那些店家,大部分都是讲规矩的,一般不会强行逼迫人去做小姐,特别是对他们本国的小姐,甚至十分宽松和优待。只不过,有些客人十分粗暴,也歧视外国人,华夏人、泰国人、菲律宾人在那里,收入都少得可怜。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在这一行一直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