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们合作!”
严明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李安吉倒是愣了一下,随后又笑了,“你是个痛快人,我喜欢。”
说着对严明伸出手。严明握住那只手,两人握了一下松开,又对击了一下,“合作愉快!”
都笑了。天色已经很晚,两人约定明天再详谈,就各自回房间了。李红兵问严明:“你怎么这么轻易就相信他了?”
“他们是本地人,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充分利用本地力量解决问题。正如他所说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至少从刚才的反应来看,他跟咱们的对手不是一伙的。”
“可是,你确定要跟他合作,而不是那个罗伯特?”
“他刚才说,罗伯特是靠走私毒品起家,而且刚才走廊里的那些持枪杀人的人,也不是李安吉的人。这样看来,李安吉比起罗伯特来说,总是正义一点的吧?反正咱们得跟某一方合作,不如就是他了。”
李红兵点点头,“你的脑子真是快,这些道理我得多想想才能想到。”
严明笑着拍了拍李红兵的肩膀,“可是,很多时候,光是反应快是没用的,还得有见识,红兵大哥,你见多识广,我还得仰仗你呐!”
“哎,说什么仰仗,咱们各取所长,互相配合。”
两人一起笑起来。严明拿出手机,拨通了张扬的电话。他们来这之后,张扬很快就给他们办好了本地的电话卡,并存入了自己的电话号。“严明,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
那边张扬对这里发生的事还毫不知情。“老张,傍晚酒店里发生枪击事件,有几拔人在我们住的楼层发生枪战,并且方文静失踪了。”
严明说到这里,那边张扬几乎跳起来,“什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我马上过去。”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严明看着电话,“这个张扬性子挺急的啊!”
“换了谁也要着急的吧,出了这么大事儿,人都丢了一个,怎么不着急。”
李红兵说。严明想了想,也是。起初他也是着急的,后来听李安吉说人家盯的是他,劫走方文静也是为了要挟他,他就不那么着急了。想跟他谈条件,也得看他愿不愿意。但是,只要他知道方文静的下落,就一定能把她完好无损的带回来。虽然今天狼狈地躲到了窗外,严明还是很相信自己的实力的。张扬来的很快,没多久就出现的严明的眼前。“倒底怎么回事,快说说。你俩都没事吧?”
张扬上下打量严明和李红兵两人,还动手摸了摸严明的肩膀胳膊。“没事没事,老张,我们俩没事。”
严明把下午的事细细地说了一遍。“李安吉?他也在这儿?我去见见他。”
张扬说着就站起来往门外走。“老张,”严明一把拉住他,“现在已经很晚了,之前我们约好了明天再详谈接下来的事,现在就先休息怎么样?”
这个张扬做事真是风风火火。张扬张了张嘴,还是一屁股坐了下来,叹了口气,“嗨,你们才刚来就出了这样的事,我怎么向老白交待嘛。明天再谈,今天晚上怎么过嘛!”
说着又叹了口气。严明没想到看起来稳重的张扬这么经不住事,也实在无奈了。“那您跟我们说说这个李安吉和罗伯特吧。”
“这两个人啊,都不简单。”
张扬被转移了注意力,终于不再一脸惶恐和焦虑。原来,李斯特家族不止有百年历史,他们原本是匈牙皇族,后来发生政变,与邻国合并,皇族的一支逃到了M国,在M国扎下根来,成为M国公民。他们初来M国就十分富有,经商也很成功,发展到现在,已经成为M国屈指可数的庞大的家族式商业帝国。李安吉的爷爷曾经是这个家族财富的最大继续人,到李安吉这一代,财富占有量被弱他,李安吉不肯参与家族内部的利益争夺战,就自立门户创办了维奇医疗科技公司。这个公司相比起他们的家族企业来说,当然小的可怜,可是李安吉为他的这个公司兢兢业业,努力发展,在竞争激烈的M国商界,能保持着稳定发展的势头至今,也实为难得。“哦,他这么厉害。难怪总是一副骄傲的样子。”
严明听着李安吉的奋斗史,想到了自己,如果没有白战天和白小染,他是不是也会把他的小诊所办也一个大规模的医疗机构呢?肯定不行。严明很快的得出一个结论,李安吉比他厉害。所以,就原谅他的骄傲吧。张扬笑起来,“这个李安吉,他的确总是摆出一副骄傲的样子,不过他骄傲是因为他身上流着皇族的血,倒不是因为他的创业史。说起白手起家创业成功,在M国优秀的例子很多呐。”
“这样啊。”
严明想到自己,又有点自卑了。张扬可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只管继续说。“说起来,李安吉身上还流着四分之一中国人的血呐,他的奶奶就是个中国人。李安吉会说中文,就是受他奶奶的影响。”
“他奶奶还活着吗?”
“已经去世好几年了。听说去世前还回了一趟家乡。”
严明想像了一下军阀的女儿,留学海外,遇到一个商业奇才的故事。不知道自己此来M国会不会有什么奇遇。李红兵看严明和张扬都不说话了,就催促道:“那罗伯特那孙子又是什么情况呢?”
“罗伯特十几岁时跟着大人偷渡到M国,在贫民区长大。后来不知道通过什么路子,联络到毒枭,开始大量走私毒品。他用的办法有一种很邪恶,他联系一些国家,他事先把毒品包装成小包,让小孩吞下去,进入M国后,再服用泻药把包装袋排出来。他用这办法干了很多年,迅速积累了大量财富。”
严明和李红兵听得目瞪口呆,“这世上还有这么胆大包天、无耻无畏的人,利用小孩子走官方途径运毒品!”
“他付给那些贫穷国家的小孩子丰厚的酬劳,没人愿意指证他,警察也拿不到他的罪证。”
张扬摇了摇头,接着说:“他赚够了钱,现在想上岸做正经生意。”
“想做正经生意,为什么要掠走方文静!”
严明很愤怒。“他以前贩毒,也涉足毒品生产。现在他办了一个制药公司,可是光有钱不行,还得有技术有口碑有产品。业界传说他曾说过一句话,说他要在有生之年把他的制药公司办成全美最大的制药公司,要在最短时间得到最大的成就。所以,他在行业里几乎是简单粗暴的、不择手段的求发展。”
“他多大了?”
“今年已经有七十出头了吧。”
“全美最大的制药公司?我觉得他这个愿望恐怕实现不了。他的后代接着干还差不多。”
严明来之前在网上搜索过M国的医药行业情况,他知道全美最有名的制药公司历史无不超过半个世纪,或者有历史更短些的,也都是以强强模式联手发展。绝不可能在二三十年间,仅凭金钱的力量就能从零发展到规模巨大、产品知名的药业公司。“他的后代啊,可也难。”
“怎么?”
“他的两个儿子早年死于毒贩内讧,他的女婿因为暴力犯罪还在监狱里服刑。他唯一的外孙被仇家绑架后撕票。目前在身边的,只剩下一个女儿,年纪也大啦,估计生不了孩子啦。”
“这人啊,你说要那么多钱干嘛,还不是正经赚来的。这算是老天给他的报应吧!”
李红兵对这些东西往往很有感叹。“报应不报应的,咱们不管。可是他把咱们当对竞争对手,掠走文静,这事就说明他这个人不聪明。”
“你知道不行,得他知道才行啊。这个罗伯特,也跟李安吉一样,现在也盯着艾帕拉诊所呢。咱们三生缘,在这儿好比就是过江龙,罗伯特和李安吉算是地头蛇。原本是两个地头蛇在打架,现在咱们横插一杠子,成了三方对战,争抢艾帕拉有限的用药空间,怎么能没有矛盾。”
“李安吉的维奇医疗科技不是生产医疗设备的嘛,怎么会跟罗伯特的制药起纠纷?”
“李斯特家族企业有制药公司,并且已经进入了艾帕拉诊所。罗伯特要想进入艾帕拉,就得先把李斯特挤出去,李安吉的医疗设备,不过是受殃池鱼。”
“这么说,目前对于罗伯特来说,最大的敌人应该是咱们呀,都是药剂嘛。”
“罗伯特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其实,这种想法是不对的。”
“啊,怎么不对?”
“咱们是中药制剂,罗伯特他们是西药。即使中药进入艾帕拉,也并不影响艾帕拉西药的使用空间。因为如果中药进入艾帕拉的话,会引动大量华人去艾帕拉就诊,拉大他们的就诊人数,那只会影响中医馆的生意,却不会影响罗伯特。”
严明想了想,果然是这样,“那中药倒是不参与艾帕拉得好喽?”
“也不能这么说,艾帕拉毕竟是M国最具权威性的医疗机构,如果中医药能在那里占据一席之地,对整个西方人来说,都是一种信号,是证明中医医疗效果的一个信号。”
严明和李红兵都点着头。这时候,严明再看张扬,不再认为他只是一个经不住事的人了,这个人目光远大,看问题往往能看得透彻,知道什么是重点,什么是细枝末节,有大局观。难怪白战天会欣赏他,重用他。“那么,我们还是要努力争取进入艾帕拉,为此要克服一切困难。明天跟李安吉商量一下,看看想什么办法找到文静。如果真是罗伯特掠走文静,这个人做事不择手段,文静不能留在他手里。”
“嗯,我也这么想。”
张扬应道。“至于这个罗伯特,他既然要把咱们当对手,咱们也不怕跟他竞争一下。虽然他是地头蛇,我也有信心对付他。”
“你?”
张扬怀疑地看着严明,李红兵也看着严明,心说也打了个问号。“是啊,这么个作恶多端的人,如果他死了,也不可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