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雄蹲在街角和几个人玩纸牌,手里拿着钱,却不见圆圆。几下里看看,都没看见孩子的身影,再看顾先雄,她眼里要冒出火来。顾莱冲过去,一脚踹了顾先雄他们的摊子,她厉声怒吼,“顾先雄,圆圆呢,圆圆在哪里?”
只要想到那个可能,顾莱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也冷静不下来。蹲地上的顾先雄没有站起来,他仰头,脸上淤青没散,又少了只耳朵,看上去十分恐怖狰狞。在看见是顾莱,顾先雄原本被掀摊子的愤怒慢慢被压下来,他笑,“莱莱,你怎么知道爸在这里,你身上有没有钱,快点给爸几百,这把爸一定会赢,等赢了,回去带你和你妈吃好吃的。”
顾莱抓过顾先雄的衣领,把人从地上提站起来,愤怒让她的表情变了形,大吼,“我问你,圆圆在哪里,她在哪里?”
顾先雄好像被吼回了神,看顾莱的眼神闪躲,而且人开始往后退,想挣开顾莱的双手。看出顾先雄的意图,顾莱更加用力拽着她,人在愤怒的时候,可以做很多不敢想象的事,比如现在顾莱和顾先雄的对峙。“说不说?”
顾先雄紧闭牙关,不管顾莱说什么,他都不说话。再多拖一分钟,圆圆危险更甚。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顾莱甩开顾先雄,在他还没爬起来的时候,从地上捡起来一块砖头。“顾先雄,你要是再不说,我打爆你的头。”
对付顾先雄这类人,说什么都没用,只有让他真切感觉到害怕。顾莱逼近,她没跟他开玩笑,他要是不说实话,一定把这块砖头招呼他头上,“说啊,圆圆在哪里?”
顾先雄挨了几下,没想到一个女人会这么大力气,他疼得龇牙咧嘴,从地上咬了口嘴跳起来。“顾莱,我是你老子,你反了你,还敢拿砖头打你老子,你个不孝子!”
顾先雄站起来,脚步踉跄,退了几步又跌地上。不知怎么回事,顾莱感觉有闪光灯闪过,她回头看去,后面的街道空无一人,她的幻觉吗?顾先雄没从地上爬起来,顾莱一脚踹他身上,“告诉我,人在哪里?”
受不住打的顾先雄老老实实交代,他把孩子交给人贩子的事,听见这个答案时,顾莱只觉眼前一黑,人差点跌地上。她咬着牙,眼里包着泪,猜到是一回事,真正知道的时候,又是另外的事,而这种真相的冲击力,让顾莱痛不欲生。可能是源于血液里,爸爸两字灌注给她信仰,然而,她的爸爸竟然干出比人贩子还要让人憎恶十倍的事来,她不愿相信,又不得不相信。警察出动,最后从人贩子手里救出圆圆,他们追过去时,人贩子已经逃跑。顾先河夫妻过来时,抱着圆圆失声痛哭,顾先雄跪他们身边,说他是想抱孩子去买吃的,人贩子从他手里抢人。边上,顾莱冷冰冰的看住顾先雄,她觉得这种人拉去枪毙都不为过,可是内心深处,她又害怕他死,你说,人怎么这么贱。早早的,她让王琴先回去,不想她妈面对这个男人。从派出所出来,顾先雄跟着她。“你不要再跟着我,赶紧滚。”
顾莱回身恶狠狠的瞪住他。顾先雄怯怯的,不敢靠她太近,“莱莱,我是爸爸,以前爸爸是做了很多错事,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但是我也是被人害了,那些人在桌子上出老千,才让我输得这么惨。”
现在的顾先雄,俨然不似那天在医院的恶魔,他又回归到父亲这个角色里。听他这么说,顾莱怒不可遏,难道他不去赌,别人还押着他去不成,她什么话都不想说,转身离开。刹那,镁光灯一闪而过,只是片刻,但是顾莱可以更加肯定,有人偷拍她,她往前追过去,已经不见任何人影。疑惑的雪球在顾莱心里越滚越大,直觉告诉她,可能会发生什么事。顾莱走出来,已经不见顾先雄人,她专注在刚刚的镁光灯,却没注意,为什么彪悍的顾先雄会任她打骂,即使他最近受了很多苦,也不可能打不过一个女人。当然,顾莱那时没想到这上面去,等过后,她又给忘了。走到接口,一辆车子飞驰而过,车身有些熟悉,顾莱没在意。回到家,王琴拉着她,“怎么样,圆圆有没有事?”
“没事。”
顾莱给自己倒杯水,追了一天,她连口水还没喝上。王琴给她做了好吃的,还没动筷子,凯瑟过来电话,她在酒吧遇见宋廷修。饭都没吃,顾莱过去久夜。凯瑟坐在大厅的吧台边,达文也跟着,见她进去,忙招手让她坐过去。“顾小姐,我刚刚见到宋先生,他在里面,和他几个朋友,都是一群好看的中国男人。”
凯瑟激动,像个小迷妹。达文自顾喝酒,根本不搭理犯花痴犯凯瑟。“顾小姐,你想想办法,看看我们能不能进去和他们一起,我就要走了,只想走的时候,和宋先生见一面,这是我的心愿,你也不想我遗憾回去法国对吧?”
法语交流,顾莱说了很多,可都没打消她要见宋廷修的念头。久夜的贵宾包房,不随意让人乱闯的,问她怎么进,她也不知道。受不住说,顾莱只好应下。“我去试试。”
刚要过去,就被久夜的工作人员拦下,“这位小姐,你要做什么?”
“我找一个朋友,姓宋,在3A包间,麻烦你进去帮我说一声,就说顾莱找她。”
没多久,工作人员从包间里出来。“不好意思,里面的人不认识你。”
顾莱软磨硬泡,还是被工作人员无情拒绝。回头,凯瑟热切的看着她,她摇摇头,她人整张脸都垮了下去。往回走,一个喝醉的人撞顾莱身上,撞她摔地上。正要爬起来,就感觉撞她那人弯下腰,她刚好仰头,又撞一起。那人吃痛,立时有些清醒,摸着发疼的下颌,狠厉的盯着在揉头的顾莱。片刻,醉醺醺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是你!”
闻声,顾莱看去,没想到会遇到秃头男王和,这点子,够倒霉。她赶紧爬起来,侧着身体想躲过王和,可是哪能躲过他那双倒三角,当即,他抓住她手,把人拖进自己的包间。“关门!”
一声冷令,王和手下赶紧上前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