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钟声响起的那一刻,路明非他们所乘坐的车辆便已经进入到了尼伯龙根其中,或者说,在汽车行驶到楚子航无数次午夜梦回的那处高架桥的时候,就已经踏入现实的边境,不断地深入尼伯龙根当中。 车上的广播系统并没有开启,此时却传来了电波干扰的噪音,那仿佛是有很多人在窃窃私语,风声将它们的声音从远方送来,仔细去听的话,却发现那只是杂音。 道路两侧的路灯如同迎接他们一般,从远处一盏盏地亮起,照亮了道路。 “停车。”
路明非对开车的研究人员说到:“不能再深入下去了,这里毕竟不是我们的主场,对方人多势众的,科研人员可是很宝贵的,不能作为消耗品使用。”
开车的研究人员取下来自己脸上扣着的防毒面具,露出原本自己的脸:“你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看到“死而复生”的岳斯,路明非砸吧着嘴,有种非常不意外的感觉。 毕竟那修卡战斗员消失的画面太另类的——在相当一部分的特摄剧当中,作为反派的“怪兽”“怪人”一类的敌人,在经历战斗之后通常是以被主角用大招轰爆的形式退场,而在《假面骑士》的早期剧集中,因为爆破技术不过关,所以呈现的退场方式是,被打败的修卡战斗员化为泡沫,蒸发消失。 “不过,岳医生,你不是说你不会开车的吗?”
看着开车的岳斯,路明非问道。 “是啊,我不会开车。”
岳斯双手离开了方向盘:“别看这只是一辆不起眼的厢式货车,但是它有着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人工智能系统,是人工智能驾驶的,我把着方向盘只是做做样子,就和假唱差不多。”
“岳医生,当初你说的那个岳博士,其实就是你自己吧。”
路明非问道:“我的那些经历,所谓的多元宇宙的旅行与归来,其实都是假的,是你灌注到我的记忆当中的,对吧。”
岳斯笑着说到:“哎呀,被你看出来了,你的经历、记忆都是虚假的,是我为你编织的一个庞大而又真实的梦境,不过你的知识却都是真实的,你自己也验证过了。”
“为什么?”
路明非并没有问其他的东西,而是问岳斯为什么要这样做。 “只是不想看到一个衰仔一辈子被人当成工具来使用,被人规划好了命运。”
岳斯笑着说到:“我给你的帮助,就这么多了,路已经完全给你铺好了,该怎么走,就看你自己的了。”
就在两个人交谈的时候,一个巨人出现在他们前进道路上,那是神话中的奥丁,骑着八足骏马斯莱普尼尔,手持大神之枪冈格尼尔,脸上戴着面具,身上穿着暗金色的铠甲,披着蓝色的风氅。 “果然,它没有找替身,而是自己本尊出来了,要钓大鱼,鱼竿很重要,鱼饵也是关键。”
岳斯停下了车,透过汽车前窗看了看那个奥丁,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一听这话,路明非明白岳医生肯定做了什么,不等他开口问,岳斯从座位地下提出来了一个手提箱,打开之后展示给路明非看:“这是我这段时间以来的研究成果,最终进化药剂,注射了它,哪怕是最普通的一个人类,也能获得极高的位格,成为龙族四大君主级别的存在——对了,是融合之后的状态。”
这段时间,路明非进行了一些关于龙族知识的学习,由共享青铜与火之王之名号的康斯坦丁教导,黑王在创造龙族的四大君主的时候,为它们进行了限制,将君主所执掌的权与力,智慧与力量等分割开,使得王座上的都是双生子。 想要成为真正的君主,双生子必须进行厮杀与吞噬,用对方的那部分,补全自己不足的那部分。 如果可以的话,甚至可以吞噬其余龙族君主,来使得自己变得更强。 岳斯拿出来的这件东西,如果真的能够达到那种水平的话,奥丁不能不心动,无论那家伙究竟是什么东西,是龙族中的哪位,这东西对它大有裨益。 “岳医生,你把这东西收到吧。”
路明非看了一眼手提箱中那被密封试管装着的鲜红液体,如同融化了的红宝石一般璀璨的东西:“你真的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原本如果我打不过奥丁这个东西的话,还有能力带着你和楚子航一起逃跑,但是有这件东西在,那就是完全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下了车,路明非左手持着魔术礼装,右手拎着战锤,站在车头前对着奥丁说到:“来啊!”
奥丁并没有动,它的军队从八足骏马的身边浮现,那是天降大雨在地面积成的小水潭,是一个又一个镜面——他们能够通过镜面进入尼伯龙根,奥丁也可以通过镜面召集它的大军,一群被黑色大氅罩着,手持兵器的死侍,看起来生前、或者说还是人类姿态的时候,它们也是一群骁勇善战,精通格斗的混血种。 黄金瞳被它们点亮,却宛若黑夜中饿狼集群嗜血的眸子。 不仅是路明非的面前,在他们来时的道路上,也浮现了死侍的身影,它们的这辆车陷入了死侍的包围当中,无论前进还是后退,都会遭遇敌人。 “路明非,你没有长兵器,很吃亏的,来,我送你一把!”
岳斯降下了车窗,将自己的上半截身子探出车外,然后伸手一抓,从背后抓出一杆长枪,丢给了路明非。 路明非将战锤暂时收到背后,伸手抓住了岳斯丢过来的长枪,那是一杆通体金黄的长枪,不过两米长,金色的矛头被打磨得光滑透亮,某种木质枪身上有着细密的符文刻录,即美观也防滑。 不,那符文并非是刻录上的,是那木质枪杆天生的纹路,是北欧神话中的卢恩符文。 而在看到这杆长枪的瞬间,路明非虽然不曾对其有所了解,但是关于它的相关信息却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了路明非的脑海中——冈格尼尔,北欧神话主神奥丁的武器。 路明非抬眼看了看对面的奥丁,还有对方手中那柄树枝似的长矛,回头对岳斯问道:“岳医生,这东西你怎么搞到的,这东西是正版的没错,但对方可是拿着冈格尼尔的奥丁啊!”
话看上去是说给岳斯的,但路明非却是在嘲讽奥丁——你手里有冈格尼尔,我手里也有冈格尼尔,接下来就看谁手里的是公的,谁手里是母的。 “这是我向奥丁要来的筹码,作为释放其子雷神索尔而支付的代价。”
岳斯说着一件与本世界无关的事,然后拿起车上的对讲机,喊到:“楚子航,出来做事了!”
话音刚落,货车的货箱车顶被撕开,一个金属巨人从货箱中跳了出来,落在车顶之上,双臂的枪口瞄准了那一群死侍。 老唐并未对动力装甲设计制造什么武器,但是岳斯留下的团队却给安排了,将两挺加特林机炮进行了简单的改造,焊接了支架,使其能够与动力装甲的双臂进行机械连接。 钻出车厢之后,楚子航立即按下了手中的发射按钮,枪管开始旋转起来,待转速达到一定速度之后,枪口喷吐出猛烈的火光,蜂鸣声响起,出膛的子弹形成两道长鞭,狠狠地抽向了那死侍的群落。 特制的子弹有着可怕的杀伤力,被子弹击中的死侍身体瞬间炸碎成为了几节,死侍如同割草一般,纷纷倒下——它们的数量太多了,在神话中,奥丁为了应对诸神黄昏,派出女武神瓦尔基里在人间的战场上搜寻骁勇善战的勇士,将勇士的亡魂带回英灵殿。 古往今来发生的战争有多少,是没有人能够数得清的,奥丁在自己的尼伯龙根中储存的死侍有多少,除了奥丁自己,谁也不知道,只不过在面对外来者的时候,可以一股脑地放出来,靠着数量堆死他们。 但同样的,死侍的密度大大提高,它们仿佛伴随着雨滴的落下而出现,楚子航几乎都不需要怎么瞄准,就可以做到弹无虚发,死侍那被龙血强化过的躯体也抵挡不了重火力的打击。 内燃机的出现终结了骑兵的历史,机枪的出现让线列步兵成为了送人头的战术,现在也是一样,密密麻麻的死侍群体看上去非常可怖,但是在加特林机炮的扫射之下也不过是充当靶子的作用。 现代化的单兵武器对这些死侍有用,但是效果很低,而现在的楚子航却是一个装甲单位,他手臂上悬挂着的机炮,也是对付装甲单位的,用来对付死侍这些步兵单位格外好用。 就像防空机枪平射来反步兵一样,是非常凶残的。 并且参考了炼金术制作的弹头对于龙类具有额外的杀伤效果,在击杀了那些死侍之后,弹头在雨水中溶解,蒸腾成一股雾气,形成了一堵厚厚的墙,拦住了那些死侍。 那些从镜面中钻出的死侍还未成型,接触到那些雾气,便如同被浸入强酸当中一样,身体连同手中的武器一起变得锈蚀腐烂。 它们在雾气中逐渐失去了自己的形体,发出了惨叫与哀嚎,声音非常惨厉,虽然它们已经失去了人类语言的能力,但是依然能够从中感受到它们的痛苦。 人类帝国拥有着各种类型的毒药,有可以作用在所有碳基生物上的,有可以作用在电子、机械与钢铁上的,甚至还有毒杀灵魂的存在。这些毒药的来源并不唯一,有的是人类帝国掌握的残存的科技进行化学或者物理合成,有的是某颗星球上的特殊植物、动物的组织液,有的是来源于异形科技,有的甚至是泰伦虫族的毒液,甚至是通过仪式,从亚空间获取。 但不管来源如何,只要好用就行。 炼制出克制死侍与纯种龙族的毒药,在有充足的基因样本的支持下,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另一边,奥丁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长矛,如同军中大将擂起战鼓,用旗帜指挥着军队的动向,出现在它身边的死侍呼啸着向他扑来,对于生者的怨恨,对于鲜血的渴望,对于深入脑海的对于厮杀的追求,都让它们爆发出可怕的杀机。 “楚子航,给这边来点支援!”
路明非左手拿着魔术礼装,右手拎着另外一个版本的冈格尼尔,对车顶上的楚子航喊到。 楚子航挥舞着手臂,将子弹长鞭挥舞向奥丁那边,如潮水一般的死侍顿时犹如撞在礁石之上,变得粉碎,然后分流成两股,继续向着路明非的方向扑来。 对于奥丁这位死敌,楚子航当然没有放过,只是呼啸着射向它的子弹却悬停在了空中,如同射在了一堵透明的玻璃墙壁上,动能消弭,然后落在地面的水泊当中。 言灵·琉璃梵城。 来源于天空与风之王的言灵,是对于风元素的一种掌控,当这个言灵的领域张开的时候,空气将会出现固体化与结晶化的现象,是一种高阶的防御性言灵。 见子弹对奥丁无效,楚子航并没有再尝试,而是致力于消灭那些死侍。 面对着那犹如亡灵一般的死侍,路明非则举起了魔术礼装,装着浓缩营养液的小罐子被他像拧泡泡液一样安装在了魔术礼装上,这件活着的魔术礼装吮吸着营养液,火元素与风元素被魔术礼装调动。 言灵·君焰·改×言灵·风王之瞳·改。 君焰将火元素爆发性地点燃,风王之瞳助长了火元素,又将元素爆发的火焰集束为一束,如同长矛、如同长剑,随着路明非每一次扣动扳机,都会有一道明亮的长焰从枪口发出。 集束火焰的风元素赋予了它锐利的属性,火焰的爆发赋予了它极强的动能,可以毫不费力地贯穿死侍的身体,轰烂它的骨骼,一发子弹所造成的杀伤不仅是一个个体,通常打出去的都是一串,路明非枪口所指的方向上,都有死侍成片地倒下。 而当集束火焰的风元素消耗殆尽,君焰将会彻底地爆发出来,如同榴弹爆发,冲击波撕碎了死侍的躯体,火焰更是将死侍们灼烧成了焦炭。 打出去是条线,炸开是一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