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还在飞机上的时候,路明非提出了伪装自己,刻意制造出弱点给霓虹分部的战术。 对于这个提议,其余的三个人欣然同意,料敌从宽怎么也不为过,恺撒也觉得这样做非常有趣,兴致勃勃地参与了进来。 “不过呢,我们不能脱离实际,毕竟我们对霓虹分布有了了解,他们肯定也掌握着关于我们每个人尽可能详细的资料,了解是相互的,守夜人论坛,他们也经常浏览着,通过那一桩桩的事件了解关于我们自己的事情。”
芬格尔发挥了属于他新闻部部长的作用,开始进行情报分析:“霓虹分部仿照诺玛创造了属于他们的人工智能,叫做辉夜姬,虽然在计算力上不如诺玛,但是也是强人工智能,情报收集的能力非常强,怎么低估也不为过,不要想着通过表演来骗过霓虹分部的人,因为他们肯定能够看出来的。”
路明非认真地说到:“我的意思是,扮演我们自己,刻意地去扮演我们自己,无论从哪方面看,都能与他们手中资料中的我们相符,但是那又不是真正的我们。”
“简而言之,我们要加深外界对我们各自的刻板印象,强化我们在外人眼中的在刻板印象之余,又人为地添加一两项特质,将其作为我们自己的弱点,让霓虹分部可以利用。”
听完路明非的表述,其余几个人连连点头,然后互相给对方写起了对方在自己心中的印象,刨开至于近距离接触过才能互相了解的那部分,而是拿纸面资料与第一印象结合起来的,提取某一特质,非常主观,非常刻板的形象。 飞机上有纸笔,四个人分别给对方写起了评价,然后每个人都得到了三份“人物设定”。 “我在你们心中竟然是一个自大的好色又花心的家伙?”
恺撒拿着三份评价,发现人设非常统一,都是那种从小到大泡在蜜罐里长大的,被宠坏的孩子,有着高高在上的骄傲,有着不计成本的精英教育培育出来的优秀。 这份优秀带来了傲慢,即便表现出了谦逊的一面,那也是在骄傲的作用下表现出来的,属于“贵族教养”中的一部分,骨子里的那种傲慢是无法改掉的。 并且恺撒在情感方面非常地浪荡,到处沾花惹草,虽然有明面上的女友诺诺,但是和其余的女生不清不楚的,但是个人的魅力让他在男女关系方面游刃有余。 总而言之,恺撒就是一个典型的花花公子。 “我在感情方面是很专一的……我在你们心中就是这么一个形象吗?”
恺撒晃了晃手中的评价,看着其余三位队友说到。 “很可惜,恺撒少爷,除了那些了解你的人,你在其余人的心中就是这样一个人。”
芬格尔说到:“你在入学的时候,可是收到了不少女生的情书,让很多教授都对你有非常深的成见,学生会当中还有属于你的纱裙少女团,传闻中她们就是你的后宫团。”
“我知道她们对我的感情,但是我可是非常礼貌地拒绝了他们。”
凯撒非常认真地说到,在诺诺选中他作为男朋友之后,他就真正地做到了“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芬格尔并没有就这件事说得太多,而是告诉了恺撒一件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你难道不知道,学生会的部分人对你有着最为纯粹的爱慕,不论男女,他们并不是喜欢同性,只是喜欢的人是你,而你与他们的性别相同罢了。”
听完芬格尔的话,恺撒顿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难怪我有时候觉得那帮人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对劲……” “那我就本色出演,演出一个自大的好色又花心的家伙?”
恺撒不确定地说到,最后又低声骂了一句:“他们居然对我的感情变了质,回去之后一定要来一场大清洗,把那群对我有别的企图的家伙清理出学生会。”
至于楚子航,给人的刻板印象那就是一个古板的杀坯了,平时“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保持着与其他人的距离感,就算美人在怀也能目不斜视的那种。 但当到了真正动手的时候,便是彻头彻尾的疯狂,楚子航会展现出龙血带来的暴力与不择手段、不计后果,只要能够完成最后的目的,那就足够了。 他只需要保持住这一点,并强化这一特性便足可以了。 “为什么你们给我的评价是,‘狗’啊!”
芬格尔将三张纸折叠了起来,摔在了桌子上,发出了愤怒且委屈的吼声。 这里的“狗”不是名词,而是一个形容词。 见其余三个人看着自己不说话,芬格尔只能默默地承认了自己是那样的人,表演出市侩、油腻、无耻、没有下限的特性。 至于路明非,那就复杂多了,三个人给他的评价都不一样,他是比恺撒更强大更具有魅力,屠龙英雄的名头打出去还是非常响亮的,非常具有吸引力的,在加上校董会派来的调查团召开的听证会上,路明非那关于自己过去的一段自白,引起了很多人对他的同情,激发了骨子里的母性。 卡塞尔学院内有不少的女性对他具有好感,芬格尔代他收的情书都装了三箱子。 “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路明非看着芬格尔,非常好奇三箱子那么多的情书,他怎么一封都没有见到……虽然当时出场的并不是他,他现在出场是排班了很长的时间才轮到了他,那时候他的意见非常不重要,但是一场甜美的校园恋爱,是他非常渴望的。 “你当时勤学苦读,每天过得像机械一样,递情书给你,你估计也不会搭理,我就主动帮你处理掉了它们。”
芬格尔一副‘不用感谢我’的语气说到。 楚子航应和着芬格尔说到:“其实,狮心会里的不少女性成员,也对你有种掺杂着仰慕与爱慕的感觉。”
“啊?”
继承了龙族血脉的她们,骨子里其实都是慕强的,别看昂热一百多岁的年纪了,经常能够勾搭上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而在个人魅力之余,路明非骨子里是个非常嗜血的家伙,比楚子航更加暴力且不择手段,更加古板。 当然,这些都是最表面的刻板印象,在芬格尔这位室友看来,其实路明非是一个非常复杂且矛盾的存在,他最古板、最奸诈、最具有大侠气质、最具有种族主义倾向、最暴力,仿佛有无数个鲜明的人格同时存在于一体,在有需要的时候表现出最适合的那一面。 如果不是路明非表现得非常正常,心理辅导老师那边对他的心理评估也是安全的,芬格尔都以为路明非其实是人格分裂。 “这样下去不行啊!”
芬格尔看到自己在内的三个人对路明非的评价,发现在他们眼中的路明非的形象是无法统一的,除了强大的这一公认的特点,其余的方面都是非常矛盾的。 “这样好了,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路明非说到:“单枪匹马屠龙,还是一头次代种,最后安然无恙,这种事情就算是我自己听了也不信,我肯定在那场战斗中受伤了,身体上虽然非常健康,但是心理以及精神上肯定受到了创伤与影响,比如我受到了龙血的污染,开始酗酒之类的,用来抚平内心的创伤。”
“一个醉醺醺的人,表现得再反常,也没有人能说什么。”
路明非给自己进行了人物设定之后,看着其余三个人,希望他们给出点意见。 这个提议得到了一致的认同。 “最后,我给你们一点忠告,千万不要与我们的敌人共情,千万不要对霓虹分部的任何人产生认同感,鲁迅先生说过,有明确的敌人那是一件好事,最可怕的事情是你向着四周看去,看到的每一张脸上都是笑脸,找不到自己的敌人究竟是谁。”
路明非非常严肃地说到:“我们这次不是来旅游与交流的,是来兴师问罪的,是代表着卡塞尔学院本部来敲打霓虹分部的,我们和他们天然处于对立面上,不要试图和他们成为朋友,千万不要对他们的整体或者个体产生认同感。”
“屁股决定脑袋,这句话是恒定不破的道理,人在社会中有着很多面,我们这次代表的不是我们自己,而是背后的整个学院的态度,这是一场战争,战争中使用什么手段都不为过,比不择手段更加不择手段,悄无声息的情感攻势也是其中之一,无论是能够激发我们同情心的女孩,或者能够与我们进行情感共鸣的男人,都是非常危险的存在。”
“记住我的忠告,他人的死活与我无关,同情心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必要的事情,彼之英雄我之敌寇。”
说这话的时候,路明非的眼睛一直在楚子航和恺撒身上打转,好像这番话就是专门对他们两个人说的一样。 “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恺撒问道,路明非那告诫味道十足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就像做错了什么事,或者即将做错了什么事情。 “你们两个自己可能没有注意到,你们骨子里都是那种文艺青年,悲古伤今,赏花悲月的那种,文青病十足,你们这些人最容易被人利用了,只要人设合适,你们的内心防线是非常容易被攻破的,什么天生尊贵,因为血统而被寄予厚望,身上担着重要的担子,生来不自由,渴望平凡惬意生活的人,你难道不会与他有共鸣吗?”
路明非指着恺撒说到:“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存在,你在对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非常容易会对他产生认同感,然后被利用。”
路明非的话让恺撒产生了一种挫败感,因为他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遇到这种手段的话,果然会中招,虽然他出身于加图索家族,如今的一切都是依赖家族才拥有的,但是他对于加图索家族并没有什么认同感,对于家族里的那些老家伙们,恨不得把他们统统解决掉。 而挫败感的来源是,他是那么简单地就被看透了。 “除了人设之外,我们之间也必须存在矛盾,这个点我们见机行事,等到时机合适,我们再表现出我们的矛盾。”
十二张纸被用火柴点燃,扔到了飞机的铝合金垃圾桶里,烧成了灰烬。 然后路明非就开始喝酒了,在喝酒之前,路明非就表现出了醉意,那走路不稳,说话含糊大舌头,除了身上没有酒味儿之外,看不出任何漏洞。 校长在飞机上的酒水都被芬格尔翻了出来,路明非直接用手刀切掉瓶口,然后对着嘴灌了起来。 向着身上洒点酒、临时喝两口,和长时间酗酒,身上散发的味道都是不一样的。 干喝酒是非常没劲的,路明非在机舱内开始翩翩起舞,舞的是艾达灵族的武技,优雅且致命。 用校长的酒将自己腌透之后,路明非依然神智清明,双眼炯炯有神,一点醉意都没有。 在飞机落地停稳之后,四个人就开始了属于他们自己的表演,也标志着卡塞尔学院本部和霓虹分部的战争正式展开,双方在见第一面的时候便开始了暗地里的第一次交锋。 按照四人商量出来的决定,如果霓虹分部表现出强硬的一面,他们就要比霓虹分部更加强硬。 如果霓虹分部用怀柔的手段,打出来的是糖衣炮弹,他们就要把糖衣吃掉,把炮弹打回去。 总之,无论霓虹分部表现出怎样一个态度,他们都要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力,非常认真地应对一切。 车上,犬山贺并没有和卡塞尔学院四人共乘一辆车,车队有那么多辆车,不必挤那么一辆。 而他们的车都是经过改装的,一行四人的行李箱在后备箱中,已经经过了扫描,里面装的东西已经被他们掌握在手了。 虽然混血种最为依仗的,还是属于自己的血统,但是通过他们的随身行李,也能对他们进行一定的评估。 就像路明非说的,这是一场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