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楚子航睁开了眼睛,黄金瞳在他眼眸中点亮了一瞬间便又熄灭了。 作为一座南方城市,必然没有暖气,但是即便天气已经转凉,夜间气温也在十度左右,对于一部分的人来说,这已经是需要开空调的温度了。 楚子航并没有开空调,在实验了几次路明非交给他的秘术之后,他对温度的抗性提高了许多,只穿着单衣在这种温度下也并不觉得冷。 并且他的睡眠时间也大大缩短,四个小时的时间就能保证他七十二个小时之内的精力充沛,这是他在学校时候实验过的事情,并且他有理由认为,这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是他之前保留的习惯。 体能之类的更是暴涨,仅靠身体素质,他便能达到二阶刹那的程度,当然,这是他自己估算的,具体在实战中表现如何,那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但是获得必然要有付出,他的言灵·君焰,随着体内龙族血统比例的下降,威力也大大减弱。 醒来之后,深呼吸几次,完全唤醒自己的大脑与肌肉,楚子航开始了自己的晨练,凌晨也是“晨”。 穿上一件打底的单衣,套上一身运动服,从自己的衣柜中拿出仔细放好的木刀,拿上两瓶电解质水,在脖子上挂上毛巾,楚子航蹑手蹑脚地,在不惊动其他人的前提下离开了家。 他家的别墅位于“富人区”,别墅林立,安保一流,绿化与公共设施也是非常完善。 虽然对于真正的“富人区”来说,别墅区显得非常小家子气,人家直接住的是庄园,这种将大量别墅聚集在一个园区里的设计,是非常跌份的。 但是这已经是绝大部分人都无法接触到的居住环境了,人均在五十平以上的居住环境,自带花园,还有提供运动的场所,例如篮球场之类的。 在篮球场里,楚子航看到了正在进行着运动的路明非,很显然路明非比他更早起床,更早地来到这里锻炼,看样子路明非已经活动了不短的时间。 楚子航的眼睛并不是太好,他的眼睛是近视眼,在未经过透析治疗之前,他那用来遮挡永不熄灭的黄金瞳的美瞳,同时也是矫正他的视力的。 所以隔着一段距离,楚子航发现路明非是悬浮在空中的,双脚与地面是隔着一段距离,并且身影朦胧,好像笼罩在一层阴影当中,并且还伴随着阵阵的尖啸。 走进了之后,楚子航才在灯光下看清,原来路明非是在跳绳,只是他落地跳起的频率与速度太快了,快到他的动态视觉捕捉能力在距离稍远的地方根本看不清这个过程,就像是路明非悬浮在原地一样,而那路明非手中抡着的跳绳,快速从空气中划过的痕迹,还有切割空气发生的声音,才是那阴影与尖啸产生的原因。 看到楚子航过来之后,路明非又跳了一分钟的绳才停了下来:“一分钟一千两百次跳绳,保持十五分钟,作为热身再合适不过了。”
楚子航点了点头,这是足以打破吉尼斯世界纪录,并且要超出现有的世界记录数倍的跳绳速度,但是对于混血种来说,普通人类需要拼尽全力,利用大量的时间,挥洒无数的汗水才能做出的成绩,对血统觉醒后的他们是一件非常轻易便能做到的事情。 就比如篮球竞技,卡塞尔学院里的学员,哪怕是女生也能轻易地进行花式扣篮,除去技巧和经验、配合、战术之类可以通过学习和锻炼积累的技能,在体能方面,混血种是能够吊打那些最为专业的运动员的,力大飞砖,靠着最基础的体能优势,他们都能让那群运动员感到绝望。 那十五分钟,每分钟一千两百次跳绳的频率,对于混血种来说也是难以做到的事情,在路明非这边只是热身的程度。 看到楚子航手里拎着的两把木刀,路明非问道:“今天还想和我进行实战训练?”
“是的,回到这里之后,我的心一直很不平静,没办法完全安静下来,我需要你来对我当头一棒,好让我的心受到约束。”
楚子航将两瓶电解质饮料和脖子上的毛巾取下,放到篮球场旁边的长椅上:“这是我当初学剑道的时候留下的木刀,一直没有扔,虽然刀形并不一定趁手,但总好过没有。”
在卡塞尔学院的那段时日里,整个狮心会都在跟着路明非进行联系,每一次都是以狮心会这一边的惨败收场,楚子航也是一样。 不过楚子航是个自律的家伙,内心中有着一股比君焰还要猛烈的火焰在燃烧,支持着他去做他目前正在做的一切,每一次失败都会成为他前进的助力,每一次被路明非击败,他总能从中吸取经验,下一次对决训练的时候表现得更强。 狮心会的一部分成员被路明非的强大整得“道心崩溃”,也是在这位会长的激励下重拾信心,虽然楚子航并没有说什么,但是他的行为却是为整个狮心会做了榜样。 楚子航将一柄木刀丢给了路明非,让他熟悉一下木刀的长度、重量以及手感,自己则开始原地热身,活动手脚关节,让身体稍微地适应运动的状态。 木刀是仿照武士刀的刀型制作的,路明非表面上没有接触过,但是实际上却很熟,在时钟塔进修过的路明非,最开始穿越到的地方是在霓虹的土地上,为了在不明原因的“煤气管道爆炸”中活下去,他不得不尽可能地提升自己的力量,剑道就是方法的一种。 至于国术高手路无敌,那就更不得了,他可是拎着真刀砍过人的,毕竟在达到一定程度之前,拳头再硬也硬不过钢铁,有刀用总比空着手抡着拳头打人好的太多。 在路无敌的对手中,脚盆武士和浪人的数量也不在少数,毕竟废刀令之后,很多武士都破产了,失去了工作的他们要么舍弃了佩刀,在新的社会变革下找到自己的位置,甚至还将珍藏的刀技出售出去来吃上几顿饱饭。 要么就携带着佩刀,漂洋过海地到他国的土地上耀武扬威,被路无敌碰见了,有一个就砍一个,这时候从那群浪人手中夺来的刀就非常有必要了,它可以大大加快路无敌清理的速度。 “提前告诉你一句,你的狂风刀法是我教的,套路什么的我都懂,出刀的风格我也熟悉,小心着点。”
路明非对着楚子航招了招手:“试着攻过来吧。”
路明非的话音刚落,楚子航的身影便从原地消失,手中木刀撕开空气,在一个照面连续劈出了三刀,分别斩向路明非的脖颈、胸膛以及腹部,在出刀的瞬间,楚子航的身影左摇右闪的,使得刀路变幻,飘忽中藏着毒辣。 “太慢了!”
路明非抬起木刀,哪怕没有展示出超人般的速度,但是靠着不断在杀戮战斗中总结的实战经验,靠着一把木刀,稳稳地挡住了楚子航的快刀。 “刀法要诀,在快准狠三点,也就是力量与速度,精确度以及杀意。”
路明非只守不攻,左支右挡,一柄木刀舞得水泼不进,楚子航的刀完全挡了出去。 狂风刀法讲究着刀式的连贯,一刀快过一刀,一刀凶过一刀,但是被路明非这招法打得招式之间的衔接失去了方寸,就好像是一口气还没呼出,就要重新吸气,呼吸不畅,刀法不顺。 “你的前两点做的很好,但是你的刀里并没有杀意。”
路明非展开了反击,手中木刀仿佛变成了隐形的刀刃,快到楚子航甚至无法看到木刀的轨迹:“来,尝试着杀死我,将你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将你的懦弱、恐惧、愤怒、不甘统统融汇到你的刀里。”
在路明非那犹如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击之下,楚子航只能咬牙苦苦支撑,如果不是路明非手下留情的话,即便只是一柄木刀,路明非也能把他打得骨断筋折。 仿佛在路明非的刀势之下,自己连本能地喘息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更不要提去思考了。 在多次使用暴血之后,他的身体已经被龙血强化到了近乎失控的程度,仅仅靠着肌肉记忆和从少年宫学来的剑道,他便能够与A级血统中的翘楚,凯撒·加图索战得不相上下,但这份力量还远远不够。 楚子航未曾知道名字的“巨兽真身”运转开来,他体内的龙血化为燃料,将他的身体素质全方位地提高,力量、速度进一步地增强。 这让楚子航可以在战斗的间歇短暂地思考,调动着自己的情绪。 自己最不甘、最恐惧、最为懦弱、最为愤怒的时候,就是误入了奥丁的尼伯龙根的时候,那时候对混血种一无所知的自己只能哭泣与逃避,然后永远地失去了自己的生身之父。 虽然路明非没有直说,但是他的意思是让自己找到战斗的理由,可是这种东西楚子航一直以来都是牢牢地记在心中,永远不敢忘却,每天都要回忆一遍来警醒自己。 “啪”地一声,两把折断的木刀高高地飞起,然后掉落在了一旁的地上。 这就像是拳击比赛结束时的钟声,两个人的实战训练结束了。 在现代工业体系下精心制作的木刀,有着媲美钢铁的硬度,但那无法弥补其本身材料性能的不足,即便是钢铁铸就的刀,在两人的大力挥砍之下也早就变成了锯齿的形状,沿着刀身脆弱的地方折断。 唯有炼金刀具,才能支撑得起两人如此强度的比斗。 “恭喜,你在刀法上更进一步。”
路明非看着手中的半截木刀,像是《新世纪福音战士》TV结局时的名场面一样,对着楚子航鼓起了掌。 楚子航却不那样认为,气喘吁吁的他说到:“这还不够,我和你的差距太大了,我也想要和你一样强大,拥有着能够单枪匹马战胜次代种……不,战胜龙族君主,乃至传说中的神明。”
“那就好好地修行我教给你的秘术吧,舍弃自己的混血种的身份,放弃言灵那足以支配元素的能力,换取强大的力量,将自己锻造成一柄强大的武器。”
面对不顾一切追求着力量的楚子航,路明非给出了自己的建议:“又或者,好好学习,努力赚钱,组建属于自己的势力,发展科技,等到你拥有属于自己的歼星舰,一炮下去能够摧毁地球,那时候,什么龙族君主,什么传说中的神明,都不在话下了。”
…… 在楚子航的家里待了几天休整了一下,路明非开始骑着自行车在这座城市中游逛了起来。 原本楚子航是想要借一辆在自家车库中停放着的豪车给路明非的,那是他的继父买的。 他的继父是个工作狂,在商业上打拼对他来说就是一种享受生活的方式,物质上的享受生活,他就交给了楚子航以及楚子航的老妈。 但是路明非拒绝了,只是借了一辆自行车,虽然这辆自行车的价格也不便宜,足够买辆小排量了。 路明非开始在大街小巷中闲逛,在这个自己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中逛了起来,去到了他之前常去的网吧、书店、菜市场,到仕兰中学门口逛了一圈之后又回到曾经租住过的小区。 那个小区的门卫大爷还记得路明非,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和他聊了很多,但就像过年时候的亲戚一样,老大爷非常关心路明非的个人生活。 例如有没有在国外找到女朋友,学习怎么样,读的专业就业怎么样之类的。 路明非一一笑着回答了老大爷的问题。 再然后,路明非去到了自己曾经住过一段时间的医院,想要找把混血种世界透露给自己的那两个医生,但是却得知那两个医生都离职了,被人高薪挖走了。 原本路明非是想把关于混血种世界更详细一点的信息告诉给这两位医生的,最后只能无奈离开。 回去的路上,路明非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路鸣泽?”